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165章 為難

由於皇帝歸天,欽差儀仗也是要戴孝的,是以,看起來,卻是不如往日般威風。

京城內外,一片縞素。

到處都是悲痛的氣氛,不管官員們心裡如何想的,可是,這個時候,卻都哭的跟個淚人似得,生怕被人抓到了什麼把柄。

曾毅他們的行程很快,只不過幾天的時間,就到了河南的邊境。

「曾郎中,指揮使大人讓卑職前來稟報,河南的官員已經在前面的長亭迎接了。」

司徒威縱馬到了曾毅的轎子旁邊,心裡卻是感嘆萬千,沒想到,這僅僅是數日,曾毅的官職雖然沒變,可卻又成了手握大權的欽差了。

「恩。」

掀開轎簾,沖著司徒威點了點頭,曾毅並沒有多說。

不過,司徒威也知足了,畢竟,曾毅現如今是欽差大人,而是,新帝登基,曾毅的地位怕是要真的扶搖直上了。

「我等恭迎欽差大人。」

河南的一眾官員在三司官員的帶領下,已經是分班站好,然後沖著欽差儀仗彎腰行禮了,後面,那些個品級低的官員,此時,卻是已經跪倒在地了。

「諸位請起。」

曾毅從轎子內走了出來,神色肅穆的抬了抬右手。

此次迎接的官員,也都是戴著縞素的,且,並沒有任何的儀仗,是因先皇歸天,一切禮儀從簡。

「謝欽差大人。」

一眾官員起身。

「欽差大人到。」

又是一聲高喊,讓河南的一群官員有些發愣。

「這是錦衣衛的都指揮使牟斌大人,同為奉命欽差,和本官一同。」

曾毅解釋,話音剛落,牟斌已經走到了曾毅的旁邊。

「我等拜見欽差大人。」

這次,除卻三司的首官外,其餘官員全部跪倒在地。

「諸位起身,無需多禮。」

牟斌抬手,讓河南的諸位官員起身。

「兩位欽差大人,住所已經安排妥當。」

左布政司丁原看著牟斌,復又看了曾毅一眼,道:「不知兩位欽差大人如何安處?」

河南的官員,是得到了消息,要有欽差前來,而且,還如上次一般,三欽差,這次是錦衣衛,吏部,兵部。

可是,至於聖旨上所說的以曾毅為尊,卻是並不知道的。

只是,現如今看曾毅的欽差儀仗走在前面,而牟斌的欽差儀仗雖在後面,可牟斌卻是二品大員,是以,誰住在左布政司,誰在又布政使司,及日後道來的兵部欽差又住在何處,卻是有些麻煩了。

曾毅呵呵笑著,看向了牟斌,拱了拱手,道:「指揮使大人若是無意,不妨,咱們仍舊和來時一般,合二為一,如何?」

點了點頭,牟斌道:「既如此,聽從曾郎中的安排。」

現在,到了河南的地界上,按照先皇的旨意,牟斌,雖是欽差,可卻要聽從曾毅的命令了。

或者,牟斌可以肆意行動,可是,若曾毅開口,怕是他絕對不能回絕的。

而曾毅之所以想要和牟斌的欽差衛隊合二為一,主要是因為閆茂的前例就在不久前,事實證明,有欽差衛隊護佑著,也不是那麼安全的。

而且,曾毅還有懷疑,河南三司的官員,和那白蓮教的妖孽有勾結,若真如此,現如今,身處河南地界,己明敵暗,怕是要有危險的。

而錦衣衛的人,毫不誇張的說,甚至比欽差衛隊還要強悍,而且,有錦衣衛的防護,怕是欽差行轅內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的。

蕭然有些驚訝的看著曾毅,顯然,沒想到,牟斌竟然會說出剛才那番話,雖然只是一句簡單的話,可是,卻也等於是表明了態度,這是以曾毅為尊啊。

這,其實就是錦衣衛,雖然是錦衣衛的都指揮使,正二品的大員,可是,卻極為聽從皇帝的命令,無論是何等的命令,從不違背,也正因為,才會深得皇帝信任。

※※※

「這就是當時閆大人遇刺的房間。」

三司的首官和曾毅及牟斌一起,去了當日閆茂被刺時所在的房間。

「可有什麼線索?」

曾毅皺眉,桌子上的血液雖然已經幹了,可是,卻仍舊能看的出深紅的眼色,而且,屋內並無散落的血滴,很明顯,這是一擊致命,讓閆茂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提刑按察使董宣在一旁皺了皺眉,道:「據在外面職守的士兵說,曾有一兵丁模樣的人,手持欽差衛隊的腰牌前來面見閆大人,後那人就消失不見了蹤跡。」

「是什麼時間的事情?」

曾毅沉聲詢問,這人竟然能拿著欽差衛隊的腰牌進來面見閆茂,難不成,外面的守衛都認不出是生人面孔么?

