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飛龍在天 第322章 金仙公主

秦霄被李仙惠她們七手八腳的洗了個澡,然後還梳妝整理了一番,推到了李持月的房門前。李仙惠和上官婉兒倒是很自覺的各自回房了;紫笛卻站在門口探著頭,嘿嘿的傻笑朝秦霄這邊偷瞟,結果被墨衣一下拎住了脖子,倒拖進了房裡。

秦霄的心裡也好奇心大起。據說是從小就溫柔如水知書達理的大唐公主,會是什麼樣子呢?以李旦那樣的家教,應該不會教出很差的女兒來吧。雖說這大唐的附馬爺不好當,不是戴綠帽就是慘死,我這回可就要親身體驗一下了,看看是不是真的像傳說中的那麼可怕。紫笛說她是個美女?嘿,挺吸引人哈。

秦霄甚至還搓了一下手,整了一下衣角,然後清咳了一聲,輕敲了一下門。其實這根本就是多餘的動作了,秦霄只是擔心冒冒失失的闖進去,會嚇到她。稍等了片刻,秦霄推開虛掩的門,走進了房內。

這間卧房的布置,與墨衣那邊的很相近。進門一個雕木圓拱門,設了闈帳和屏風,後面才是卧室。秦霄撩起闈帳走了進去,房裡燃著兩支大紅燭,紅色喜字金色床褥,光鮮得奪人眼球。

往床邊看去,秦霄不由得有些發愣了。

新娘子李持月,身著粉紅大婚袍,頭戴彩紅巾,卻盤腿坐在新床上,手裡拿著一根拂塵。白亮的絲尾從她手肘邊垂落下來,紅白相映,顯得分外刺眼。

秦霄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新娘子見過不少了,打坐拿拂塵的道姑也沒少見,可是將這幾者合併到一起同時出現,卻還是生平頭一遭見著。

這個李持月,莫非修道修得入了魔,變得有些痴傻了?

秦霄乾咳了幾聲走過去,李持月的身子微微發抖,那根拂塵的白須也輕微的抖了起來。

果然很膽小呢!秦霄心裡暗自想了想,坐到了床邊。

按上官婉兒叮囑的說法,進了洞房後,要先和新娘子坐著聊聊天,之後呢新娘子同意了才揭紅蓋頭,然後喝交杯酒。

說什麼呢?秦霄突然覺得,和一個完全陌生的女人結婚,真是一場悲劇一般。最起碼一開始就無話可說。之前與李仙惠、上官婉兒和墨衣她們進了洞房,是那麼的自然和諧。如今卻找句說辭都找不到。

「晚飯吃過了么?」

這句話說出口,秦霄自己都忍不住好笑起來——還不如說「你好」、「幸會」。

李持月卻沒感覺有什麼不妥,緊張兮兮的點了點頭,聲如蚊蚋般的說了句:「吃過了。」

「咳……」

秦霄乾咳一聲:「持月,以後我們就是夫妻了。皇帝陛下能將你許配給我,真是我的榮幸哈。今後這裡的,都是一家人,你不要怕生。」

李持月的聲音從後頭蓋下傳出來。有些模糊和發抖:「有仙兒姐姐在,我不怕……」

秦霄一臉苦笑,眉頭也擰了起來,心裡暗自打鼓:一點也不熟,要我同她同床共枕?似乎有點難度啊!雖說新鮮感是挺誘人,可這不比喝花酒逛窯子,玩過了就跑,純粹來尋開心……靠,想的一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秦霄心裡直犯起堵來,左右不習慣這種場面,沒一點感情基礎就結婚上床啊……有夠悶——主要是不好下手!

兩人都靜靜的呆了半晌,也沒有說話。

紅燭劈里叭拉的燃著,細碎的聲音也聽得極清楚。

「這紅頭巾現在能揭了么?」

秦霄把心一橫,扔了一句有些潑皮的話出來。

李持月卻是認真地點了點頭,手裡的拂塵還甩動了一下,調了個邊:「可以,勞駕夫君了……」

秦霄聽得身上一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連聲道:「別夫君、夫君的叫,叫我老公就行了。」

「老公?」

李持月疑惑不解。

「對,老公。仙兒她們都這麼叫。」

秦霄拿起那根小花棍,欠了欠身子,將李持月的紅蓋頭輕輕掀起了一角。

入眼最後先到的,是一張唇線清晰的櫻桃小口,和細小玲瓏的鼻子。然後,整張臉都緩緩露了出來。瘦削的瓜子臉,眼睛卻是極大,像是漫畫人物一般,幾乎點去半張臉大小,纖細的秀眉,連額頭貼的花細也是細小的梅花瓣。

