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飛龍在天 第289章 兵髮長安

李嗣業撒著大腳最先跑到點將台前,入眼見到一身金甲的秦霄,頓時跳叫起來:「真的是大將軍,哈哈!俺老李就快等到發瘋了!」

說罷搶上點將台,對秦霄說道:「大將軍,俺來擂鼓!」

秦霄將鼓錘扔給李嗣業,他卯足了力氣一錘下去,險些將那面鼓都擂得翻了。一聲巨響,讓秦霄的心臟都砰砰的震蕩起來。

荷甲挺槍的中軍鐵騎,有條不紊的跑到點將台前布成了一個方陣,旗鼓手、傳令兵、劊子手紛紛到齊。初時看到秦霄,這些人都驚訝不已;看到李嗣業在擂鼓,心中都明白,是秦霄又殺回來了,紛紛面露喜色,這些日子以來,跟著那個廢柴般的崔湜生出的鬱悶之氣,一時間一掃而空。

有時候,將領在軍隊里喚起士氣,就是這麼簡單。雖然秦霄還沒有說一句話,但是他與鳳翅鎦金鐺同時往點將台上那麼一站,所有人的心都受到了振奮。之前血戰戈壁、火燒突厥的豪情壯舉,彷彿就在眼前回蕩起來。戰士,都是血性男人。誰不想跟著一個無堅不摧所向披靡的大將軍混?這不僅是一種安全感與生命的保障,更是無可替代的光彩與榮譽!

崔湜?那個連鎧甲都沒有穿過、刀都拿不穩只知道追逐風花雪月的所謂「詩人」在這引起從戰場上滾打出來的亡命之徒眼裡,簡直就是一泡連狗屎都不如的廢物!

萬雷、範式德、程伯獻與王易從,以及左右威衛的大小將佐,全都集中到了點將台前。明知就裡的他們,早已是群情激昂摩拳擦掌。二月初一子末寅初。秦霄選在這個時刻出現,還真是沉得住氣,可將這些人可急壞了。

與此同時,崔湜地百餘名親衛千牛衛,瑟瑟發抖的簇擁著這個廢物,朝點將台前驚乍乍的走來。

崔湜早已是滿額頭的冷汗,那一聲聲震蕩的軍鼓。彷彿就在敲碎著他的升官發財夢。

中軍帳的護衛們,早就受夠了這個廢物地閑氣。不用秦霄吩咐。這些與張仁願、秦霄相處日久了的勇士們,此時毫不客氣地齊聲一喝。挺出長槍將這百餘人圍了個嚴實。

千牛衛拔出大刀,將崔淀圍得嚴嚴實實,個個面帶惶恐,如同鐵籠里的小白鼠。

崔湜在包圍圈中翹著脖子大喊:「大將軍!秦大將軍,咱們有話好說!」

「說你娘!」

李嗣業將擂鼓錘扔給金鼓兵,怪叫著就跳下了點將台,揮舞著潑風大刀:「只消砍了你才痛快!」

中軍護衛齊聲一喝,將圈子縮小;崔湜和千牛衛嚇得驚叫一聲。就差尿褲子。

「住手!」

秦霄在身後冷聲一喝:「讓他過來!」

李嗣業殺氣騰騰地衝到圈子裡,千牛衛的人哪裡不知道這個凶神的大名,紛紛朝後縮去。李嗣業極不耐煩的將刀一划:「閃開!」

當先的幾個千牛衛只覺得眼前一花額間發涼,戴在頭匕的牛頭戰帽就分成兩瓣朝兩旁掉落下來。這幾人頓時嚇得鬼叫一聲!扔了刀子就朝旁邊躲去。將圍在核心的崔湜暴露出來。

崔湜一臉青綠的指著李嗣業:「你……你要幹什麼?你想造反?我是朝廷命官,朔方軍大元帥,你不能殺我!」

「帥你娘,就憑你。也配!」

李嗣業大怒,一腳踏進去抓住了他地脖子。像拎小雞將崔湜提了起來,然後單手舉到頭頂,大步踏上了點將台。

崔湜渾身輕飄飄的一陣發虛,本能的失聲大叫,就差昏死過去。百餘名千牛衛知道勢窮,乖乖的扔了千牛戒刀,任憑中軍將士將他們綁了個嚴實。

秦霄放眼看了一下朔方軍大寨。深夜的寒風之中,蜿蜓數里地軍寨里已經是火把林立,宛如白晝。整個軍寨還是如同當初張仁願與秦霄在的時候一樣,分列成左右二寨,門戶想通。中軍點將台前,已有數千鐵騎圍伺,全是當初左威衛的中軍將士,秦霄的鐵杆親信。每個人地臉上,除了興奮,就是肅殺。雖然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事,但是秦霄干出這樣的事情來,絕對不會是小事情。一場惡戰,似乎已經無可避免地近在眼前。這些以戰為生的勇士,此時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虎鯊,血管里已經在流淌嗜血拚殺的激情之血。

一股無形的緊張與興奮,已經隱隱的籠罩在了整個軍營里。連戰馬都查覺到了這種熟悉的興奮味道,有些焦躁不安的打起了響鼻,肩頭的肌肉一陣陣輕顫起來,彷彿在攢著力量,準備開始衝鋒拼殺。

