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迷情 第七十五章 承包經營

張恪走到院子里,許思與陳妃蓉蹲下院子里撿雞毛菜,阿奇與許海山在廚房裡準備,周復帶著司機周文斌到菜市場補購一些食材。

張恪挨著許思蹲下來,嗅著從她身上飄來迷人的香氣,陳妃蓉始終低著頭,不看他一眼。張恪抬眼看著她,穿著淺青色與海藍色拼裁的運動式校服,長發束在肩後,劉海垂在眼前,遮過大半張臉,露出的秀直的鼻樑與嬌潤紅唇,青春氣息迷人,倒不因許思在一旁稍減少許。

「喂,」張恪呶呶嘴,說道,「還有段時間,可以下盤棋,你把棋幫我們拿過來。」

陳妃蓉將手裡的雞毛菜丟下,徑直轉身回裡屋去,張恪朝許思呲牙咧嘴:「我沒惹她吧?」

「你沒惹她?」許思見張恪身子腆著臉挨過來,身子扭了扭,將他擠開一些,橫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你是不會討女孩子的喜歡,還是故意的?」

「有許思姐,我要討她的喜歡做什麼?」張恪貪婪的看著許思勾人心魂的美目,見她抓了一把雞毛菜要丟過來,忙求饒,說道,「我想把蔣薇騙過來,讓她具體負責承包經營造紙廠的事情……」

「什麼,你想承包造紙廠?」許思詫異的看著張恪。

「那當然,費這些腦子做這麼多拐彎抹角的事情,不就為了兩全其美嗎?具體的事情,我都有過考慮,不要這麼詫異的看著我!」看著陳妃蓉拿著棋盒過來,張恪站起來從她手裡接過棋盒,返回東邊的酒屋。

周復與司機周文斌買了食材回來,讓他們在後院里收拾,他到酒層里看張恪與許鴻伯下棋,沒有別的人,宋培明跟他提起承包經營的事。

周復倒不是沒有想過承包經營的事,現在的新光造紙廠存在兩點比較大的矛盾。新廠子建廠投入的資金量很大,初期投資大是所有製漿造紙行業的特點,除了採用傳統落後工藝的小作坊。新廠建成就欠了銀行很多貸款,還欠職工大半年的工資,新廠子投入運轉的資金缺口也很大,從銀行追加貸款的難度很大,區政府協調了幾次,幾家銀行都沒有鬆口。也不曉得是有人在故意阻撓不是,原先給新廠子放貸的銀行,也來廠子找了幾次,要求提前還貸。加上職工抵制關停位於城區的老廠,到遠離城區的新廠區上班,路途遠不說,來往也不方便,加上其他一些包袱,還沒有哪家企業有承包造紙廠的意願。

周復當然希望能緊早恢複生產,他沒有搞清張恪,蔣薇之間的關係。聽宋培明提起承包經營的事。眼神在蔣薇、張恪兩人臉打了轉,對蔣薇說:「新廠區恢複生產所需的資金缺口很大,至少有上千萬的缺口。貴公司怎麼解決資金的問題?」

蔣薇眉頭挑了挑,她突然聽張恪提起這事,張恪的意思讓她放下海泰公司的事情,可以她現在可對承包經營的事一無所知,看著張恪,對他還是高中生這一事實,還是難以置信,做了一個推給他的手勢:「這個問題似乎應該你來回答?」

張恪手指夾著黑子,停在棋盤上,慢悠悠看了周復一眼,說道:「周廠長跟宋叔叔一樣,也是急性子人,什麼都沒有談,就討論這麼遠的事情,我小孩子家家的,怎麼回答你?」

周復不曉得之前發生過什麼,剛剛從司機周文斌那裡聽說這少年是劉芬女兒的同學,好像也是幹部子弟,沒想到會是他來應話,說道:「造紙廠最大的矛盾就是資金缺口,既然談到承包經營,怎麼會沒有考慮解決資金缺口的問題?」

「你要這麼說,那我告訴你,公司會想盡方法籌集生產資金……」

周復愣了愣,這跟不回答有什麼兩樣?心裡不悅,這小孩子倒曉得拿官腔來糊弄人。

張恪將手裡的棋子丟回棋盒裡,轉頭對宋培明說:「承包造紙廠的事情,晚晴姐跟我提過一些,當時我也沒有認真聽,只大概記得一些。首先,承包範圍包括新光造紙廠所有的資產,包括老廠、新廠,負責關停老廠,杜絕對疏港河的污染,在最短的時間裡啟動新廠的生產;其次,造紙廠產生的盈利與區政府四六分成,城南區政府需要減免造紙廠五年內包括所得稅、營業稅等一切地方稅費,還有我們在承包期內保留收購造紙厂部分或全部資產的權利……」張恪看著宋培明、周復、蔣薇的表情有些驚詫,知道開出的條件有些嚇唬他們,不急不忙的說,「太具體的我也記不清楚,區里有意向的話,晚睛姐會正式拜託人跟區里接觸的……」

周復撇了撇嘴,不再說話,張恪提出承包經營造紙廠的條件,是城南區政府根本不可能接受的。

※ ※ ※

不談資金投入,也沒有固定的盈利保證,所謂的盈利分成,只是讓承包方不需要承擔經營的風險。

減免一切地方財政徵收的稅費,城南區方財政收入不是平白給挖掉一塊,怎麼可能答應?