若用一個詞來形容李持月的長相,那就是「精緻」。

整張臉,似乎挑不出什麼瑕疵來。或許她這樣瘦瘦的樣子,在現在算不得是極美,可在秦霄的眼裡,那的確是已經無可挑剔的明星臉了。那些韓國藝人們花盡心思要整容,不就是要追求李持月這種效果么?她從臉形到五官,簡直就可以堪稱完美。

李持月羞怯的微低下頭,臉頰已是一片緋紅,輕聲道:「夫君勿怪……持月這副長相,有些令人失望了。無奈我習慣食素,吃清淡的東西,對山珍海味全無興趣,於是一直都長不美。」

「沒啥,挺好。」

秦霄盡量溫柔真誠地微笑著,緩聲說道:「我挺滿意。」

李持月心頭一喜,櫻桃小口的嘴角挑起一抹羞赧與高興的微笑,細聲細氣說道:「夫君莫要謬讚,持月慚愧……」

「說啥?」

秦霄湊近了一些,疑惑的問。李持月的聲音實在是太小,他都沒有聽清楚。

李持月清了下嗓子,提高了一些聲音,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秦霄笑了一笑:「我這人挺實在的,一般不拍人馬屁。噢,對了,你那個什麼……拂塵吧。可不可以先放到一邊?我看著有些扎眼,而且,我們要喝交杯酒了,你可不可以不盤坐了,下床來?」

「噢……」

李持月有些尷尬的將拂塵放到一邊,還細細的折好了須絲放到床頭,然後另一隻手上的一串兒珠鏈也放了下來,這才鬆開腿,準備下床。

秦霄見她動作輕柔舒緩,彷彿身上沒有一點力氣一般,還真是像個林妹妹。床有點高,李持月探著腳去穿鞋,像是有些夠不到一般。秦霄隨意地弓下身去準備幫她一下,李持月連聲驚叫了起來:「不可不可!夫君怎麼能為婦人拾鞋?」

秦霄偏起頭來,鬱悶的一挑眉:「我隨手幫一下自己老婆,有什麼大不了的?沒那麼嚴重吧,你別這麼緊張。」

李持月卻是驚慌的自己跳到了地上,忙不迭地將鞋子穿好了。

秦霄無奈的心頭一笑:隨你,畢竟想法見解不同。

李持月穿好鞋,低怯地偏著頭:「夫君請先坐。」

「叫老公。」

「……老、公,請先坐。」

秦霄有些好笑地坐了下來:「老婆你也坐。其實我們家裡都是隨便慣了,不用搞得這麼拘謹。」

李持月款款坐了下來,拿起酒壺,給二人的金杯倒了一杯酒,低聲說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沒想到,老公還是一個崇尚無為的之人,很有修道的潛質呢!」

秦霄不由得一愣:「這跟『無為』有什麼關係?我只是不喜歡拘泥於小節,一家人在一起就該親密無間,沒有什麼尊卑之分才好。」

「清靜無為、返樸歸真,這就是無為哦!」

李持月淺淺的笑了起來,很美。

秦霄很是覺得有趣,連聲笑道:「你不是想拉我入伙。讓我也修道吧?你見過當道士的將軍么?」

李持月也笑了起來:「老公與道有緣,修不修道只是表面,只有心中有道,則道無處不在。道可道,非常道……」

李持月居然開始了長篇大論。

雖然她聲音如同清泉,語調輕柔舒緩,就跟播音員似的,可是秦霄感覺腦子裡一陣嗡嗡的響,有些頭大了。但又不好打斷她的說話,這樣未免太不禮貌和尊重了,於是裝作一副認真傾聽的樣子。

終於,李持月說完了,秦霄連連點頭:「說得好,說得好。不過,還是先喝了這杯交杯酒吧。」

心裡卻道:可惜我一句也沒聽進去。我可是個戰場上的殺人魔王啊。對我說什麼「強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去物慾致虛靜以養神」,那我還活不活了?

李持月拿起一杯酒,纖細白嫩的手臂和秦霄交叉併到一起,幾分羞澀、幾分害怕的喝下了那杯酒。

然後么,氣氛就有些尷尬了。

本來的調情時間,全被李持月拿去說「道」了。現在好,秦霄心裡一陣犯堵,李持月只想搬出經書來,仔細給這個「有道緣」的老公講解一番。

兩人的心思,都全不在洞房裡了。

不管怎麼樣,還是貌合神離地坐到了床邊。李持月的眼睛就朝床頭的拂塵和珠鏈望了過去。秦霄有些鬱悶的一斜身子,擋住了她的視線。

李持月有些不好意思的咯咯笑了起來,雙手有些緊張的放在自己腿上,緊張的掰著自己的手指。

秦霄看著燭光下羞澀溫柔的李持月,的確還是有那麼幾分迷人,加上喝了點酒,色膽就有些上來了。身子一挪,就靠到了李持月身邊。

李持月驚慌的雙手一抖,瘦削的身子就綳得緊了。秦霄伸過手去,擁上她的肩頭,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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