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篇 技術野心 第四百六十三章 輕鬆自如的假期

張恪右腳打著石膏,也不至於全然不能動彈,將唐婧當拐杖拄著下樓來,一隻手還撐著堂妹張玫的腦袋瓜子。傅俊將兩小丫頭拽住,要是讓兩個小丫頭一不小心將張恪從樓上撞倒樓下,腳傷可能就要多拖兩個月才能養好。

張知微與張奕見張恪下樓來,從干坐了大半天的沙發上站起來,跟張恪他奶奶說:「嬸嬸,明天我跟張奕開車來接你……」作勢要走,張恪他奶奶手在圍裙上擦乾淨,跑過來將他們攔下來:「再沒瓜葛的親威,上門來都不可能晚飯都不吃……你們要回東社,我跟你們一起回東社。」

張恪沒有吭聲,蹦蹦跳跳到餐廳里坐下,打量李明瑜幫晚晴家保姆一起準備的精緻菜肴;張奕氣盛,扭頭是真想走,張知微只是做樣子給人看,手拽著張奕,半推半就的又坐回沙發。

李明瑜去隔壁樓喚晚晴過來吃晚飯,連著惜羽、惜容,十二個人圍著橡木餐桌,這棟房子倒是很少這麼熱鬧。

餐桌上,張恪只跟唐婧、張玫、惜容、惜羽說話,其他人一概不理,張知微張了幾次口,想說什麼都沒機會說出來。吃過晚飯,晚晴拉著唐婧、張玫、惜容、惜羽去她樓里玩,大舅梁國興跟大舅媽過來看張恪,張知非找到話頭問起魚塘的情況,說著大家抽時間一起開車回老家釣魚去。

張知微剛要接過話題說魚塘的情況,有人按門鈴。之前也沒聽見有車子停在樓前,傅俊跑過去開院門,李毅華跟著他進來。

張恪如釋重負。對小叔張知非說:「你陪我大舅在這裡坐會兒……」提都沒提張知微這個堂伯,讓傅俊扶自己上樓,跟李毅華談事情去。

李毅華之前不過是城市信用聯社辦公室副主任而已,這裡只有張知非見過兩回,身為市勞動局黨組副書記、副局長地梁國興也不認識,看著李毅華小心翼翼的攙著張恪的左手一起上樓去,問張知非:「這個兄弟是哪位?」

「李毅華,之前是信用聯社辦公室副主任。現在是海州市商業銀行籌建小組副組長、辦公室主任,過些天就是海州市商業銀行行長……」

張知微在心裡微微嘆了一口氣,眼睛裡多少流露出些懊喪地情緒。市信用聯社辦公室副主任與縣民政局副局長雖然同是副科級,但是風光遠不如,世事變遷,誰曾料是眼下這般情形?這個李毅華看不去都沒有四十歲。梁國興複員到地方才一年多時間,勞動局黨組副書記、副局長後面也加了括弧:正處級。哪怕自己還是原來的位子上,也不至於讓別人這麼欺付。

海州市商業銀行前期的籌備工作準備妥當,已經得到省政府與人行省分行的同意批複,作為股份制有限公司的性質,城商行進入向各發起人籌集入股資金的階段,成立的城商行以承擔債務的形式將城市信用聯社地資產全盤接收過來。市政府委託市財政府、錦湖、海裕、盛鑫以及海州控股等私有、國有企業都以現金的形式出資參股,總資本金超過原先計畫一倍,達到兩億。接下來就是召開創立大會,審議籌建報告,通過公司章程。選舉董事會董事、監事會監事、貸款審議委員會委員,到省工商局、人行省分行辦理各項手續,勉強能趕在元旦之前正式掛牌。

李毅華是錦湖、海裕聯合盛鑫推上去的,海州控股雖然是市屬企業,但是作為出資最多地---持25%股份----企業也公開表示支持李毅華做行長。

梁國興坐了一會兒。就到樓上跟張恪說了一聲。跟妻子先回去了;八點半鐘時傅俊開車送妻子、女兒回去,順便將唐婧送回市委大院;張知非平日不住東邊的小樓。既然張恪腳踝骨裂,一家人便決定暫時搬過來住,要是張恪有什麼不方便,能隨時照顧得到----張恪卻是有說不出的苦,想著他媽明天也要趕過來,先將他媽給糊弄走,再想辦法將小叔他們一家人也趕走。