還要在承包經營期間保留收購造紙廠資產的權利,大概是預計造紙廠有穩定的收益之後保留的權利吧。

周復心想這家公司到底是什麼背景,敢向區政府提出這麼苛刻的承包條件,看了宋培明一眼,他低垂著眉眼,好像在認真考慮,不曉得他們剛剛談了什麼,周復心說:就算你點頭答應,王歧江、周應龍,城南區其他的人難道會讓你這麼舒服的將包袱甩出去?

酒屋雖然簡陋,陳奇手藝確實不錯,何況大家的心思不在酒菜上,酒菜飯終,宋培明堅持要掏飯錢,陳奇哪裡肯收,推辭了半天。張恪將錢接過來,塞陳妃蓉手裡,扭頭對陳奇笑著說:「宋叔叔堅持要請我們吃飯,你不收錢,倒顯得宋叔叔沒有誠意……」緊緊抓住陳妃蓉嬌嫩的小手不放,好像怕她也會推辭一樣,陳妃蓉漲紅著臉,抽手不是,不抽手也不是。

宋培明手指了指張恪,搖頭笑了笑,人上車了,蔣薇也跟著上了車,說是讓宋培明順路送她回家,許鴻伯喝得醉熏熏的,周復坐麵包車,將他捎上帶走了。

「你夠了沒有?」看著兩部車拐出街口。陳妃蓉掙脫開張恪的手,粉臉羞惱漲得通紅,偏偏父親陳奇跟在兩部車後面送出去一程,沒有看見張恪留在後面占她的便宜。

張恪嘿然一笑,鬆開手,想回過頭來調笑幾句,酒館檐頭挑出一支昏黃的街燈,卻看清陳妃蓉絕美眼眸里流泄出的眼神清澈而冰寒,張恪心神一凜,調笑的話在舌頭尖打轉,卻沒有吐出來。

雖然不是同一個人。但是相似冰寒而絕情的眼神讓張恪感到一陣陣的刺痛,輕輕的吐了一口氣,轉身走進酒館。

「怎麼了?」許思沒有出去送宋培明。留在酒館裡與父親許海山幫著收拾桌子上的殘羹冷汁,看見張恪臉上掛著些落寞與憂傷,這是自己從沒有在他臉上看到的神情,擔心的問了一句。

「啊?」迎上許思關切的眼神,溫柔的讓人心慰,張恪笑了笑,將突然湧上來的傷感排譴掉,「沒什麼,本來今天想回家睡的,一嘴的酒氣。不敢回家找罵了……」

「那睡我們家去,」許海山熱絡的邀請張恪,「反正是周末,趕緊跟家裡說一聲……」

張恪眼睛亮了亮,看了許思一眼,見她粉臉紅潤,嬌媚無端,記得許思房間里有她妹妹許維的空床,禁不住心旌搖蕩。但又想到許海山不會讓自己跟他女兒同一個房間,畢竟也是十六歲的人了,頗為失望的搖了搖頭說道:「咳,我在學校旁邊有宿舍……」

「沒關係的,讓小思跟妃蓉睡,你睡許思的房間,省得再跑來跑去了。」

唉,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一點都沒有誘惑力。

許海山只當張恪不好意思麻煩他家,給女兒使了個眼色,許思伸手將遮住半片臉的頭髮捋到腦後,看著張恪,問他:「怎麼了,嫌我家方小,睡得不舒服?」

許思捋發瞪眼的姿勢撩人心魂,加上嬌艷的紅唇輕輕的咬著,張恪心痒痒的,給搓揉得七零八落,看著許海山端著盆碗往裡走,俯過身子,貼到許思的耳邊說:「又不是跟你同一個房間,有什麼舒不舒服,要不我睡許維姐的床?」鼻尖差點蹭到許思剔透如玉的耳廓上。

「想得美!」許思橫了他一眼,伸手剛要去掐他的腰肉,看見陳奇,陳妃蓉父女推門進來,心想跟張恪挨這麼近,未免有些曖昧,禁不住俏臉微紅。陳奇不會瞎想什麼,陳妃蓉卻有些狐疑,看了許思一眼,目光轉到張恪臉上,又有些冷了。

許思身子側了側,與張恪的身體分開一些,對陳妃蓉說:「蓉蓉,我晚上跟你擠擠,張恪要留下來……」

「哦。」陳妃蓉答應了一聲,少女敏感的心讓她總覺得許思跟張恪之間有些什麼,偏偏張恪還對自己一付輕佻的模樣,眉頭挑了挑,沒有多說什麼。

張恪側頭對陳奇說:「芬姨的事,有宋叔叔幫忙,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不過造紙廠的其他職工,這一次可能都要下崗分流了。」

「什麼?」陳奇愣了愣,「怎麼會這樣?宋區長、周復在吃飯的時候可沒有說過什麼啊!」

「我猜的,也當不了真,」張恪笑了笑,對許思說,「許思姐,我先去巷子口打個電括回家,晚上住這裡,要跟家裡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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