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308章 浴火

寧王案的處置結果,是瞞不住京城百官的,很快,就傳遍了京城,甚至有傳言,南京那邊,也要改變對寧王封地的調查了。

不在找什麼證據了,只要確保沒有寧王殘留的勢力就行,同時,據說,內閣已經開始擬定江西官員的調動了。

這些種種,意味著寧王的案子,就此定了。

寧王被軟禁,怕是結局了,不會在有下一步動作了,而曾毅,在此次案子上,也算是敗了。

造反的案子,那真是天大的案子,哪怕是牽扯到皇親,最起碼,也是要查清楚案子,看看都牽扯到了誰,然後,在定罪的。

可是,現在,卻沒了這個過程,甚至,有人看到曾毅進宮,還未出來之前,寧王府邸的禁軍就撤了。

而後,曾毅無精打採的從宮內走出。

私下裡,已經有人傳言,皇帝和曾毅起了紛爭,怕是曾毅的聖寵,不復之前了。

內閣,幾個大學士自然是得到了這消息的。

「這事情,若真如傳聞那般,可是鬧大了。」

李東陽苦笑,現如今,內閣還是靠著曾毅在中間和皇帝周旋的,而且,皇帝身邊,真正能說上話的臣子,也就曾毅一人了。

剩下的,就是如劉瑾之流的宦官權閹了。

也就是說,如果,曾毅真的和皇帝之間出現了什麼裂痕,那,對朝廷來說,將會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哪怕是曾毅手中有先帝欽賜的金牌,可是,這金牌,只是最後的招數,曾毅是不可能輕易隨意的動用金牌的。

「無風不起浪啊。」

楊廷和嘆了口氣,道:「雖然曾毅脾氣極好,為人謙和,可,說句大不敬的話,陛下,太過昏庸了。」

「從寧王的案子上,可以看出,曾毅,是絕對不可能接受在這個時候就給寧王定罪的,定罪的輕重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什麼都沒查清楚,就匆忙定罪,這,太過寬容了,怕是要給一些賊子壯膽啊。」

