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202章 空城嚇敵

邊鎬滿懷歡喜率部來到福州城下,仰望城頭。他對李仁達的為人一清二楚,只有親自率兵進入福州才可放心。

只是城頭飄揚的旗幟中只有「錢」與「鮑」,為啥沒了「李」?

「邊大帥,你還是回吧,李仁達已經死了。」上了城頭的鮑修讓大喊道。

邊鎬不認得此人,大聲問:「你是何人?李大人呢?」

「李大人啊,給你。」鮑修讓揮手示意,士兵將其頭顱用竹竿挑起甩到城下。

邊鎬一看,果是李仁達,大驚。成不了的事的笨蛋!

曹進問道:「大帥,現在怎麼辦?」

已到福州,還能怎麼辦?邊鎬不想因為李仁達的死亡毀了自己的大計,道:「攻城,拿下福州。」

曹進揮刀大喝道:「攻!」

由於未作攻城準備,南唐士兵毫無章法地架梯強攻,非常混亂。

鮑修讓氣得大罵:「主持福州的首日,就不讓老子消停。」然後揮手道:「射箭!」

弓箭手手忙腳亂地搭弓射箭,阻擋唐兵。

雙方都很亂,使得這次戰鬥也很亂。但畢竟攻難守易,唐兵的攻勢漸漸緩慢起來。

「大帥,這樣下去得不償失。」曹進進言道。

邊鎬點點頭,「收兵,退後一里安營紮寨。」福州必須拿下,讓我想想辦法。

城裡的鮑修讓不敢馬虎,立刻寫了第二封奏摺快馬前往杭州。援兵,援兵,我要援兵!

李洪進正在隱蔽向建州前進,突然哨兵來報有人求見。

望著眼前的少年,李洪進吃驚地道:「你,你不是……」

「李將軍還記得我啊。不錯,我就是大蜀使節王昭遠。」王昭遠笑道。他的身後是符彥卿與武彰。

「你,你怎會在這裡?」李洪進還在吃驚。

王昭遠道:「我們早在此等候李將軍多時。」

李洪進糊塗了,「等我?等我作甚?」

「奉狀狀元,也就是現在泉、漳防衛指揮使張三之令,協助李將軍攻建州。」王昭遠道。

「你是說你們蜀軍到了這裡?怎麼可能,這麼遠,為啥沒被發覺?」李洪進搖頭不已。

符彥卿大笑道:「這有啥?我大蜀禁軍只要不想被人發覺便不可能被發覺。」

「禁軍?」李洪進睜大了眼睛,「那可是你們皇上的軍隊,我張三兄弟怎能調動?」

「李將軍。」王昭遠笑道,「有些事情其實很明顯的,但咱們不要點破便是。」

李洪進恍然大悟,「那麼說我張三兄弟便是你大蜀……哈哈,有趣,有趣。」

孟昶的指令很準時地到來,「待命,明晚攻城。」

李洪進拿著信件苦笑道:「張三兄弟啊,你可害苦哥哥了!」

留從願在接近汀州時也遇到位熟人,趙普。

趙普笑著道:「留大人,咱們又見面了。」

留從願已知張三便是孟昶,所以並不驚訝,問道:「趙大人,這兩位是?」

「在下王全斌。」

「在下慕容延釗。」

「久仰,久仰。」留從願拱手道。

「留大人好像並不驚訝。」趙普笑道。

「哈哈。」留從願大笑,「你們一定是狀狀元派來協助我攻汀州的吧。好,說吧,怎麼攻?」

趙普點頭道:「留大人好像很信任狀狀元。」

留從願道:「若不是他,我的老命早就不在了,漳州也早就不在了,我當然信任他。趙大人,我的人馬隨你調遣。」

「好。明晚……」趙普毫不推辭,開始布置。

陳覺率大軍在傍晚時到達泉州城下。他很奇怪,為何一路毫無阻礙?如果大蜀皇帝在泉州,不應該是這個狀況啊。難道情報有誤?

泉州城門大開,城頭燈火通明,兩人在那飲酒。

什麼個狀況?陳覺聽到先頭部隊的彙報後,馬上來到城下。

果然如此。那飲酒的人不就是大蜀皇帝孟昶嗎?沒錯,絕對沒錯,揚州賽詩台上我見過。

「大人,趁敵未有準備,快些衝進去。」裨將孟堅道。

你懂個屁,越是看上去沒準備,越是準備的充分。你怎會知這孟昶的狡詐?「胡鬧!安營紮寨,明日再戰。」陳覺下令。

孟堅再一次催促,「大人,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違令者斬!」陳覺火了。對了,他姓孟,你也姓孟,莫非你想逛我入城?然後伏兵殺出?然後要我的命?望著搖頭嘆氣的孟堅,陳覺感覺此人很可能是姦細。

