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327章 沒辦法

現如今的大明朝,可以說,已經並非是亂世的開始了。

可以說,這個亂世的最初階段,已經快要結束了,要進入下一個階段了。

只是,真正意識到這一點的,卻沒有幾個人。

畢竟,除非是清楚的知道這一段歷史,若不然,能夠真正推斷出天下大勢的,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

尤其是這天下剛開始亂的時候,局勢極為混亂,用一些玄而又玄的話來言,這個時候,誰都有可能勝出。

也只能是在這繽紛的亂世過了初期後,才能夠更好的斷定。

曾毅之所以能夠看透局勢,只不過,是因為其是後世之人,知道的,自然多了。

可以說,若是沒有曾毅的出現,正德一朝,等於是葬送了弘治帝在位的時候多年的努力,讓大明朝,徹底的開始衰敗下去了。

京城的官員,對於新任右僉都御使王貴,不前去南京赴任,更多的,是猜疑。

要知道,只要是實權官員,有機會往上爬的,沒有哪個官員願意離京的。

這天下的官員,多如牛毛,一旦離京了,也就等於是遠離了朝廷的核心,到時候,能夠在回京,都是一回事。

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宰相門前也是官。

在京城有個官職,只要不是才學太差,不是能力太差,運氣只要普通一些,最終,總是能混個好職位的。

而若是離了京城,這天下,從不缺乏才子,除非你認為你自己是驚世之才。

可,就算是驚世之才,也有不入朝堂的,是以,留在京城,是每個官員削破了腦袋都在想的事情。

而若是王貴這個右僉都御使去南京坐鎮。

雖說到時候,王貴坐鎮南京都察院,那是名正言順的事情,畢竟,右僉都御使坐鎮南京都察院,左都御史坐鎮京城。

左都副御史和左僉都御史則是可能出現巡視等。

這,都是有定製的事情,誰也說不得什麼。

可,現如今,曾毅可是在南京的,而且,牛景德這個前任右僉都御使被抓的時候,皇帝下旨,讓曾毅暫坐鎮南京都察院的。

雖說曾毅在都察院任了左僉都御使以後,從來都沒有出現過攬權的行為。

可,有些事情,誰也說不準的,畢竟,那個時候,曾毅是在京城,而現在,曾毅是在南京。

且,就算是王貴坐鎮南京都察院了。

可,只要曾毅還在南京任職,王貴能心安嗎?

尤其是曾毅頭上還頂著一個左僉都御史的名頭,這讓王貴如何的心安?

雖然曾毅不能名正言順的坐鎮南京都察院,可是,其都察院左僉都御使的身份,卻是能讓他插手南京都察院的事情。

而且,旁人就算是不滿,也說不出什麼來,這,是規矩,不能坐鎮,但是,可以插手。

是以,種種情況來看,王貴若是真去了南京都察院上任,反倒是把他自己置於了十分尷尬的位置。

王貴是劉瑾的人不假,他敢得罪朝廷所有的大臣,因為有劉瑾在他背後撐腰。

可是,王貴,卻不敢得罪曾毅。

劉瑾的背後是皇帝,可,曾毅的背後,同樣是皇帝,而且,看起來,皇帝對曾毅,似乎比對劉瑾,更要信任的。

若不然,劉瑾豈會對曾毅小心謹慎?

百官也不是瞎子,雖然瞧不見劉瑾對曾毅的恭敬,可是,卻也能看出來,劉瑾,似乎不願意招惹曾毅,或者說,不想招惹曾毅,免得給自己惹上麻煩。

而且,曾毅剛去南京任應天府尹的時候,朝中還有不少大臣以為曾毅失了皇帝的信任,和皇帝有了芥蒂。

可,牛景德被抓以後,這個懷疑,卻已經不自覺的煙消雲散了。

試問,若非是有皇帝的信任,皇帝豈會盯著南京那邊?豈會讓東廠審問此事?怕是皇帝理都不會理,要麼擱置,要麼交給內閣處置了。

可是,現在,皇帝不僅親自下旨,而且,還把此案交給了東廠,而非是三司,這,就足以說明,皇帝對曾毅還是重視的。

是以,種種情況而言,只要王貴不是傻子,與其跑去南京尷尬,還不如呆在京城的好。

雖說呆在京城被百官唾棄,可,就算是他跑到南京,也好不到哪去啊。

而且,若是呆在京城,不僅能免了去南京的尷尬不提,更是能在劉瑾跟前多露露面,多討好討好劉瑾。

而此時,百官對於王貴,那是一個惡從心生。

是以,根本就不想別的,直接最直接的把王貴留在京城的原因,是想要更好的討好巴結劉瑾這個帽子扣在了王貴的頭上。

「怕什麼?」

劉瑾的私宅內,王貴滿臉的苦澀,向劉瑾哭訴他這幾天的待遇,倒是沒說劉瑾的不好,他雖然知道劉瑾的缺處,可,既然已經決定要抱劉瑾這條大腿了,而且,已經付出行動不能回頭了,是以,就該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

