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319章 宮中

「這會不會太過冒險了?」

南京城內,都察院內的幾個御史,聚集在一起,低聲嘀咕著,雖然是在其中一家御史的家中,可仍舊是把聲音壓的很低。

「除此外,還能有旁的法子嗎?」

其中一個年紀略長的御史微皺眉頭:「牛景德這老匹夫,可是已經把當初對咱們的承諾都給忘了。」

「直到現在,竟然還想瞞著咱們,想一個人偷偷溜回京城。」

「一旦他這個右僉都御使回京了,那,曾毅的怒火沒處發泄了,到時候,定然是發泄在咱們幾個的身上。」

「曾毅動牛景德這個右僉都御使,或許還有些顧慮,可對咱們幾個,那真是任由拿捏了。」

「若是沒牛景德在上面頂著,咱們幾個,怕是要懸了。」

圍坐的幾個人聽了這年紀略長的御史的話,全都沉吟了一會,這話沒錯,他們幾個御史,在旁的朝廷官員眼裡,或許不好動。

可是,對於同屬都察院且是都察院左僉都御史的曾毅來說,想要拿捏他們,那卻是非常容易的了。

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縣官不如現管。

尤其是曾毅一旦坐鎮南京都察院,他們幾個,更是直接聽命於曾毅了。

到時候,要如何他們幾個,還不是曾毅一句話的事情?

