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328章 無法

京城亂了,整個大明朝,也亂了。

到處都是東廠的番子,各種苛捐雜稅,數不勝數,甚至,一夜之間,有富戶被抓,罪名是各式各樣的。

可是,有一點,家中的錢財,卻都是盡數被抄了。

這事情,在大明朝各地都有上演,只不過,這被抄的富戶,卻也並非是太過富裕。

都說官商勾結。

那些大的富戶商賈,就是東廠的番子,也是不敢輕易盯上的。

富戶如此,普通百姓的日子,更是遭了。

原本,大多數百姓都是靠著種莊稼或者砍柴等維持生活的。

可,現在,東廠的私設名目的各種苛捐雜稅,可是多不勝數,根本就不管你是否能活命,只管找你要牽扯。

要是沒有,行,糧食也能給你抵了。

哪怕是前腳他們剛走,你後腳就餓死,他們也是管都不會管的。

甚至,就算是你撞死在東廠番子的跟前,他們還會哈哈大笑,根本就不會理你什麼的。

可以說,東廠的番子,已經在短短的時間內超越了當初錦衣衛的禍害。

一個東廠,毫不誇張的說,若是敢這麼持續下去,遲早,會把大明朝的江山給弄垮的。

南直隸,也不例外。

只不過,或許是東廠的番子得了劉瑾的命令,是以,曾毅這個應天府尹治下的各縣,卻是沒有出現什麼東廠番子逼民的事情。

至於南直隸的其他地方,卻是也混亂了起來,相比之下,曾毅的治下,倒是成了祥和之地。

曾毅雖然以左僉都御史的身份坐鎮南京都察院。

可是,這個身份,並非是什麼地方首官之類的,和京城都察院的職責是一樣的,是以,南直隸的其他地方,就算是亂了,也和曾毅沒多大的關係。

「曾大人,這事,您不奏於皇帝嗎?」

王守仁拜訪曾毅的時候,特意提起了東廠番子霍亂的事情。

南京城內,也是有東廠番子,曾毅治下是可以稱為祥和之地不假,只是,卻並非是沒有番子的蹤影,只是,沒有那麼亂罷了。

但是,就算是此,王守仁也已經看看不慣了,而且,來南京任職半年多了。

王守仁,也是有自己的親信的。

若是連南京半年了,都沒能培養出自己的親信來,那,王守仁,也就對不起他的這個名字了。

而且,東廠做事,可是囂張的很,可是猖狂的很,根本就沒什麼顧忌的。

或者說,東廠做事,雖然找些借口,可是,那些借口,卻都不值一提,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那是借口。

是以,東廠的事情,其實,也不需要刻意打探,就能知道。

只是,對此,王守仁是無可奈何的,他不過是南京兵部尚書,看似是二品大員,可是,卻是管不住官吏民生的。

官吏民生,是要交給南京吏部和戶部去管的。

而實際上,現如今,別說的南京了,就是京城,滿朝文武,內閣大學士們都在的地方,又能如何?

東廠猖狂的厲害,各個衙門,也是沒有辦法的。

尤其是東廠現如今還有了詔獄,可是更加的無法無天了起來。

而下面的州縣,就是更加的不堪了,對於東廠番子的行為,全都是睜隻眼閉隻眼,裝作沒看到。

甚至,能往朝廷遞奏摺的,可是沒幾個人官員敢這麼做的。

那些知府還好說些,東廠的番子雖然猖狂,可是,知府手中的權力也重。

而下面的知縣,知州,竟然有東廠的番子敢成群結隊的闖入縣衙,毆打朝廷命官。

要知道,毆打朝廷命官,罪名重,可是,攻打衙門,那就是如同造反了,可結果呢,這事,照樣是不了了之。

在王守仁看來,天下,已經是被東廠給攪亂了,朝廷沒辦法,內閣,也沒辦法。

這天下間,若是還有人能在皇帝跟前的地位比的過劉瑾的,那,就剩下曾毅一人了。

是以,王守仁此次拜訪,也可以說是特意拜訪曾毅的。

「如何奏?」

曾毅側臉,笑看著王守仁,道:「現如今,天下都是如此,就是上奏摺,能有用嗎?」

「有些事情,陛下未必會聽啊。」

說完這話,曾毅忍不住嘆了口氣,想起了當初寧王的事情。

那件事,正德所說的理由,也無可厚非。

可是,卻是能從那件事里看出來一些因由來。

正德雖然不在乎那些規矩啊什麼的,可是,其卻在乎人情。

劉瑾在正德跟前,那是什麼地位?