是以,從王貴的嘴裡,說出來的話,就是百官嫉妒他,百官羨慕他,更甚至,是百官嫉妒劉瑾得聖寵。

這理,到底如何,劉瑾也不傻,他宅子里的那些金銀珠寶怎麼來的,他也清楚,可是,事能做,但是,不能讓別人說。

尤其是劉瑾身邊,現在可還是沒有什麼官員投靠的,就算是有,也都是那些上不得門面的小吏。

而王貴,雖說是由他劉瑾的幫忙,才成了右僉都御使的。

可,王桂畢竟是當年的進士出身,正正經經的讀書人,這,在劉瑾看來,從王貴嘴裡說出來的話,那才是真正能夠滿足他的虛榮心的。

他劉瑾是殘缺之人不假,可,那右如何?這些個原本高高在上對他們這個宦官不屑一顧的讀書人,不照樣要挖空心思的討好他劉瑾嗎?

「你只要記住,你是為雜家辦事的,雜家,是為陛下辦事的,這,就成了。」

劉瑾一張臉上全都是不屑,不過,還是儘可能的對王貴表現出了一副安撫,禮賢下士的模樣:「認真的說起來,咱們,都是給陛下當差的。」

「滿朝文武,哪個不是給陛下當差的?只是,他們羨慕咱們罷了。」

「他們都是有私心的。」

「對他們的言語,你不必理會,只要盡心忠於陛下就成。」

劉瑾雖然是宦官,可是,他現在的野心,可是不小的,是以,劉瑾,現在,也想學禮賢下士。

不管怎麼說,王貴等於是第一個正式投效他的讀書人。

也可以說,王貴,就是給旁人做榜樣的,只要他對王貴尊敬,對王貴重用,讓旁的讀書人瞧瞧,他劉瑾雖然是宦官,可是,也是有大氣量的。

想來,有了這麼個榜樣,日後,投效他劉瑾的人,自然是會多起來的。

對於劉瑾的話,王貴也只能是苦笑著點頭了,劉瑾的話,是什麼意思,他豈會不懂,說的好聽些,他王貴是皇帝的臣子。

可,說的難聽些,他王貴,是劉瑾的人。

只是,王貴也知道,他的這些遭遇,劉瑾也沒辦法的,總不能誰亂說話,就讓東廠的人抓誰吧。

那樣的權力,就算是劉瑾,也是沒有的。

而且,劉瑾若是敢因此抓人,那,勢必會鬧出一場巨大的動靜的,到時候,就算是皇帝昏庸,不管朝政,怕,劉瑾也是要免不了一番斥責的。

而他王貴,這個夾在中間的,定然會是最後的倒霉鬼了。

是以,王貴給劉瑾說這些,並非是想要在劉瑾這得到解決辦法的,而是想要在劉瑾跟前提一提他的委屈,好讓劉瑾記下來他王貴的不容易,以此,換來以後更多的好處罷了。

看著王貴滿臉的委屈無奈,劉瑾心裡,也是有些冷哼的。

不是劉瑾看不起王貴,而是在劉瑾看來,王貴這個當年的進士,混的可是真不怎麼樣,說是都察院的御史不假,可是,原本在都察院內,混的也是最沒地位的。

也就是平日里若是有人上奏摺了,幫忙聯奏一下罷了。

平日,根本就不見其有多少的本事。

可以說,他這個進士,當初,真不知道是怎麼得來的。

若非是混的那麼慘,王貴怕也是不會投靠劉瑾的。

而在劉瑾看來,若非是因為王貴是第一個投靠他的,要做個樣子給天下讀書人看,就以王貴的才能,這個右僉都御使,是輪不到他的。

劉瑾雖然沒什麼才能,可是,好歹現在占的位置也不低了,看人的眼光,也是有幾分的。

「放心吧,以後有了好處,少不得你的。」

不管心裡怎麼想的,可表面上,劉瑾仍舊是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笑眯眯的安慰著王貴,道:「你們讀書人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什麼眾人獨醉我什麼醒的?」

說完這話,劉瑾卻是一手在桌子上敲了幾下,然後,道:「反正就是這麼個意思吧,雜家也不是讀書人,也說不出你們讀書人那麼好聽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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