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真是天助我也

武則天沒料到今天陳易會如此直白地說,竟然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應,她總不能說,她是因為某一種特別的原因,才時常召明崇儼進宮來議事,並對他所會的雜學感興趣吧?這種話無論如何不能當著陳易的面說,更不要說她心裡那種想借什麼擺脫對陳易太多依戀的做法是不能讓這個小男人知道的。

不過陳易這樣說,明顯是對她表示指責了,武則天可不能容許這樣的情況發生,當下拉下了臉,以帶點怒意的口氣對陳易說道:「子應,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明大夫?他所懂之技並不少,天文、地理、雜學什麼都會,連李淳風道長都對他所會之學驚嘆,雖然今日表演的一些是障眼法,但也不能將他完全否論掉,本宮欣賞他的才學,並不僅僅因為他會這些,他在其他方面的建言還是挺讓本宮欣賞的!還有,他還說可以治好陛下的病……」

說到李治的病,武則天軟下了語氣,這是她和陳易之間的秘密。她不能讓李治有康復的機會,即使有這種可能。但表現文章還是要做的,明崇儼說他能治好李治的病,武則天對此當然表示欣喜,並讓明崇儼試著治療,但又怕明崇儼真的治好李治的病,那樣她的計畫就被打亂了。

陳易卻沒理會武則天在說起李治病情時候軟了語氣,而是在她停了話,尋思著該如何繼續說的時候,馬上就反駁了:「娘娘,你所說可能不錯,但據臣今日觀察,明大夫只是個不無學術的江湖游士,連最基本的透境取火,投影計算建築物標高如此簡單的道理都不懂,還敢在你面前自稱博學?臣自覺所學比他雜很多,所會的也比他比很多,但萬不敢在娘娘面前自稱博學,臣覺得一個人一輩子要學的東西是無止境的,只憑這麼點就這麼大肆張揚,那也太張狂了!只能說是一個只會吹牛矇騙人,想以此博取娘娘歡心之人,誰知道他是抱著什麼目的而來!」

陳易一點都不掩飾他對明崇儼的惡感,他覺得完全沒必要隱瞞,今日在武則天面前表露了這些,那以後有什麼敲打明崇儼的行為也不需要解釋了。

聽陳易這麼直接地說明意思,武則天再次吃驚,她完全相信這個小男人已經明白了她如此做的心思,不禁有點心慌,但皇后的威嚴還是讓她將所有心理波動都掩藏住,當下不露聲色地反問道:「子應,你今日為何這麼說?你與明大夫第一次見面,為何就對他有這麼大的怨言?他的才學本宮很是欣賞,本宮現在正需要更多的人才輔助,你難道就不能替本宮收羅這個人?你就不能和他和睦相處嗎?」

「娘娘,人與人之間相處是靠緣分的,我不喜歡明大夫這樣的人,更不喜歡他借一些新奇的雜耍討取娘娘的歡心,因此今日特意進宮來,就是想拆穿他的矇騙之術,想必娘娘你也看到,今天他所表現的全是一些障眼之術,用來矇騙人的,根本沒有真才實學!臣願意一直與他較量,要是他能在任何方面賽過臣,臣願意對他表示尊敬,不然就會一直看輕他!」陳易說話間看向武則天的眼神很是倔強。

武則天讀懂了陳易眼中的意思,那份隱藏的責怪讓她不敢對視,側過了臉去,嘆了口氣道:「好了,子應,本宮明白你的心思,我們先不說這些事好不好?如何對待明崇儼,本宮自有分寸,你就不要擔心了!今日本宮想問你的是,明崇儼是不是真的難治好陛下的病?」

「娘娘,你讓明崇儼一試不就知道了嗎?」陳易說話間有點負氣了!

這話讓武則天有點惱怒,瞪了陳易一眼,嗔怪道:「子應,本宮現在和你正經說話,你怎麼可以如此回答?本宮不是擔心嗎?要是陛下醒過來,知道了我們施藥的事,那怎麼辦?我們當然要及早做出應對,明崇儼既然敢說治好陛下的病,那肯定不是空口說大話,一定有他的自信在那裡!」

「娘娘,你就別擔心了,明崇儼肯定是空口說大話,他根本沒辦法治好陛下的病!」陳易很不以為然地說道:「連孫思邈孫道長都沒辦法治好的病,他一個沒學過太多醫理的人,怎麼可能醫治好這種怪病?即使神仙下凡,也沒辦法治好陛下的病的!」

武則天疑惑地看了陳易兩眼,沒感覺他在說氣話,也略略鬆了口氣,但依然有點不放心地問道:「那明崇儼為何敢如此肯定地說他能治好陛下的病?他不怕到時治不好,而受到本宮處罰嗎?」