楊廷和的話,雖然沒有說明,可是,也說的差不多明了。

這件案子,你就算是想要輕判,可是,也必須要等到案子查清問明了,在判,那個時候,皇帝會被人稱為仁慈。

可是,現在,案子牽扯到了誰,是否牽扯到了哪些官員,都沒有查清,就直接定了,會被世人稱為昏庸的。

甚至,會讓一些人心中因此而生歹念的。

昏庸與仁慈,是完全所不同的。

「社稷之難啊。」

一直坐在首位上,沒有吭聲的劉健終於是嘆了口氣,臉色陰沉,他們雖然想要讓曾毅在這個案子上吃虧,摔個跟頭。

可是,卻是在案子上摔個跟頭,而非是現在這種情況,在聖意上,摔了個跟頭,這兩者,是完全所不同的。

「現在,咱們不過是在猜測,元輔也無須太過悲觀。」

次輔謝遷開口,強擠出一絲笑意,緩和了氣氛,道:「當今聖上,雖然胡鬧,不理朝政,可,其卻又極重感情,想來,因為這件事,也未必會真的和曾毅鬧翻。」

「若是拋開他們的身份,這個年紀的好友,意見相左,甚至是吵架,也不是少數,過些時日,也就沒事了。」

次輔謝遷的這話,卻是沒說錯的,年輕人,豈會沒有鬧矛盾的時候?朋友之間爭吵,也是很正常的。

劉健苦笑,搖了搖頭:「這情況,豈能和普通相提並論?」

劉健豈會不知道謝遷所說的這情況?只是,情況,是不同的,環境也是不同的。

若是滿朝,盡皆賢良,皇帝的身邊,沒有奸佞之臣,這還好說,可是,皇帝身邊瞧瞧現在都是什麼人。

可以說,現如今,是宦官當道。

劉瑾就算是知道曾毅手裡有金牌,不敢真的得罪曾毅,可是,卻並不礙著劉瑾示意下面的人等,暗示正德一些曾毅的壞話。

若是以前,劉瑾或許不敢,可是,現在,正好有這個機會,劉瑾若是真起了這心思,也未必是不可能的。

畢竟,曾毅和劉瑾的關係看似不錯,可其實,曾毅還是盯著劉瑾的,甚至,干預了劉瑾的不少好事。

劉瑾的心胸有多寬廣,內閣的幾位,現在可是都清楚的,其定然是記得這事的。若是想趁機把曾毅從皇帝的信任當中給清除出去,也並非是不可能的。

「要不,介夫去一趟曾毅府上?」

李東陽看向了楊廷和,笑著道:「介夫和曾毅,也算是熟識了,去打探一番情況,其應該不會對你有所隱瞞的吧?」

「賓之,你糊塗啊。」

坐在首位的劉健嘆了口氣。

「若是旁的事情,倒是可以前去打探一番,這種事情,如何打探?」

被劉健這麼一說,李東陽楞了一下,方才明白了過來,不由得苦笑了起來,的確,這種事情,除非是曾毅原封不動的把他和皇帝的對話說一遍,若不然,沒法說的。

「是急糊塗了。」

李東陽搖頭,苦笑,主要是擔心朝廷啊。

若是曾毅真和皇帝鬧翻了,沒了曾毅在中間起到周旋的作用,東廠,只會更加囂張,皇帝身邊的奸佞,只會是越來越多。

※※※

「這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曾毅眯著眼睛,道:「為難你了。」

司徒威跪倒在地,抱拳,道:「下官能有今日,全靠大人栽培。」

「大人的事情,下官自當盡心去做,大人切不可在如此了,若不然,折煞卑職了。」

「錦衣衛那邊,本官會設法,暫且壓制文官體系的。」

曾毅嘆了口氣,道:「但,這只是暫時的,特殊情況罷了,該定的規矩,是不能少的,過了這個坎,錦衣衛還是要文武制衡的。」

「卑職明白。」

司徒威點頭,可以說,雖說錦衣衛被革新成了現在的文武兩個體系,兩個體系相互監督,可是,司徒威卻沒有因此而有什麼怨言。

甚至,司徒威還是十分佩服曾毅的,能如此做的,才是不為自己著想,一心為公的大丈夫行為,一心為了朝廷的大忠之臣。

「小心行事,切不可暴漏。」

「此事,徐徐圖之即可,萬不可出了差錯,否則,這局棋,是要毀了重下的。」

曾毅小心交代司徒威,卻是真的在怕出錯了。

「大人放心,卑職曉得。」

司徒威也不笨,雖然曾毅沒說是要布局做什麼,可是,由於這件事請的特殊性,司徒威其實已經能夠大概的猜出曾毅的意圖了。

只不過,也只是猜測個大概,至於曾毅具體要做什麼,司徒威也是不知道的,可是,就算如此,司徒威也是要佩服曾毅的膽大的。

「去吧,日後,我這邊,盡量少來,若是來了,也要避嫌一些。」

曾毅笑了笑,道:「雖說都知道咱倆的關係,可是,只要見不到咱們的來往,也就能讓他們少猜測一些。」

「下官明白。」

司徒威拱手,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退出了客廳。

「唉。」

曾毅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忍不住嘆了口氣,既然局勢出現了偏差,那,現如今,曾毅就只有兩個選擇了。

第一個選擇,是退去,而第二個選擇,就是選擇別的方法,重新把局勢扭轉過來,重新的回歸到曾毅之前的布局上面去。

至於正德的態度,這次,曾毅也是給算計在裡面了。

「天佑別在出什麼差錯了。」

曾毅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若是這次在出了差錯,那,這事,就更難辦了。

「夫君。」

李韻兒端著一杯清茶,款款走了進來,遞給了曾毅。

「你怎麼來了。」

曾毅撫了撫李韻兒的披肩秀髮,心情,不由得好了許多。

「我看剛剛司徒走了,就過來瞧瞧。」

李韻兒笑著,司徒威經常來府上,是以,李韻兒也是知道他的名字的。

不過,李韻兒卻是十分知趣的從來沒問過曾毅朝堂上的事情。

「這次回來,夫君是要在家裡多呆些時日的吧?」

李韻兒雖然不出門,可是,她身邊有丫鬟,是以,對現如今京城的傳聞,也是知道些的,生怕曾毅一個案子完了,不順心,又找別的案子了。

「放心吧,這次就算是離京,也會帶上你的。」

曾毅笑著,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順勢攬住了李韻兒的腰肢。

「嗯。」

李韻兒在曾毅的懷裡點了點,一直提著的一顆心,算是徹底的放了下去。

寧王府。

雖然寧王被軟禁了,寧王府大門外也有侍衛看著,可,寧王府內的丫鬟什麼的,卻是可以隨意出入。

可以說,對寧王的軟禁,可以稱得上是禁足罷了。

畢竟,江西那邊寧王的封地,還是沒動的,還是寧王的封地,只是把寧王本人,給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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