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篇 戰略格局 第七百七十五章 事故處置

傅俊在急救方面有經驗,張恪幫他將那個給法拉利撞飛的女子輕翻過來讓她平躺在草坡上,但是傅俊也無法給這女子更多的幫助,只是將她的臉側過來,四肢放平,注意不讓她發生窒息。女子嘴裡不斷吐出血沫,沉重而急促的呼吸,有著肺里填滿砂石似的異響,吸氣時胸口會深深的陷進去,彷彿胸口的骨頭全都撞碎了,臉給血污髒了,兩鬢頭髮已經花白,是個老年婦女,看不清楚臉,只覺得有些熟悉,可能在香港遇見過的某個路人。

張恪回頭看了一眼,葛蔭均與同車的青年下車走了過來,葛蔭均看到傅俊正搶救被撞的婦女,臉色變得慘白,不敢看張恪兇狠的眼神。

張恪走回道路,焦急的看著山下的方向等救護車過來。與葛蔭均同車的那個青年走到張恪身邊,走近些探頭看了看躺在草坡上、看上去已沒有生還希望的婦女,拿出手機來,開始拔打電話:「二冰,快到淺水灣大道來看熱鬧,葛大少把個女的撞死了……」

張恪眉頭皺了起來,回頭看了一眼。那青年卻瞪了張恪一眼,轉過臉繼續拔電話:「傻鳥……啊,你在接二冰的電話?那讓二冰告訴你就行,你們快過來,我再給其他人打電話,啥時候有這熱鬧看啊?」

之前還以為是葛蔭均看到自己吃驚失神才控制不住車在彎道遇險醞成如此悲禍,但是看到這青年跟沒事人似的反應,才曉得他們剛才在彎道的急拐不過是他們刻意為之的表演,卻沒有想到彎道後還有人在。

張恪又氣又惱,胸腔里氣血翻騰,強忍著心中的怒火沒有發作。

這時候唐婧與司機跑過來,唐婧說道:「電話都打了,警察與急救馬上就到,還給孫叔打過電話……」看到給傅俊遮住大半個身子的女子,血液在低洼地里都積成一片。心臟給手一把揪住似的難受,都不敢問情況怎麼樣。

那個青年本來在通著電話,看著唐婧走過來,忍不住吹起口哨來。

「你他媽有沒有人性?」張恪這下子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轉過身一巴掌甩過去,狠狠的抽在那青年的臉上。連帶著將他貼著耳根地手機摔到道路另一側的人工崖壁上又滾落過來,卻是愛達一款在香港限量發售的i19至尊版手機。手機雖然給摔得這麼重,竟然沒有毀壞,躺在路面上的手機耳機里還隱約傳出通話聲:「……你他媽怎麼了,該不會你看好戲太興奮自己也給車撞了吧?」

張恪恨意難消,一腳蹬在手機上,將手機踩癟,又將給踩癟的手機踢開,這才斷了通話。

那青年這才反應過來。他平日哪裡是肯吃虧的主,只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痛,伸手過來要抓張恪的衣領。卻給張恪身邊的司機攔住。張恪抬腳又踹過去一腳,踹在他的大腿根上。看著這青年捂住腿根痛得蹲下去,張恪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恨不得再踹上一腳才能稍解心中的恨意,怒火沖沖的指著那人的鼻子:「你他媽給我安分些,不要以為多幾個臭錢就可以無法無天,可以漠視他人的生命。」

在葛蔭均地眼裡。張恪這人有著暴發戶地暴唳脾氣。他沒有膽量上前幫他地朋友。拉著那青年走到一邊。拿出手機背著張恪打起電話來。

不管在法律體系多麼嚴密地地區。都無法阻止人對他人生命地漠視。所考慮只是需要承擔地後果而已。對於有錢人來說。這似乎又算不上什麼嚴重地後果。

這時候從山下陸續駛上來幾部車都停在路邊。人圍過來看究竟。孫宅距離這處彎道很近。孫尚義夫婦、孫靜檬、孫靜香兩姐妹也沒有開車。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看到路邊草坡上地女子。孫尚義怔在那裡。他妻子難過地捂住臉。孫靜香、孫靜檬姐妹衝到傅俊身邊。抹開女子臉上地血污。看清那女子地相貌。孫靜香一臉震驚。淚珠就滑落下來。無聲地抽泣著。孫靜檬轉過身牙齒咬進嘴唇里。眼睛裡殺氣沖沖。衝到葛蔭均身前。一把扯住他地頭髮。發瘋似地又抓又踢:「你賠我地阿姆回來。你賠我地阿姆回來……」葛蔭均臉上立即給抓出好幾道血痕。膝蓋上給踢了好幾腳。這才反應過來要將孫靜檬推開。

孫靜檬給葛蔭均推著後退了兩步。腳踩在路邊地雨水溝里。一個踉蹌跌倒在地。張恪跳過去將她從草地里攙起來。看到她發瘋狀地臉蛋上淚痕滿面。才想起這個被撞地婦人在孫宅里看到過。看孫靜檬反應如此激烈。應該是她地親人吧。只是沒有聽她提起來。

