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雛鳳初啼 第137章 送女劇毒!

徐元佐為徐元春和康彭祖打開了新的世界,讓他們頗有興趣。只可惜身體條件跟不上,更多的還是停留在口頭上。

一旁的奴僕卻是看得膽戰心驚,最終以「受涼」為理由,哄二人回去擦洗。

徐元佐自然也回到屋裡,早有人準備好了熱水,舒舒服服將涼汗擦了,又換了衣服,整個人神清氣爽,可以去吃早餐了。

三人再次碰頭,精神抖擻,可見是個談正事的好日子。

早餐清淡卻不簡單。

泡飯、雞粥、煎蛋、鹹菜、肉糜、餛飩、肉包皆有,任取所欲,絲毫不遜於後世大賓館的自助餐。

徐元佐喝了一碗雞粥,吃了十來個小餛飩,又吃了兩個雞蛋,放下筷子。卻見康彭祖和徐元春仍在大快朵頤,周圍奴婢一邊伺候一邊偷笑,想來此景絕非平日可見。

「早上活動之後,胃口大開,真是養身之妙術!」康彭祖放下筷子,漱口抹嘴,意猶未盡。

徐元佐笑道:「日日不廢,自然身輕體健。」

「此法可是來自漢唐?」徐元春也吃好了,道:「彼時人頗愛武藝劍術,動以強身,靜以養性。」

徐元佐道:「典籍之中固有之,不過我是取自江湖,不值得考究。」

他等下人們收了餐具,邀請兩人在廊檐下散步消食,突然長嘆一聲。

「賢弟可有心事?」徐元春問道。

徐元佐就知道這位大兄湊趣,沉聲道:「昨夜,我想起了老恩師。」

「鄭縣尊?」康彭祖只知道徐元佐有這麼個縣令老師,並不知道何心隱的事。

徐元佐點了點頭,道:「恩師獨自赴任,府中只有蒼頭健婦。連個做細巧活的人都沒有,更別說紅袖添香夜讀書的風雅了。」他頓了頓,又道:「昨夜我這做弟子的玩得盡興,想起老師孤獨寂寞,實在有些不安。」

徐元春不以為然,道:「仕宦在外。不都如此?」

「元佐的意思是,送個小妾給縣尊?」康彭祖問道。

「我是想,有個知冷暖的婢女就夠了吧。」徐元佐道:「若我那未曾蒙面的師母乃是河東君,送小妾豈不是給恩師找麻煩么?只是我剛過縣試,送人進去,怕惹非議。」

「這個無妨,我去送便是了。」康彭祖大包大攬:「我是軍戶,家在上海,非鄭公下轄之民。誰能說什麼?」

徐元佐連忙順桿道:「如此正要謝萇生兄,這買人的銀子,小弟來出,只是要麻煩萇生兄選個體貼妥當的美人兒。」

康彭祖皺了皺眉,抬手道:「賢弟本不非俗人,奈何說這等俗氣的話!銀錢的事,莫要與我說起,實在是聽了心塞。」

徐元佐眉頭不由一跳:我現在想到銀子也是心塞。只不過你是多得心塞。我是少得心塞。若要我花個三五百兩買婢子,那就不是心塞。而是心痛了!

「咦!我想到了!」康彭祖轉臉振奮起來:「玉玲瓏如何?她在松江的才名頗盛,善作五言詩。我聽過她彈《鷗鷺忘機》,頗有清趣。字也入得眼,能給鄭公研墨。尤其是此人有顏色,知進退,豈不妙哉?」

「她不是你的心頭好么?」徐元春調笑道。

「昨夜我悟了。」康彭祖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日後要戒絕女色。一心鑽研那經世濟民的學問,成就一番大業!」

徐元春不由肅容:「能立此志,必有可觀。」

徐元佐卻在想這樣一位當紅頭牌,得多少錢才能贖買出來啊!

「所以嘛,我本就不想見玉玲瓏奉承那些俗人。讓她跟了鄭公正好。」康彭祖呵呵笑了兩聲:「何況我既然戒了女色,還是不要往家裡領為妙。」

「那你家中那些嬌妾怎麼辦?」徐元春笑道。

康彭祖眉頭緊蹙,似乎十分為難。

徐元佐還在想,頭牌得要多少錢才能買出來啊!

康彭祖突然拍了拍徐元佐的肩膀:「賢弟,你還沒有成家納妾吧?」

「呃……我才十四。」徐元佐道。

康彭祖不管不顧,道:「我送兩個侍妾給你吧,你要對她們好些。咦,賢弟為何整張臉都皺起來了?」

——你這送女的情節得毒死多少人啊!

徐元佐連連搖頭:「一來是小弟年紀太小,不敢泄了元陽;二來,小弟怎能奪人所好?」他見康彭祖還要堅持,又道:「萇生兄,即便你戒了女色,也不妨礙繼續養著她們呀。」

「我怕自己守不住。」康彭祖羞澀道。

「那不是正好留著磨礪自己么?」徐元佐笑道:「眼不見而無欲,誰都能行。置身花柳之間而無欲,那才是真功夫呢。」

康彭祖立時念頭通達,道:「賢弟果然有見識!走,咱們先去望月樓贖買了玉玲瓏!」

徐元佐道:「我不是跟萇生兄說銀錢俗物,不過這事因我提議……」

「你再多說一句,我便與你割席絕交!」康彭祖正色道。

徐元佐嘴一抿:好吧,既然如此我一個字都不多說了!

康彭祖見徐元佐如此退讓,心情大好,高聲吩咐下人備下肩輿,要去望月樓走一遭。

望月樓是青樓,無論什麼年代,這種地方都不會大早上開門迎客。

然而豪客不在此例。

康彭祖這樣的富家大少,徐元春這樣的權貴公子,任何時候都可以敲開他們的大門。並且讓蕭媽媽在最短的時間裡更衣上妝,精神飽滿地出來迎接。

「呦!是什麼風將三位官人這麼早就帶來了?想來是老身今日走了旺運!」蕭媽媽迎了上來,福身道早,目光卻是落在徐元佐身上。

「來找媽媽買個姑娘。」康彭祖道。

蕭媽媽以為是徐元佐要買茶茶,心道:昨天說得冠冕堂皇,還不是要宰康相公這位金主?

「不知相公要買誰啊?看在您這老主顧市場照顧老身,若是尋常的丫鬟,領走便是了!」蕭媽媽滿臉堆笑,臉上的粉妝又出現了絲絲龜裂。

說是領走就行,可康家相公何嘗占人這點便宜!

康彭祖徑自在廳里的圈椅上坐下,道:「把玉姑娘叫下來吧,我要買她。」

蕭媽媽的笑容登時凝固,整個人都杵在當場,半晌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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