「曾毅的官聲在外,該不會如此不顧及他自己的官聲吧?」

其中一個御史略微沉吟了一會,帶著一絲猶豫的道:「咱們幾個,也不過是小嘍啰而已,說的難聽些,曾毅對付咱們,那是有失身份的。」

「若是有能耐,就是牛景德回了京城,他照樣能對付,為難咱們幾個,算什麼本事?」

這話,從這御史的嘴裡說出來,卻是顯的有些可笑了。

當初,他們參奏曾毅的時候,可就是為的一己之私,就算是曾毅要查他們,那也是有理有據的。

身為御史,竟然為了些許的誘惑,冤參朝廷大臣,僅憑這一條,就足以他們吃不了兜著走了。

御史是有風聞言奏的權利不假,可是,風聞言奏,卻不代表可以刻意冤枉。

若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其是刻意構陷的,那,這罪名,是夠大了的。

「話也不能這麼說。」

雖然處於危險時刻,現如今,他們的安穩可以說全掌控在曾毅一念之間,可,有老成的御史,還是能夠很好的做出判斷,或者出,此時,還能保持理智的。

「咱們當初參奏曾毅,雖然言辭鑿鑿,可,咱們卻都清楚,曾毅之事,皇帝和內閣早已有了定論,而百官,也已經默許。」

「咱們參奏曾毅,只不過是想要把水攪渾罷了。」

「原本,就是咱們之錯在先,受了牛景德的蒙蔽。」

那年紀略長的御史雙眼一亮,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喜道:「著啊。」

「咱們是受了牛景德這老匹夫的蒙蔽,更是被他脅迫的,他是右僉都御使,坐鎮南直隸,咱們這些個御史,敢不聽他的話嗎?」

這話一出口,屋內的幾個御史眼睛全都亮了。

既然牛景德不準備保他們了,想自己個溜走,那,也就別怪他們幾個無情了。

人性,都是自私的,更何況,他們和牛景德雖然都是都察院的,可,牛景德是右僉都御使,本來就是他們的長官,和他們之間,自然等於是兩個階層了。

在都察院內,左都御史、左僉都御史等,這些,都等於是權利極重的,而御史,在都察院外的官員眼裡,那也是清貴的官員,可是,在都察院內,那就等於是最低的了。

「縱觀曾毅以前在河南、及軍備案的時候,全都是只懲首惡。」

「只要到時候,咱們的態度堅決點,及時悔改,想來,曾毅也不會和咱們追究那麼多的。」

「畢竟,曾毅現如今的名聲,可是不小的,他總是要顧忌他這滿朝文武求都求不來的清名吧?」

「而且,若是曾毅把咱們都動了,那傳了出去,那是實實在在的打壓報復。」

「可,若是留下咱們,只是對付牛景德那老匹夫,只要有足夠的證據,誰也不能說什麼。」

「而且,若是咱們能在有些指正,到時候,這案子,也就成了。」

幾個御史越想越是興奮,卻是把事情往最好的方向去想了。

「只是,現在還不是時機吧?」

其中一個御史頓了頓,道:「曾毅現在來都沒來過咱們都察院,此時,若是咱們貿然前往,怕是不好的。」

那年紀略長的御史,顯然是這幾個人當中說話有用的,沉吟了一下,道:「此話,倒也有理,咱們若是此時前去,怕是給曾毅的印象,太過軟弱不堪了。」

「不妨,咱們在等等。」

「什麼時候,曾毅準備動手了,咱們再行此法,也是不晚。」

「只不過,這幾天,諸位可都是回去要好好想想,最後,能有些證據來。」

「到時候,只要能拿出些證據,就足以讓曾毅相信咱們是被牛景德那老匹夫給脅迫的了。」

這年紀稍長的御史,想的,倒是明白。

既然準備用這個借口了,雖然他們不認為能瞞的過曾毅,畢竟,曾毅的下面,可是有錦衣衛的。

可是,有些事情,大家都明白,又能如何,只要面子上能夠過去,那就成了。

若是曾毅有心拿他們出氣,無論怎麼著,他們也是逃不過去的。

可若是曾毅有心饒了他們,或者,猶豫不定,只要他們到時候能及時改正,別執迷不悟,那就足夠了,若是能拿出些對曾毅有用的證據來,那就更好了。

「這個,倒也容易。」

其中一個御史點頭,道:「牛景德這老匹夫,倒不是咱們編排他,他坐鎮南直隸,掌咱們南直隸都察院。」

「可真叫一個山高皇帝遠,平日里,他做的那些事情,誰不知道?」

另外一個御史卻是有些無奈:「咱們是知道,可是,卻沒證據啊。」

他這一句話,就把所有人都給說沉默了,你要是給曾毅拿證據,到時候,就說幾句空口白話,等曾毅問你要證據的時候,你說沒有,那,曾毅若是不氣才算怪了,是耍著他玩不成?

「我倒是記得有那麼一件事,就是不知諸位是否還記得了。」

年紀略長的御史沉吟了一下,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一手放在了桌子上,似乎是在回憶什麼。

「什麼事?」

屋內剩下的三個御史一齊盯著年紀略長的御史,彷彿他臉上有一朵花似得。

「曾毅來南直隸訓斥軍備案之前,牛景德身為右僉都御使,竟然會對此事絲毫不知情?諸位難道不覺得此事有些奇怪嗎?」

年紀略長的御史這話一出口,旁的御史立時就楞了一下,不過,隨即,臉上就出現了恍然大悟之色:「正是如此。」

「正是如此啊。」

「咱們都察院,就是監察百官的,可,如此大的事情,牛老匹夫坐鎮南京都察院如此之久,竟然沒有耳聞,這,的確是不可能的……」

※※※

「南京那邊,沒有來信嗎?」

皇宮當中,正德雖然宣淫,可,卻也有那麼閑下來的時候。

偶爾,卻是想起了已經去了南京上任數月的曾毅了。

「曾大人還沒來信。」

劉瑾小心的看著正德的表情,自然知道正德所謂的南京那邊,是指的是誰,全天下,怕也只有曾大人,會讓當今聖上有些掛牽了。

「唉。」

正德嘆了口氣:「說是不惱朕,若是真不惱朕,何苦躲到南京城去?京城的順天府尹難不成就比南京的應天府尹差嗎?」

「在京城,就不能做什麼試點嗎?」

劉瑾也知道,因為寧王的事情,皇帝自認是對不住曾毅的,是以,心裡,終究是過意不去的。

對此,劉瑾卻只能是感嘆,怕是除了當今聖上外,在沒哪個皇帝,會覺得對不住下面的臣子了。

「老奴倒是聽曾大人提起過。」

劉瑾小心翼翼的看著正德,道:「曾大人言說,京城,是整個大明朝的權利中樞,什麼事情,哪怕是一件小事,在京城做了,也是瞞不住人的,也會被傳的全天下都知道。」

「而南京,卻非是如此,平日里,誰會閑著無聊盯著南直隸?」

「是以,在南直隸,沒人盯著,有些事情,反倒是好做些,不至於被傳的天下皆知。」

正德眼睛眯了一下,看著劉瑾,一隻手狀若不經意的把玩著跟前石桌上盤子內的蘋果,手指在上面暗處一個個的指甲印:「你這話,不是在寬慰朕?」

「老奴哪敢胡亂編造曾大人的話啊,陛下明鑒,老奴可是沒那個膽子的。」

劉瑾喊冤,他就算是要讓正德寬心,拿誰都敢說假話,卻唯獨,不敢拿曾毅說假話啊。

「唉。」

嘆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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