除非是劉瑾真的做出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來,且,還必須要有確鑿的證據,若不然,只要劉瑾稍加抵賴不承認,正德,就會不予追究的。

只要不是一次性的把劉瑾給打壓下去,以劉瑾的心性,以正德的脾氣,定然會是讓劉瑾在一次的囂張起來的。

要知道,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一旦這次不能徹底地把劉瑾打壓下去,那,這打壓,只能是成為劉瑾的墊腳石。

「旁的奏摺,陛下或許不會在意,可,您的奏摺,陛下定然會謹慎的。」

這裡也沒什麼外人,是以,王守仁說起這話來,倒也是大膽的許多,不怕傳了出去。

「你的左手和右手你會選哪個?」

曾毅突然開口,看著王守仁,問了這一個讓王守仁訝然的問題。

除非是逼到一定程度,若不然,左手右手,肯定是都要了,只要但凡有一點辦法,誰也不會只選擇一個吧?

曾毅這個問題,雖然問的有些突然,可是,卻也讓王守仁明白,有些事情,的確,是他太過想當然了。

劉瑾和曾毅,若是皇帝的左右手的話,那,還用問嗎?誰敢逼皇帝選擇?誰又能以什麼為由,逼皇帝選擇?

「可東廠……」

王守仁還是有些不甘,難不成,就這麼坐視東廠的番子橫行霸道,肆意妄為,把個好端端的大明朝,給攪合的雞犬不寧?

「東廠如何,與劉瑾何干?」

曾毅卻是直接打斷了王守仁的話,盯著王守仁,道:「若是兵部以下,有官員枉法,可否意味著兵部尚書枉法?」

曾毅這話,雖然嚴重,可是,聽在王守仁耳朵里,卻是另外一層意思了,聰明人之間,不需要太多的解釋,有時候,只需要一個例子,就足夠了。

果然,王守仁聽了曾毅的話,只是頓了一下,隨即,臉上就出現了一絲的無奈之色。

曾毅說的沒錯,換在東廠,這事,就更加能如此了。

無論東廠如何的猖狂,如何的胡作非為,劉瑾都可以推脫不知的。

反正東廠的番子,已經遍布大明朝了,劉瑾要伺候皇帝,推說平日里沒時間管理下面,也是正常,皇帝,肯定會相信的。

「有些事情,不能操之過急。」

曾毅嘆了口氣,看著王守仁,道:「這天下大勢,分分合合,亂亂安安,終究,都是不可避免的。」

「歷朝歷代,都有此類事情。」

「既然現在已經發生了,不妨,讓他徹底的迸發出來,然後,一併解決了,於此,方能長治久安。」

「若不然,整日防著,總不是個事情。」

「總有防不住的時候啊。」

曾毅的著話,聽起來,似乎有些難以理解,感覺說的有些大了,可是,王守仁卻是明白曾毅這話的意思的。

要是整天防著劉瑾,那也不是事情。

不怕賊偷還不怕賊惦記?

劉瑾只要有這心思,他整日在皇帝身邊伺候的,且,當今聖上又不是什麼賢君明主,遲早,會是如此的。

你就是能防的了一時,可能防的了一世么?

是以,與其防著,倒不如,讓劉瑾徹底的囂張起來,徹底的瘋狂起來。

等劉瑾囂張完了,瘋狂夠了,到達頂端的時候,也就是他快要滅亡的時候了。

這個時候,想要收集劉瑾的罪證,不好收集。

而且,此時,劉瑾也肯定十分的小心的,就算是收集到了,怕也是至多只能和東廠牽扯上,而不能直接牽連到劉瑾。

可是,若是等以後,等劉瑾瘋狂夠了,到達了頂端的時候,那個時候,他的罪證將會是無處不在。

只是,若是真要等這一天的話,大明朝的江山,到時候,不知道要成什麼模樣了。

就算是除掉了劉瑾,整個大明朝怕是也要修生養息不少年份了。

是以,對於曾毅這個辦法,王守仁,有些不敢認同,這其實和乾等有什麼區別?

只是,曾毅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王守仁也知道,他就算是在說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了。

「兵部那邊,聽說最近挺熱鬧的?」

曾毅也不想提劉瑾的事情,一切,都在曾毅的預料之中,正在按照曾毅的預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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