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走了,這宮中,也清凈了許多啊。」
後宮,太后得到曾毅離宮的消息,還是內閣傳去的,可以說,聽到這個消息以後,就算是太后,也有些吃驚的。
有些話,只能是說說罷了。
尤其是太后,豈會真的那麼隨意就相信人了?
若是幾句表忠心的話,就能換來太后的信任,那,太后就是弱智了。
也正因為此,前幾天,太后才會試探曾毅,只不過,卻被曾毅看破了。
可,在得到曾毅離京下江南的消息以後,太后真的是楞了。
若是曾毅貪戀權勢,那,這個時候,絕對不會是他離京的時候,這個時候,老老實實的呆在京城,是曾毅最好的選擇。
可是,曾毅卻帶著大內侍衛和錦衣衛的人悄悄去江南尋皇帝了。
這份心思,卻是不得不讓人相信曾毅的忠心了。
「陛下和曾大人都走了,這內閣,可就沒人能壓制住了啊。」
太后身邊站著一個身材已經有些佝僂,白髮蒼蒼的老者,穿著一身的錦服,手裡抱著一個拂塵,若是仔細,能看的出,這老者,並沒有鬍鬚。
「內閣。」
太后眉頭皺了一起,一隻手緊緊握在了一起,隨後,有舒展開來。
「內閣,到也都是忠君之臣。」
「只是,卻有些不把照兒放在眼中。」
「比起曾毅的知分寸來,卻是差得遠了。」
說完這些,太后嘆了口氣,道:「不過,也難怪,內閣的大學士們,可都是看著照兒長大的。」
「對於旁人來說,照兒是皇帝,可是,對於內閣的幾個大學士們來,照兒,只不過是個毛頭小子罷了。」
「而且,還是個昏庸,只知道玩樂的毛頭小子。」
太后說著,抬頭,看著外面:「壓制不住啊。」
「哀家畢竟是後宮,豈能管得住朝堂的事情?」
「當初先帝在的時候,內閣,尚且不給哀家面子,更何況如今?」
太后說的,自然是當初內閣的某位好脾氣的大學士,竟然金殿之上,奪了站殿武士手中的金瓜,追趕他弟弟的事情。
先帝在的時候,內閣的大學士惱了起來,還不顧忌他這個皇后的面子。
更何況,現如今,她這個皇后成了太后。
雖說,歷朝歷代,自然是太后比皇后有權。
可那也是要看下面臣子如何的。
就如大明朝現如今的模樣,她這個太后,是絕對不可能掌權的。
先不說她這個太后自身,就沒獨攬大權的意思,就是內閣的幾位大學士,也會極力阻止的。
更何況,曾毅手中可是有先帝賜予的金牌的,鳳子龍孫皆可代管。
而太后,雖然不是鳳子龍孫,可是這金牌上既然刻有鳳字,那,太后,也就必須要小心謹慎的。
「現如今陛下下了江南,而曾大人,也藉機前去江南尋陛下去了。」
「太后,您此時,應當管些事情的。」
太后身邊的太監,滿臉的焦急。
扭頭看了這個伺候了他多年的太監一眼,太后臉色微微變了一下:「誰交你說的這些?」
「太……」
老太監有些愣神。
「說實話。」
太后皺著眉頭:「你跟著哀家這麼多年了,哀家豈會不知道你的脾氣?」
說完這話,盯著老太監略顯無奈的表情,太后楞了一下,隨即,嘆了口氣,道:「可是哀家那兩個不爭氣的弟弟?」
老太監沒有吭聲,不過,卻是點了點頭,等於是承認了。
「這兩個不爭氣的混賬。」
就算是太后非常寵愛他的這兩個弟弟,可是,此時,也是有些生氣了,讓她掌權,那是在奪她親生兒子的權啊。
這事,她是絕對不會做的。
不過,太后也是有些能猜到,她的這兩個弟弟,為什麼會如此攛掇的。
她的這兩個弟弟,可是不知道曾毅身上有金牌的存在的,甚至,以她的這兩個弟弟的德行,怕是已經忘了先帝曾經有聖旨,賜下了這麼一面金牌。
而且,皇帝對他的這兩個親舅舅,可是不那麼待見的,甚至,曾經在她跟前說過,他厭惡這兩個成天不務正業,只知道惹是生非的舅舅,還被太后給狠狠的訓斥了一頓。
後來,壽寧建昌兩位侯爺惹事,直接被關禁閉了。
若說是這兩位皇帝的親舅舅對皇帝沒有怨言,那是不可能的。