「娘娘,明崇儼只是嘩眾取寵,想藉此引得大家的注意,讓娘娘你進一步對他刮目相看!他施藥可能會讓陛下的病情有稍許的變化,但不可能治癒陛下的病,到時他肯定會有理由解釋,比如說陛下的身體原因不能服一些特殊的葯,陛下因為在治療間受了寒或者其他原因導致病情加重,以使治療失敗什麼的,到時他找的理由肯定讓娘娘你無法責罰他,而那時候他已經撈到了足夠的資本,甚至借娘娘的信任而博取了高位!」陳易一通抱怨的話後,又很神秘地說道:「或許他也料到陛下和病情與娘娘你有關,猜到你不希望陛下的身體康復,所以才敢如此答應的!」

這話讓武則天身子猛的一顫,娥眉也皺緊了,有點惱怒地瞪了陳易一眼後又變成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彷彿自言自語地說道:「那也就是說,明崇儼是真的會一些奇妙的醫術,不然他不敢如此說的?」

「娘娘,你別相信這個,他的醫術連臣都不如,更不要說和孫思邈孫道長相比了,差的不是一個級別!他這種江湖游醫騙騙不懂醫的人還可以,要是想騙臣這種對醫術算是精通的人,他還差太多了!」看到武則天臉上露出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態,陳易有點憤然地說道:「娘娘若是不信,臣可以和他當面考究一下醫理,要是他能回答出臣所提一些醫理的問題,那臣就當著娘娘和他的面道歉,從此對他保持最大的恭敬!」

陳易今天的表現是有點恃寵而驕了,他知道明崇儼剛剛得武則天賞識沒幾天,在她心中被看重程度遠不如他這個小情人,因此想趁明崇儼剛剛得寵,還沒得到太多寵信之際,一舉將他打倒,不再讓這個人複製歷史上的故事,以至上了武則天的床,成為武則天的面首,讓他被戴了有色帽子。

在男女之事上,他不可能要求武則天做什麼,更不能要求他是武則天唯一的床伴,他現在有眾多的妻妾,還有幾個不能見光的情人,單憑這一點,武則天完全有理由找自己的情人。

但道理雖然這樣說,感情上卻不能接受,陳易不能容忍被他當作是自己女人的人,再與其他男人在床上顛鸞倒鳳。無論是說他霸道、自私、小心眼、不講理也好,還是指責他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他都是抱著這種心態。要是武則天在與他歡好後,再與其他男人上床上顛鸞倒鳳,那他肯定有被人戴了綠帽子的感覺,這是很不能容忍之事,除非他遠離武則天,不再與他保持情人關係,但要真是這樣,那他註定與武則天遠離了,再也不可能保持現在這樣親密的關係,也不可能得武則天特別的賞識。知道大概歷史向走的他知道,武則天終會掌握大權,要想成大事,是不能和武則天關係鬧僵的,不然就不要想有所作為。更何況,他已經把武則天當作自己的女人了,與她在床上的感覺是非常的和諧,他也對她產生了異樣的感情。無論是從感情角度,還是從現實角度上來說,他都不能和武則天鬧僵,應該繼續保持這種關係。

這是最好的結局。

但要真的做到這樣,那與不是要去容忍武則天再找其他男人,給他戴有色帽子,他能做的只有在武則天沒有行動之前,將「情敵」們驅離武則天身邊。

能用感情將武則天牽繫住,這是最好的結果,但陳易知道這種可能是微乎其微的,武則天又不是情竇初開的十幾歲少女,她這種年齡,這種地位的女人,感情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不知道會排在什麼位置,但可以相信,肯定不是最重要的。要是更高的權勢,武則天可以將自己的兒子都毒殺,感情、親情在她心目中如此看輕,還能期望以感情將她拴住嗎?當然是不可能的。

既然不能用感情牽繫住,那就想盡一切辦法打擊有可能成為武則天情人的人,這樣可以保證自己頭上永遠不會戴有色帽子,地位和權勢也不會受到威脅,能得武則天最大的寵信,能收穫最豐厚的所得,為此陳易不惜恃寵而驕,做出一些出格的舉動。

他相信,事後好好安慰一下武則天,這個女人肯定不會計較的,他也相信,他在武則天心目中的地位是沒有人可以取代的,畢竟他不但在床上讓她得到了最大的滿足,在朝事上也幫了她不少的忙。

陳易的倔強還是讓武則天有惱怒起來,但因為被陳易窺知了一些心思,有點心虛的感覺起來,她還是耐心地解釋:「子應,是你想太多了,本宮只是看中明崇儼的才學,所以才對他賞識的,要是有一天本宮真的覺得他只是不無學術之士,只會以一些雜耍之術騙人,那本宮定會責罰他的!」

見武則天依然如此說,陳易有點黯然,也有點賭氣起來,甚至有點悲哀,他覺得今天他的所為有點錯了,武則天並不會因為他的特別而遷就他,在他諸般說辭後,還極力維護明崇儼,當下也不再爭辯什麼,對武則天行了一禮後道:「娘娘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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