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252章 認罪

「兩位侯爺,下官此次前來,是奉了聖命前來的。」

曾毅兩手抬起過肩,側在身子一旁,拱了拱。

壽寧侯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他又不傻,自然看出這情景不對的,只是,想著只要進了侯府,沒外人看著,有些事情,總是能周旋一下的。

誰想到,這曾毅,果然和傳聞一樣不好對付,卻是連侯府都不進,根本就不怕得罪他們這兩個侯爺。

對此,壽寧侯雖然生氣,可是,心裡,卻又是滿腹的無可奈何,雖說他是皇帝的親舅舅,奈何,皇帝和他及其弟弟的關係是非常不好的。

曾毅是皇帝跟前的紅人,自然是知道這茬的,是以,旁的官員,或許會礙於這層關係,而給他幾分面子。

可是,曾毅卻絕對不會。

換句話說,若非是太后尚且健在,他這個侯爺,在皇帝眼裡,什麼都不算。

是以,就算是曾毅如此的不給面子,壽寧侯張鶴齡心中雖然有氣,可是,卻也無可奈何。

一隻手背在身後,暗暗拉住了準備發火的弟弟張延齡,壽寧侯張鶴齡滿臉笑意的道:「不知陛下有何旨意?」

若是皇帝聖旨到了甚至是口詔到了,就算是壽寧侯張鶴齡,是皇帝的親舅舅,那也是要下跪的。

可是,曾毅這,明顯並非如此,只是,替皇帝傳話的,並非是正規的聖旨或者是特意的問話,是以,倒是不用大禮的。

「順天府尹上官大人,早朝上奏,兩位侯爺在城中強搶民女,平日多有惡行,順天府衙役多次傳召。」

「而侯府卻於此置之不理,甚至,毆打傳召衙役,此行,以至陛下震怒,特令本官查察此案。」

曾毅剛才,還以下官自稱,可是,現如今,卻是以本官自稱,這也是有規矩的。

不管怎麼說,壽寧侯和建昌候兩位侯爺是皇親舅舅,是皇親,是以,除非是六部九卿,其餘官員以下官自稱,倒是沒什麼的。

尤其是曾毅是四品官,並非是三品大員,以下官自稱,更是很合適的。

而現在,曾毅既然說了是奉命行事,要查察兩位侯爺一案,至此,曾毅就是主審官,這個時候,自然是要以本官自稱,方才是符合了規矩的。

曾毅這話一出口,立時,侯府門前寂靜無比。

尤其是上官武,這老頭,原本還是老神在在的站在曾毅的旁邊,可是現在,曾毅的話出口,上官武的冷汗已經從額頭開始往下滑落了。

上官武根本就沒想到,曾毅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原本,上官武是還想著在旁邊看戲的呢,這事情,雖然是他起的頭,可是,日後就算是兩位侯爺知道了,也沒什麼的。

官場上就是如此,不管是多大的仇恨,只要還隔著一層窗戶紙,那見面了,仍舊是笑眯眯的。

更何況,兩位侯爺的做法,也的確猖狂,是以,在上官武看來,這之後,兩位侯爺只會是對他有所顧忌,到不至於真的如何。

畢竟,他這也不算是至兩位侯爺於死地,只是等於給他們一個教訓罷了。

可是,上官武根本就想不到的則是曾毅會當著兩位侯爺的面,當著他上官武的面,把這件事,直接給說了出來。

這麼一來,可就是沒了迴旋的餘地了。

若是兩位侯爺日後還不敵對他上官武,還能對他上官武有一個好臉,那,傳出去,兩位侯爺可是真沒面子了。

曾毅,等於是把那層窗戶紙替他們雙方給捅開了。

「上官武。」

一直站在旁邊,沒有吭聲的建昌候張延齡低聲怒喝,直呼上官武的名字。

就算是脾氣稍微好些的壽寧侯張鶴齡,此時,也是對上官武這個順天府尹怒目而視。

「兩位侯爺,上官大人也是一心為了朝廷。」

「兩位侯爺可千萬別則怒於上官大人。」

「此事,只要兩位侯爺配合,想來,最終,也只是一番小責罰罷了。」

曾毅笑眯眯的看著兩位侯爺的表情,同時,卻是眼睛餘光瞄了眼臉色鐵青的上官武一眼,這老傢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好事,什麼好處都讓人佔盡了。

這種得罪人的案子,曾毅不是不願意做,真掄起來,他在河南,在南直隸,所破的案子,哪一樁不是得罪人的?

尤其是在南直隸,可以說,把南直隸的武官給折騰慘了,得罪的人,豈會少了?