秦霄的面色已經滿是莊嚴和凝重,心下卻十分滿意朔方軍此時的表現,與戰前應有的氣氛。看來一個月的時間,這幫虎狼之徒還沒有被崔湜那個廢物帶焉了。

中軍讓開一條道,右威衛程伯獻與王易從的旗幟出現了。二將大踏步走到點將台前,齊齊單膝一拜,凜然喝道:「右威衛,全憑大將軍調譴————大將軍,請下令吧!」

一直被李嗣業舉在頭頂的崔湜絕望的大叫:「你們憑什麼調譴部隊!帥印在我手上,你們是在造反!」

李嗣業大怒,抓著他的大手用力一捏「咔嚓」一聲脆響,那腰間的排骨怕是就碎了幾根,疼得這個廢物哇哇大叫起來,死命的掙扎,嘴裡卻是不敢再亂叫了。

「二位將軍請起!」

秦霄親自上前,將他們扶了起來:「二位將軍深銘大義,願意與秦某同起靖難之師,真是大唐之幸,天下之幸!」

程伯獻與王易從抱拳一拜:「如何敢當!全憑大將軍主持!」

秦霄請二將上了點將台,對李嗣業說道:「放他下來。」

崔湜落到地上,頓時萎頓了下去,趴在地上狺狺叫道:「秦霄。我與你近日無冤往日無仇,你為何如此害我?我也是受命行事,身不由己呀!」

「住口,你這畜牲!你為了自己的官運前途與榮華富貴,附逆韋後與武三思,構陷謀害張柬之等五王。朝中忠良,廢在你手上的人還少么?」

秦霄大聲怒喝。嚇得崔涅渾身發起抖來:「你這走狗,我問你。皇帝是不是被韋後毒害而死的?」

崔湜瞪大了眼睛,驚恐地說道:「我、我如何知道!」

「李嗣業。下他一條胳膊!」

「啊!————我說,我說!」

崔湜嚇得朝後爬去,大聲叫道:「韋後知道陛下愛吃餅,於是讓善長烹飪的光祿少卿楊均做了大餅,再叫御醫馬秦客配製了毒藥混在餅里,由安樂公主進獻給陛下……將陛下毒殺在宮中。」

此言一出,三軍嘩然,所有將士全都憤怒的咆哮起來。恨不能現在就衝進皇宮生撕韋後等人。眼前的崔湜,也成了最好的出氣筒,馬上就有幾個人要衝上來砍了他。

秦霄非常滿意這個結果。這些話從自己的口裡說出來,和從崔湜的嘴裡說出來效果是不可同日而語地。自己說么,有些人可能還會心存疑惑不願意相信。這下是崔湜說的。不會有任何人表示懷疑。

朔方軍地全體將士,在這一刻已經擰成了一股繩,變得同仇敵愾。這更加有利於秦霄去駕駑指揮。

秦霄雙臂一揮,嘩然的中軍頓時安靜了下來。齊齊看向秦霄。秦霄氣沉丹田,大聲說道:「兄弟們。朔方軍浴血邊疆、忠君愛國地勇士們!社稷不幸,皇綱失統!妖后韋氏逆黨,謀殺皇帝意欲篡國,你們同意么?」

「不同意!」

海嘯一般的巨吼頓時狂聲大作,嚇得崔湜趴倒在地上,頭都不敢抬起來。

秦霄一手拿著鳳翅鎦金鐺,展臂一頓將它插在點將台上:「是勇士、是忠臣的,騎上你們的戰馬,揮起手中的刀槍,隨我殺奔京城勤王靖難!」「吼————吼吼!」

數萬將士,頓時將手中的刀槍向天舉起,連連揮舞。

天雷般的怒吼翻騰,海浪般的刀戈起伏,群情激昂,士氣爆棚。

朔方軍地勇氣與決心,因為憤怒而空前高漲!這一群如虎如狼的勇士,已經將鬥志蓄得滿滿,如同飢餓已久的嗜血狂鯊,嗅到了秦霄倒下的那一桶血腥之物。每一個人,都已經變成了人間兇器,殺人不眨眼的魔君!

崔湜趴在地上瑟瑟發抖,心裡大聲咒罵著:我怎麼還不暈倒?快暈倒啊混蛋!……正哆嗦得夠勁,眼前現出了一雙皮靴,仰頭一看,一個身穿金甲地傢伙高高在上,冷眼怒視。

秦霄一把將他拎起來,不屑的冷哼道:「你有兩個選擇。第一,現在讓我拿來斬首祭旗;第二,幫我賺開長安城門,至於生死如何,看你的表現。」

崔湜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我選第一個!另外,我願將帥印與將印交出來,獻給大將軍!」

秦霄挑起嘴角冷笑,將他放了下來,還彈了彈他肩頭莫須有的灰塵,蔑然說道:「那種東西,我不希罕。你好像拿了一對兒在手上,也屁用沒有。另外,希望你珍惜自己地性命,不要拿來開玩笑。現在朔方軍就拔寨而起奔赴長安,頂著你的旗幟走在最前。明白我地意思么?」

「明白,明白!」

崔湜額頭的冷汗滾滾的往下流:「按照奉先的安排,卑職到了長安後,會在城東十里外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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