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258章 等待

看著下面跪著的群臣,正德有些唏噓,若非是曾毅提起,他永遠都不可能知道,錦衣衛,在百官的心中,竟然憎恨如斯。

「諸卿平身。」

正德從龍椅上站了起來,朗聲道:「此事,容朕三思。」

「退朝吧,今個正午,朕給諸位愛卿一個答覆。」

這話,若是不知道的,絕對不會認為是從一個皇帝口中說出來的,這話,明顯不符合一個皇帝的口吻。

可是,這話從正德的口中說出來,群臣卻是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當今聖上的脾氣,群臣,都是領教過的。

在千奇百怪的事情,都有可能從當今聖上嘴裡說出來,更何況是一句不怎麼符合身份的話。

原本,百官以為,這事,曾毅是要留下的。

畢竟,曾毅和皇帝的關係誰都清楚。

可是,正德卻是沒開口留曾毅,而曾毅,卻也神情如常,從容無比,同一眾文武大臣,一起出了大殿,朝著宮外走去。

「若是錦衣衛詔獄得撤,曾大人當為首功啊。」

李東陽就是內閣的老好人,而且,脾氣極好,是以,湊了過來,和曾毅並肩走著,原本,還想湊過來和曾毅套近乎的,卻是沒一個再敢湊過來了。

就算李東陽在和善,那也是內閣大學士,而且,現如今,他和曾毅走在一起,明顯是有話要說的,誰還敢不識趣的往上湊?