可是,這是曾毅必須要去做的,這是他的職責。

曾毅可以去得罪人,但是,卻不喜歡被人利用,不喜歡被人算計。

曾毅越是解釋,壽寧侯及建昌候兩位侯爺就是越是惱怒,曾毅把上官武說成了是一心為了朝廷,那他們兩個呢?

他們兩個上官武參奏的對象,豈不就是為禍朝廷了?

這麼一想,兩位侯爺心裡的怒火,更是刷刷的往上竄。

若非是現在曾毅這個奉旨辦案的官員就站在這,若非是已經有了案子壓在身上,怕是兩位侯爺已經衝上去怒打上官武了。

上官武此時對曾毅,可以說是恨得壓根發癢,可卻又沒絲毫的辦法。

曾毅這是擺明了在折騰他,可是,就算是明白,又能如何?

「兩位侯爺,若是沒什麼旁的事情,還請跟隨本官前去順天府一遭了。」

曾毅笑眯眯的看著壽寧、建昌兩位侯爺。

「既然是陛下的聖旨,我等自當遵命。」

壽寧侯張鶴齡聰明的很,這件事,既然已經鬧到了皇帝那裡,自然是不可能就這麼平息下去的。

此時,就算是他們兄弟二人想要進宮去找太后,怕也是晚了的。

畢竟,曾毅的名聲,他們也是聽過的。

皇帝既然讓曾毅來辦這件案子了,那,倒不如在曾毅跟前服個軟的好。

「如此,多謝兩位侯爺了。」

曾毅拱手,兩隻眼睛眯在了一起。

壽寧及建昌兩位侯爺,平日里,在京城,雖然也有惹事,可是,卻也都是些芝麻大小的事情。

而且,這兩位侯爺,也算是奇葩的主了,基本上,不怎麼和百姓打交道的,他們惹事,也都是在賭場什麼之類的亂七八糟的場合惹事的。

是以,對於這種在曾毅看來,完全是狗咬狗的行為,根本就不分對錯的。

至於強搶民女的事情,曾毅也有個大概的猜測,怕是這兩位侯爺,想著那段時間,東廠鬧的厲害,怕是心癢了,結果,做出了這等事情。

「兩位侯爺,本官就在順天府的大堂,等著兩位侯爺的大駕了。」

曾毅轉身,上轎,臨行前,笑著道:「想來,兩位侯爺該不會讓本官久等吧?」

壽寧侯連忙拱手,賠笑道:「曾大人放心,我等隨後就到。」

壽寧侯是聰明人,以曾毅在皇帝跟前的寵信,以曾毅在河南及南直隸的行事風格,今日,能讓他們兩個侯爺隨後自己前去順天府,已經是給足了他們面子。

若是這個時候,在不識趣,真把曾毅得罪了,到時候,曾毅在皇帝跟前說些壞話,他們兩個侯爺,雖是皇帝的親舅舅,可是,以後的日子,怕也不會好過了的。

有些人,是可以得罪,可以無視的,有些人,則是不能。

很顯然,曾毅,就是屬於後者的。

曾毅的轎子走了,上官武也不敢在繼續呆下去了,反正他現在已經是成了兩位侯爺的眼中釘肉中刺了,還繼續呆在這做什麼?

唯一能讓上官武聊以自慰的,則是他之前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雖說,現在這事情出了些許的差錯。

可好在,皇親國戚,是不干涉朝政的,就算是領兵出征,回京,也是要立馬交了兵權的。

是以,對於這兩位侯爺的記恨,上官武倒是不太擔憂。

只不過,上官武心裡的鬱悶,卻是非同尋常的。

被曾毅給擺了這麼一大道,怕是任誰,心情都不會好了的。

順天府的大堂上。

曾毅和上官武剛回順天府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壽寧侯及建昌候兩位侯爺就也乘著轎子到了。

「曾大人,怕是兩位侯爺這麼一耽誤,有些東西,可是找不到證據了啊。」

上官武眉頭緊皺,他的確是怕壽寧侯及建昌候把人給送走了,到時候,只要在侯府找不到人,而且兩位侯爺咬死了不鬆口,他上官武又能如何?

雖說這案子是皇帝交給了曾毅的。

可是,這案子,卻是他上官武稟奏的,若是最後兩位侯爺沒什麼事了,無罪。

那,他上官武,可就是要落下一個污衊皇親的罪名了。

或許,現在,兩個侯爺心虛,不會追究什麼,可是,這終究是個把柄,日後,指不定會被人翻出來的。

尤其是這次審案,對付皇親,那是絕對不能用刑的,是以,上官武才擔心,他們提前離開這一會,足夠兩位侯爺把人給送走了。

「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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