「他們撤回去了!」留妍瞳驚喜地道。

「哈哈,張三賢侄,你又贏了!」留從效大笑道。

「我們可都出了一身冷汗哪!」站在那邊的歐陽正等人都在抹額頭汗珠。

孟昶站起,笑道:「關城門,熄燈火,大家回去睡大覺吧。」

「他們還會回來嗎?」歐陽正擔憂問道。

「哈哈,歐陽大人,你說呢?」留從效反問。

留妍瞳開心地道:「咱城門開著都不敢進,關了還敢嗎?」

「呵呵,明日仍舊這裡上班。留大人,多準備幾桌,大家邊喝邊談。不要這麼小氣啊。」孟昶笑道。

歐陽正馬上道:「同意,同意。諸葛孔明空城撫琴退曹軍,咱們明日來個『泉州眾官空城飲酒嚇唐兵』。」

「哈哈。」眾人大笑不止。泉州城在笑聲中拉上夜的帷幕。

邊鎬知道必須在吳越援兵到來前奪下福州,否則將功虧一簣。天蒙蒙亮,便開始布置攻城。

唐兵開始有步驟有秩序地開始了一波又一波的攻擊。

架雲梯的架雲梯,爬梯子的爬梯子,抬檑木撞城門的撞城門,南唐士兵氣勢洶洶地壓上福州外城。

福州是大城,分外城與內城。

「擋住!給我擋住!」保修讓不停大喊,指揮士兵又是放箭,又是扔石,阻擋敵人的攻擊。

援兵,只要等到援兵,有你好看的。

福州這邊激烈無比,泉州這邊卻平靜如水。

城門又一次大開,城頭又在飲酒。這次好像不止兩人在飲,整個城牆上好像都在散發著酒香。

文官,都是文官。那武將呢?城下的陳覺思慮萬千。

「諸位,張三出個上聯,大家對下聯,如何?」孟昶站起問道。

是他,沒錯,大蜀皇帝孟昶。陳覺看得分明。

「好。」眾人齊道。

「聽好了,我的上聯是『張長弓,騎奇馬,單戈而戰,死於歹匕』。」孟昶大聲道,好像生怕城下的陳覺聽不見。

這,這不是我在賽詩台上出的題嗎?陳覺一愣。

眾人思索很久,都未想出下聯,都在搖頭。

「陳大人,他們都對不出,你能對出嗎?」孟昶對城下陳覺喊道。

陳覺本能答道:「好女子,扶夫手,彳亍而行,孕著乃子。」

城上眾人聽後,都大喊「妙」。有幾位乾脆站起探頭讚揚:「陳大人,好文才!」

留從效也點頭道:「這五鬼治國不行,文才還是很了得。」

「屁。」唐糖撅嘴道,「是我老公先前對出,他背下來的。」

「啊?原來是這樣!」眾人紛紛搖頭表示對陳覺的鄙視。

留從效乾脆也探頭大喊道:「陳大人,真會抄襲,我等佩服!」

陳覺臉色大變。這文人是最好面子的,這等羞辱怎堪忍受。

「大人,沖吧!」孟堅又一次建議。

陳覺的大腦早已懵了,「沖個屁。他們是故意氣我,引我入城。」

孟堅嘆氣道:「又失良機!」

「你說什麼?」陳覺一肚子的氣正沒處撒呢,「來人,將孟將軍拖去斬了!」

不會吧?孟堅目瞪口呆。

幸好孟堅在這支隊伍中也有些基礎,許多將領替他求情,「孟將軍立功心切,望大人體諒。」

打仗還得靠著幫莽夫。陳覺不耐煩地揮手道:「好,饒你一次。若敢再犯,斬!」

孟堅也不謝恩,扭頭便走。你他媽的只會寫詩作畫,會指揮個屁,你就等死吧!

陳覺等的可不是死,他等的是邊鎬。「回營,待建州大軍到後再作計較。」

「他們撤回去了!」留妍瞳又一次驚喜道。

「哈哈。」眾人大笑。

「他們走他們的,咱們喝咱們的。」歐陽正好像有了點醉意,「讓狀狀元再出題,好不好?」

「好。」眾官拍掌贊同。

孟昶也很開心,「好,咱們繼續。不過要立下規矩,凡沒答上的便罰酒一杯。」

「好。」泉州城頭,酒香四溢,笑語連連。

鮑修讓有些急了,眼看將天黑,南唐軍的進攻絲毫沒有減弱跡象。

整整一天,城下堆滿屍體,城牆破爛不堪,城門搖搖欲墜。只怕等不到援兵便守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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