只不過,不少官員,心裡卻是忍不住連連悔意,原本,曾毅回京,就想著前去拜訪的,結果,一拖再拖,想看形勢在動的,結果,到現在,卻是晚了。

尤其是原本有官員已經準備前去曾毅府上示好了,結果,前幾天早朝,曾毅成了都察院的左僉都御史。

這個職位,讓不少官員退縮,今日,卻是覺得,當時,真不該退縮。

看今日早朝的局面,錦衣衛的詔獄裁撤,已經是定居了。

只要聖旨下達,曾毅的聲望,立時將會如日中天,整個大明朝,提起曾毅,在沒哪個不知道的。

而且,定然都要豎著拇指稱讚曾毅是賢臣。

這個時候,他們在投靠曾毅,已經是不如之前了。

「下官也只是略盡綿薄之力罷了。」

曾毅笑著,雖說心裡,不是這麼想的,可是,面子上,卻是絕對不能驕縱的,必須要十分的謙虛。

尤其是這個時候,越是謙虛,越是能體現出他的胸懷來,越是能讓世人稱讚,這才是曾毅的最主要目的。

「錦衣衛可以說自開國起,就已經存在了。」

李東陽卻是笑了笑,臉上帶著一絲的不知是惆悵還是如何的複雜表情:「雖太祖皇帝晚年裁撤了錦衣衛,然,成祖皇帝,卻是又重開了錦衣衛。」

「時至今日,錦衣衛一直凌駕於大明律之上,甚至,可以肆意刑殺百官。」

「甚至,錦衣衛是天子親軍,直屬天子,百官無人能管,以至於,構陷官員,也成了常事。」

「此實為我大明朝一大毒瘤。」

「歷代官員雖有意裁撤錦衣衛,然,帝皇不願,此事,直至今日。」

「雖說錦衣衛尚未裁撤,然,沒了詔獄,錦衣衛,也就是一監察百官的衙門了,與都察院相似,卻屬隱秘罷了。」

「此,卻是百官能夠接受的,此乃天大的功德。」

「曾大人今日所行,定為後世稱為賢臣之舉。」

李東陽這話,聽起來,是在給曾毅戴高帽子,可其實,卻並不盡然。

曾毅裁撤錦衣衛的提議,在內閣看來,是好的,是極好的。

同時,也能證明,曾毅的確心系朝廷,並非是那種戀權的權臣,若不然,曾毅就不會提議裁撤錦衣衛詔獄了,而是想辦法,如同劉瑾重開東廠那樣,把錦衣衛抓在手裡了。

只是,在內閣的諸位大學士看來,曾毅終究太過年輕了,雖有先帝賜下的金牌,身份尊貴,且,一心為了朝廷。

可是,難保,日後不會被奸臣所蠱惑。

是以,內閣,就必須肩負起引領曾毅的道路。

李東陽的這話,看似是在誇曾毅,可是,同時,卻也是把曾毅給擺在了一個新的高度,賢臣。

賢臣二字,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得到的。

古之賢臣,那可不是隨意就被稱為賢臣的。

無論是哪個賢臣,都是在用一生去奉行準則的。

現如今,李東陽把曾毅拜訪在這麼一個高度,其實,無非是在告訴曾毅,或者說,是在暗示曾毅。

自今日起,你曾毅,也是賢臣了,是忠臣,把這個心理暗示給曾毅。

一次或許沒什麼,但是,時間長了,不知不覺中,曾毅就會自己給自己打上一個忠君愛國的標籤,到時候,這種潛意識一旦種植下去。

時間長了,隨著曾毅慢慢的長大,這種潛意識,也會越來越深,越來越凝重。

直至最終,曾毅真真正正的成為一個忠君愛國之臣,真真正正的成為朝廷社稷棟樑之臣。

內閣的這份心思,也算是煞費苦心了,畢竟,當今聖上是真的算不上是賢君明主,而曾毅,既然是皇帝寵信的臣子,且又有先帝賜予的金牌在身。

內閣,也只能努力的來把希望放在曾毅身上了。

最起碼,皇帝若是胡鬧了,曾毅,還能勸一勸,甚至,曾毅還能用手中的金牌,去阻止一些朝廷奸佞。

只是,內閣的這番心思,雖然隱秘,可是,卻是瞞不過曾毅的。

二世為人,尤其是前一世,處於那種信息大爆炸的年代,各種朝廷爭鬥的電視劇更是連續不多,哪怕是不看,僅僅耳聞,曾毅的在這方面的智商也是不低的。

誰說什麼樣的話,什麼心思,曾毅一眼就能看出的。

李東陽今日這態度,為的是什麼,曾毅也是一眼就看出了。

「能否裁撤詔獄,陛下還未下詔,結果如何,尚未可知啊!」

曾毅嘆了口氣,臉上,帶著一絲的憂愁,卻是看的李東陽原本很是不錯的心情立時跳動了一下。

「難不成,曾大人認為,這其中,還能有什麼變故?」

李東陽把聲音壓的很低,神情,也有些凝重了。

「於國於民,詔獄不該存在。」

皺了皺眉,曾毅看著李東陽,一字一頓的道:「可問題是,裁撤詔獄,未必誰都會同意啊。」

「這詔獄,是禍害,是毒瘤,可是,卻也未必不會有人看中他。」

曾毅能說的,就這些了,而且,這話,是他早就想好了的。

「當然,這些,只是下官的猜測罷了,剛才大殿上,群臣所向,陛下,也是有意裁撤詔獄的,想來,是不會出什麼差錯的。」

曾毅很聰明,尤其是這事上,是絕對不會流漏出任何的破綻的。

他這話,說了,等於沒說,不還是要等陛下下詔了。

可是,就因為曾毅這話,卻是讓李東陽心裡,蒙上了一層陰影。

昨個,內閣就設想過此事了,若是有人想要留下詔獄,那,定然就是現如今的東廠提督劉瑾了。

或許,為了詔獄,劉瑾就算是知道曾毅身份,也敢在皇帝跟前爭一爭的。

劉瑾這閹賊,會討陛下歡心,且,整日伺候在陛下身邊,若是他開口,這詔獄,指不定,真的就不是裁撤,而是移交給東廠了。

而面對曾毅,劉瑾也是不懼的,反正錦衣衛是沒了詔獄,這事,也不算是打曾毅的臉,只是,被他劉瑾給插了一腳罷了,曾毅也說不得什麼的。

而且,劉瑾整日伺候在皇帝身邊,就算此事曾毅不滿,卻也不能真的如何劉瑾了。

這個擔憂,原本,李東陽已經給忘了,可是,現如今,曾毅這麼一提起,李東陽卻是又想了起來。

詔獄對皇帝而言,那是個極好的地方。

若不然,歷代皇帝為何不撤掉錦衣衛,撤掉詔獄?

撤掉了詔獄的錦衣衛,就是沒了爪子和牙齒的老虎,雖能探聽消息,監察百官,可是,卻無權抓捕審訊。

這對帝王來說,要做一些事情的話,卻是有些不方面了。

是以,歷代帝王,都沒提過要裁撤錦衣衛,裁撤詔獄的。

就算是當今聖上,雖然玩略,信任曾毅,可是,面對如此,若是沒有旁人在一旁胡言亂語,尚且無礙。

一旦有人奸人在旁邊挑撥,那,此事,可就有些難料了。

「曾大人以為,會有何人作祟?」

李東陽神情凝重,雖然心裡已經有了十之八九的猜測,可是,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這下官可就不知道了。」

曾毅笑著搖了搖頭,有些話,點到即可,就算誰都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但是,還有那麼薄薄的一層窗戶紙沒有捅破,這意思,可就不同了。

是以,曾毅把分寸把握的非常微妙,既是點出了自己的意思,同事,這事情傳出去以後,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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