「算下時間,該是和湖廣與咱們河南邊境千餘兵丁被殺,錢糧被截,相差不了多少時間。」

提刑按察司董宣在一旁搭話,這事,目前為止,是他這個提醒按察使負責的。

畢竟,三司當中,也只有他這個提醒按察使司是掌管刑獄的。

「除此之外,可有別的線索?」

一直保持沉默的牟斌開口。

「在無別的線索。」

提醒按察使董宣有些提心弔膽的看著曾毅和牟斌,這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若非是恰逢先皇暴斃,怕是他們這幾個河南的首官是要丟官罷職了。

可是,雖如此,董宣卻是有些擔心的,皇帝歸天的時間太蹊蹺了,算時間,該正好是此事傳回皇宮之時。

若真是如此的話,怕是他們這些河南三司的首官,都要遭殃了,就算是朝廷顧忌面子,不會聲明此事,可是,以後他們幾個的前程,怕也就此終結了。

是以,董宣也是非常想要抓住那行兇之人的,只可惜,這明顯是一個早就布置好了的迷局,根本就沒留下絲毫的蛛絲馬跡。

「朝廷押送錢糧的路線一向保密,怎會被逆賊所知?」

牟斌所說不錯,朝廷押送錢糧,雖然是清平盛世,可卻也都是選擇保密路線的,為的,就是怕有意外發生,真出些個不要命的賊子。

而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這群膽敢搶奪朝廷錢糧,謀殺欽差的逆賊,定然是提前就知道了押送錢糧的路線,且,有足夠的時間,讓他們布置出一個大局。

三司官員面面相覷,他們若是知道這個的話,怕是案子也就清明了一半了。

「押送路線,都何人知曉?」

牟斌再次發問,卻是直接點了出來,這押送路線,都誰參與制定了,是否有泄露的可能,雖說這種可能性很小,可是,卻並不排除。

左布政使丁原拱手,道:「押送路線由下官及右布政使蕭大人同都指揮使竇坤及遇刺的閆大人共同制定。」

這裡面,卻是沒有提刑按察司的什麼事情,畢竟,提刑按察司掌管的是一省刑名,根本就攙和不到這種事情里來。

「那千餘名士兵是從何處調來的?」

牟斌雙眼發冷,看著左布政使丁原。

「回大人,是從末將的大營中調派。」

指揮使竇坤抱拳回話:「至於押送路線,則是連士兵也不知道的,他們只是聽從命令。」

牟斌點頭,知道竇坤說的沒錯,押送路線,是保密的,隊伍中只會有一兩個人知曉,這些個士兵,只能是聽從命令,走那條路,他們只有到了,才能知曉的。

「那千餘名士兵屍首可否收殮?」

牟斌皺了皺眉頭,這話,問的卻是另有深意。

「已然收殮。」

竇坤點頭,卻是聽出了牟斌話里的意思,道:「整一千人,一個不少,且,末將全都認得,並無模糊面孔。」

竇坤這話,卻是在告訴牟斌,這一千人都死了,沒一個倖存的,且,並沒有哪個士兵或軍官的面部被毀容。

要知道,若是這事的內奸是出現在官軍當中,此人,定然不會死去,要麼是僥倖活下來,要麼,就是有幾個面容意外被毀的,等等,來掩飾行蹤。

而竇坤這話,卻是直接把牟斌的這個念頭給掐斷了。

「現場可有什麼痕迹?」

曾毅在旁邊嘆了口氣,他們來的晚,怕是若真如他所想的那樣,此事真為白蓮教所為,且河南三司有白蓮教的同黨,那,此案,可就真的難查了。

「沒有什麼有用的痕迹。」

提刑按察使董宣在一旁苦著臉搖頭,道:「現場一片混亂,旁邊的草叢中有些許痕迹,想來,是逆賊埋伏的地方了。」

頓了頓,提刑按察司董宣繼續道:「而且,押送錢糧的馬車什麼的,並沒有被帶走,想來,是逆賊怕暴漏了痕迹,且,旁邊都是山林,怕是逆賊帶著錢糧走山路走了,痕迹,卻是無法尋找的。」

「馬車什麼的,全都沒被帶走?」

曾毅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看著牟斌,道:「牟大人,這事,怕是有些不簡單啊。」

牟斌臉色也變的非常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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