將孫靜檬扶起來。卻沒有料到她掙扎出去。又朝葛蔭均撲過來。咬牙切齒地。那眼神似乎要將葛蔭均生吞活剝了才甘心。還是她姐姐孫靜香跑過來將她抱住。說道:「救護車馬上就來。珠姨不會有事地。」孫靜檬這才撲倒在她姐姐地懷裡痛哭起來。唐婧看了也很傷心。流著淚跑過去安撫孫靜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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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車與急救車隨後趕到。傅俊將傷者的情況跟醫師簡單地說了一下。又陪著在現場進行簡單的緊急救護。孫尚義走到張恪地身邊。說道:「珠嫂是靜檬的保姆。我們剛到香港時。我跟靜檬她媽每天都要工作很長時間。靜香又在國外讀書。靜檬剛到香港。不會說廣東話。也不會說英語。性格也有些孤單。人也不合群。我們請珠嫂給靜檬當保姆陪她渡過在香港地最初兩年。後來也一直請珠嫂在家裡幫忙。這兩年珠嫂回家了。珠嫂要有什麼事情。最難過的就是靜檬……」

張恪看了靜檬在她姐懷裡傷心欲絕地模樣,心裡憐惜得很,卻不知道怎麼去安慰他,只能默然的看著已經發生地一切,孫尚義雖然沒說,珠嫂應該是被請到孫宅用晚餐才會這時候走在淺水灣大道上。

就像一隻腳踩進一條河流,雖然不至於改變河流的流向,但是無數浪花、漩渦卻發生了改變。自己意外踏足返回九四年。十四年的人生重新來過,也改變了無數人的人生,有好也有壞。若是葛蔭均在過彎道前一刻沒有看到自己,這一刻的悲劇或許不會發生。

張恪不是自怨自艾的人,回頭看了葛蔭均一眼,見他忿忿不平地捂著給孫靜檬抓出幾道血痕的臉。心裡的恨意猶盛。

簡單救護後傷者給抬進救護車,傅俊走回到張恪的身邊,沒有說什麼,只是微微搖了搖頭,表示傷者可能沒救了。張恪回頭朝葛蔭均看去,這時候有兩部賓士轎車停在路邊,有兩名西裝革覆的中年人走下來,站到葛蔭均的身邊,這兩個中年人。張恪都沒有見過,他們走回到轎車附近,神情緊急地商量著什麼。轎車裡還有其他人坐著,葛蔭均與那兩名中年人不時低下頭來跟車裡的人商量。張恪閉著眼睛都知道車裡還坐著誰,作為嘉信集團的董事長兼總裁葛明信這時候擔心的竟然還是怕給媒體記者知道後曝光。

要這些人學會尊重他人的生命,還不如期待老母豬能爬上樹。

警察先勘查了事故現場,等勘查過事故現場之後,才找肇事車主與當事人了解事故詳情。葛蔭均是肇事車主,發生車禍時,是他駕駛這輛法拉利,張恪他們與那個同車青年都是目擊證人。

張恪與傅俊主動走過去解釋他們所目擊的事實。這起車禍的直接原因就是葛蔭均在淺水灣大道超速行駛又在彎道處玩危險動作釀出的慘劇。

「張先生,你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雖然你與葛家有很多仇怨,但是在這場合有些話是不能亂說,」葛蔭均沒有說話,卻是他身邊地中年男子站出來指責張恪,又對警察說道,「我是當事人葛蔭均先生的律師,我跟我的當事人溝通過。了解到這起車禍地詳細,起因是我的當事人在彎道處遇到險情,緊急避險時沒有注意到坡道這邊有人在行走……彎道處的護欄有車輪摩擦過的痕迹,就是緊急避險的證據,我剛才看過,請你們全面查證。」

危險行駛與緊急避險造成的車禍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張恪沒有想到葛蔭均首先想到是保護自己脫離罪責,胸臆間給一股難以言狀的憤恨充塞著,神色冷峻的盯著葛蔭均;葛蔭均在張恪地逼視下低下頭。

張恪看著葛家的律師。說道:「你也曉得我的身份。那就請你繼續昧著良心替葛家擦屁股吧,該有的罪罰。不是你們想逃就逃得過去的……」語氣冰冷的丟下這句話,他就在警方的調查表格上籤上字。

「還是要提醒張先生一句,有些話不能亂說,就憑你這句話,我可以告你恐嚇……」那中年人不為張恪的話所動,回擊了一句。

張恪捏著拳頭,關節咯咯作響,臉色卻愈發的平靜,看了停在不遠處地賓士轎車一眼,他知道葛明信就坐在那部車裡。

「我們想向當事人了解情況……」警察似乎也煩有錢人的作派,揮手止住那中年人繼續說話,「我可沒有聽出這位先生說的話有恐嚇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們不要隱瞞車禍的真相,我希望肇事車主能親自回答我們的問題。」

「我的當事人有權保持沉默,沒有我的陪同,他是絕不會回答你們任何問題的。現在我地當事人經在剛才一系列地險情,心緒不安,這時候也沒有辦法配合你們的調查,我請求我地當事主回家等待警方的傳訊,」那中年人轉頭又吩咐葛蔭均,說道,「你不要回答警方的任何問題,就算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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