九點鐘,張知非就讓妻子帶著張玫還有張恪她奶奶回東邊樓里去睡覺,他陪他大哥張知微還有侄子張奕在樓下繼續等著。

過了十一點,談話聲還是隱隱約約的從樓上傳來,也聽不清楚,感覺不到有停下來的跡象;張知非打了個哈欠,張知微過意不去,說道:「要不明天我跟張奕再來?」

「哦,張恪一般都很晚才睡的,等了十二點再說。」張知非跑回東邊樓又拿了兩包煙過來,遞給張奕,「抽吧,心裡會好受些。」

過了一會兒,李毅華獨自下樓來,對張知非說道:「恪少要睡了,讓張總你幫忙將樓下的門窗鎖好。」

張知非無奈的苦笑一下,提出要送李毅華回去;李毅華笑著說:「怕進二道門給門衛盯著看,我將自行車停在外面……」

送李毅華出院子,張知非抬頭看著樓上的燈已經熄了,想必張恪是鐵下心不理會人了,嘆了一口氣,對他大哥張知微說:「你們今天晚上在我那裡湊和一夜吧,明天早上再回去,張奕的事情,我也不會袖手不管地,要不讓張奕就留在我手邊?」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張知微絮絮叨叨的說著,感到非常的悲涼,抬頭看著樓上給窗帘遮得嚴實的窗戶。

「爸,走了!我們回東社去。」張奕耐性早就磨盡,感受到無窮盡的屈辱,將曬台一角地盆栽狠命踹下去,花盆碎裂的聲音在空寂的夜格外的刺耳;張奕控制不住的咆哮起來,「大不了老死不相往來。還想要怎麼樣?跪下來求他嗎!什麼事我自己不會做!」

張知微氣得發抖,伸手要扇張奕,看著兒子眼角地淚水。到底是沒有忍心扇下去。

張知非抬頭看了看樓上,還是沒有動靜,倒是晚晴那邊樓上亮起燈,大概聽了一會兒未見其他動靜,又將燈給滅了。

張知微與張奕還是連夜回了東社,張奕根本沒有留市裡地意思,扭頭就往外走,張知微只得跟著出去。也不提住下來的事情。

張知非將他哥與侄子送出小區,再走回來,看見廊燈亮著。張恪踮著一隻腳彎腰站在院子里將花盆地碎瓷片拾起來。

「看看,到底是控制不住使了性子,」張恪毫不介意的扶著廊柱而站,「張奕家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大伯能這麼做很正常,什麼事讓張奕也跟著委曲求全乾坐了大半天?」

「上回跟你說起過張奕給人家悔婚的事情,最近才知道那女孩子給張奕單位的老總拉上床,聽說開始還不是那女孩子願意的……」

「張奕之前不是給什麼建築公司的經理當助理,那女孩子也是他們單位的?」張恪一隻腳站著累得晃,坐到台階上。

「原先是一個單位了。倆人談戀愛之後,張奕主動換單位了,兩家也都是縣外經貿局下設的兄弟單位……」

聽張知非這麼說,張恪想起上回在學校遇到與張奕在一起地那個女孩子,文靜秀美。有幾分媚態,長得不錯。

「……那女孩子跟著張奕與他老總見過幾次面,三月份那女孩子給公司單獨派到北京出差,說是在北京恰巧碰上,恰好還在同一間賓館住著。因為之前認識。也就同意一起吃晚飯,不知道是給吃了葯或者給用了強。我倒沒有聽張奕說清楚,那女孩子起初還剛硬,要報警,那人還是能看透人心,讓那女孩子想想報警後別人會怎麼看她,又丟了張信用卡跟兩刀錢讓她去王府井步行街好好想想……」張知非攤攤手,無奈的笑了笑,「你也知道,社會就是這樣,那女孩回來之後就沒有將信用卡還給那老總,後來再次上床也是肯定的,做了那人地情婦……那女孩還算有些良心,主動悔婚,見張奕為這事一直消沉,又將事情原委告訴了他。這下子壞事了,張奕拿著刀子找人家理論,給打了一頓揪到縣公安局,縣局知道分寸,只給拘留了十五天……」

「哦,前幾天你總往東社跑,我說你跑什麼勁呢。」

「張奕剛給放出來,誰能受得了這氣,我還是擔心張奕會繼續找機會做什麼傻事,我哥整天盯著也不是辦法……」

「事情可能不會這麼簡單,」張恪皺著眉頭問,「張奕後來進了縣外經貿局下面的什麼公司?」

「東社縣進出口物資公司……」

張恪想了片刻,說道:「這種人留著也是渣,我知道了,金書記還要過一個月才調回省里,你跟金書記去說這事,具體怎麼安排你們商量,現在晚了,明天我起早給他打個電話,」金國海不可能在臨走之前再親自查什麼大案子,不過他在海州兩年,用些手段讓別人去查東社縣進出口物資公司就很輕而易舉了;張恪扶著廊柱站起來,「張奕那邊就隨他怎麼想吧,我也不是想要幫他出氣。」指著地上的碎瓷片,「我一隻腳彎著腰太累,叔,你幫我整一下。」

那種人活得滋潤,無疑對張奕是種絕大的刺激,長期以往,會將張奕徹底毀掉;東社縣進出口物資公司雖然是縣屬企業,張知非還沒有能力將這些國有企業的老總立即就扳倒。張恪願意出面跟金國海打招呼,那自然是好,只是張恪心裡對那邊的怨氣卻絲毫不消。

「為什麼要這樣?」張知非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張恪是鐵了心不理會那邊,即使幫他們忙,也不想讓那邊知道感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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