皇帝出宮的事情,瞞得住旁人,可是,這兩個,卻知道的,還是太后告訴他們兩個的。
原本,是想著讓他們兩個去尋皇帝,也好緩和與皇帝的關係。
不過,後來曾毅的一番話,才把這事暫時給耽誤了,也就沒在讓他們兩個去。
結果,現在,卻是她的這兩個弟弟起了這番心思。
這話若是傳了出去,就算是皇帝能夠不在意,可是,內閣,是絕對不會無視這話的,甚至,就算是曾毅,看似年輕,可是也會盯著此事的。
她這個太后倒是沒什麼,是皇帝的至親母后,誰也不能怎麼著她,可是,她的那兩個弟弟,怕是就算她這個太后,也是保不住了的。
「這話,日後絕對不可在說了。」
太后盯著跟隨她多年的老太監,怒聲道:「傳話給哀家那兩個不爭氣氣的弟弟,若是在敢有此類想法,再敢說出來,哀家親自隔了他們的爵,趕他們回老家。」
「與其說出這些作死的話來,還不如回老家安安分分的好。」
太后一直對她的這兩個弟弟疼愛有加,不管是犯了多大的錯,總是要攔住的,現在,說出這樣的話,可見,是動了真怒的。
「老奴明白了。」
老太監彎著蝺僂的腰,連連點頭:「太后您息怒,兩位侯爺,怕也是好意,沒想那麼多。」
「哎。」
太后搖了搖頭,滿臉的苦澀:「都是平日哀家太慣著他們了,瞧瞧,都多大的人了,還能說出這些話來,就算是尋死,也不是這般尋死的。」
「太后,參奏曾大人的摺子,內閣,送進了宮,您看,是不是給個回信?」
老太監趕緊轉移話題,自打太后進宮其,就是他在旁邊伺候的,也是太后身邊的老人了,更是太后為數不多的心腹之一,若不然,兩位侯爺在不懂事,也不敢把剛才那話隨意對人說的。
是以,老太監也是知道曾毅手上有金牌的,對曾毅的稱呼,也是尊重的很,哪怕沒有外人,也不留下什麼話柄。
「內閣怎麼說的?」
太后也不傻,這事,可是牽扯著曾毅的,曾毅別看平時沒什麼威力,可是,真要是發起怒來,就是她這個太后甚至是當今皇帝,也要退避幾分的。
別說曾毅是靠著手中的金牌,才能如此,滿朝文武,還不是靠著皇封聖命的嗎?
而且,曾毅這是先帝賜予的金牌,後世子孫,還不得收回,更不能定其罪,這,誰能比的過曾毅?
內閣,不想處置這份奏摺,退給了太后,可是,太后又豈會願意處理這份奏摺?
「內閣說是此事牽扯甚大,且,早有陛下與內閣共同定論,是以,內閣,也算是牽扯其中了,不便對其作出評價,請太后裁斷的。」
老太監雖然年紀大了,可是,說話的聲音還是不含糊的,讓人聽的清清楚楚的。
「一幫老狐狸。」
太后嘴角浮起一絲笑意,搖了搖頭。
這事,就算是她這個太后,也不好處置的,正如內閣所說,之前,此事已經有皇帝和內閣做了定論的。
甚至,對曾毅和一干前去南京的隨侍進行了封賞。
現在,要是查這奏摺,那就是對之前的否定,是讓內閣和皇帝沒面子,可是,若不差,對方既然是攻擊曾毅的,自然還會有別的摺子繼續送上來。
而且,這摺子,若是不予理會,那就要宣旨,對曾毅安撫,讓曾毅重新上朝,可是,現在,曾毅已經離京,去尋皇帝了,怎麼宣旨讓他上朝?
最主要的,是曾毅現在不在京城,沒法露面,是以,這摺子,才難以抉擇的。
曾毅現在,借著的,就是在家閉門思過的幾乎,下江南尋皇帝的,若是宣旨安撫,可卻不見曾毅露面。
那,曾毅去了哪裡,怕是立時要起了天大的紛爭的。
也只能是壓著這道摺子,曾毅才能繼續保持在家閉門思過的可能。
但,若是如此的話,曾毅的名聲,怕是要被議論紛紛了。
可以說,這事,若是曾毅在京城的話,很好辦,只需下旨安撫一番,也就是了,可是,眼下,曾毅卻是不在京城的,這事,卻是難辦的很。
「哀家深居後宮,朝廷的事情,也不懂什麼。」
「且,皇帝不是留下有密旨?讓內閣代管朝政嗎?」
「這摺子,還是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