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劍自逍遙走偏鋒 第177章 變通

張勝同鍾情和盤托出自己的計畫之後,便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洛菲正和文先生說著話,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拿起來看了下號碼,嘟起嘴豎起食指,向爸爸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然後打開了電話。

「菲菲,你那邊怎麼樣了?」

「一切都按你的安排。『敗局』已定時,吳忠興就做出一副無顏面對江東父老的樣子離開公司了。」

電話里傳出張勝爽朗的大笑:「早有所料。菲菲,這次行動計畫嚴格保密,不得透露分毫。」

洛菲奇怪地問:「為什麼,你原來不是打算事成之後,就在那個人面前揭穿他的真面目,給他一個大大的教訓么?」

張勝又笑了兩聲,笑聲有點冷:「是啊,但是我這個想法太天真了,這世上有些人是永遠不會接受教訓的,他們不到黃河不會死心。你記住,不要透露一點真實消息出去。還有,馬上聯繫幾家報社,以匿名知情者的身份詳述一下省城證券業兩大高手對決,『東方不敗』慘敗,『南海鱷魚』大獲全勝的消息,讓那如花妙筆,好好捧一捧他。」

洛菲越聽越奇怪,電話里,張勝還在詳細交待著,讓她爆料給報社,詳細報道自己如何慘敗,徐海生如何英明,如何有魄力,如何運籌帷幄、指揮若定,洛菲一邊聽一邊應是,電話打完,她臉上露出怪異的表情。

「怎麼了?」文先生笑問女兒。

洛菲搖搖頭:「我越來越猜不透這個傢伙了。他原打算成功之後便把發現姓徐的那個人所施的奸計並順勢利用了他的經過向姓徐的和盤托出,打擊一下他囂張的氣焰。可是他方才又打電話給我,讓我幫那個姓徐的大肆造勢,真搞不懂他想幹什麼?」

文先生聽她說了張勝的吩咐,目光隱隱閃爍,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沉吟半晌,他目中漸漸露出瞭然的笑意,頷首說道:「張勝這小子,終於肯放棄防守,主動出擊了。」

「老爸,此話何解?」

「示敵以弱,驕敵之兵,他絕對是要主動出擊了。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雖小勝,憑他現在的實力能奈何得了徐某人么?雖說資本市場上,以小搏大、以智取勝的例子並不少,可是他們之間的實力相差實在太懸殊……」

他說到這兒忽地抬頭看向洛菲,臉上露出怪異的神氣。

洛菲瞪了他一眼,嗔道:「幹嘛學我?」

文先生臉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氣,說道:「我是在想,以他現在的實力,主動挑戰暴露實力無異以卵擊石,他憑什麼有信心對徐某人主動擊手。唔……他決定接受我的條件了?大有可能,除此之外,他沒有助力。」

文先生說到這兒,眼中帶笑地看了女兒一眼。嘿然道:「恭喜你,周周,你要做新嫁娘了。」

「什麼?」

洛菲一聲怪叫,就象被踩了尾巴的貓,嗖地一下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滿臉紅暈地嚷:「不嫁不嫁,我才不嫁。人家還沒喜歡上他,他還沒喜歡上人家,幹嘛要嫁他?突然和一個陌生人跑進一間房子里住,好怪好怪的感覺。」

「不是吧,你們都認識一年多了,天天在一間辦公室,還陌生甚麼?」

「那不同,那是同事,我說的是感情上陌生,心理上陌生,做為終身伴侶來說關係上陌……」

文先生拂然道:「哪那麼多理由?生在豪門,婚姻從來就由不得自己做主。你要有這個覺悟,周周,你要為整個家族負責。何況,我為你找的這個男人其實很不錯,不是么?你心裡並不討厭他,而且有點喜歡他,是吧?」

洛菲理直氣壯地道:「喜歡不等於愛。我喜歡的人多了去了,難道個個都嫁?」

「如果你先生同意,你想嫁便嫁,我這做父親的不反對。」

洛菲指著自己的鼻子,詫然道:「我先生……誰呀?」

「張勝啊。」

洛菲鼻子都氣歪了:「我還沒答應嫁呢,什麼時候他就成了我先生了?」

文先生淡淡地道:「現在不是,早晚會是的。」

洛菲張牙舞爪地和父親對視半晌,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於是咬牙切齒地道:「我還沒玩夠呢,現在不想嫁。他答應我也不答應。你敢逼我,洞房之夜我就把他閹了!」

文先生翻了翻白眼:「那是你該考慮的利益,與我何干?」

※※※

「老總,你在哪兒呀?」

洛菲趴在辦公桌上,小聲地問。

玻璃窗外面擠滿了人,由於窗紙薄膜貼了近一人高,所以外面的人都把相機舉得高高的,喀嚓咯嚓朝裡邊胡亂照個不停。

「我去看守所看一個朋友,怎麼了?辦公室那邊很亂吧?呵呵,今天的早報我也在看,這些記者效率是蠻高的,一晚上功夫,一篇栩栩如生、引人入勝的好文章就寫出來了,嗯,看著真是驚心魂魄,如果主人公不是我,我也會當成真的啦,哈哈……」

「去……去……去看守所呀?」洛菲一聽,心頭便是一跳,說話也結巴起來。

「他怎麼一早放著亂攤子不收拾,跑去看守所了呢?莫非,老爸的猜測真的應驗了。」

一念及此,洛菲不禁心煩意亂。

哪個少女不懷春,洛菲也曾幻想過自己的另一半,但那個人在她心裡始終是個虛無縹緲的影子,無法勾勒出一個具體的形象。因為她從小就知道,哪怕爸爸再疼她,以她的家世,她的婚姻也永遠不會由她自己做主。

她未來的丈夫人選首要考慮的不是她喜不喜歡,而是有沒有能力接管他父親的經濟帝國。平心而論,張勝無論是人品相貌,還是性格脾氣,她都蠻欣賞的。一對青年男女朝夕相處一年多,相處愉快融洽。她又明知這個男人是父親為她選擇的伴侶,心裡不可能沒有留下他的一絲印記。

不過她年紀輕,玩心重。出國留學時又受到美國年輕人的生活觀念影響,即便男方非常優秀,極可她的心意,她也沒有這麼早就披上嫁衣,從此相夫教子的打算。

再說,張勝從沒把她當成一個追求對象,他對自己的態度,一直只是一個和藹的老闆、一個情投意合的朋友。在她的調查資料里,張勝有好幾個紅顏知己,就算生在大富之家,對這種事從小就見怪不怪了,她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

如果他去看守所,真的是答應了老爸的條件,那麼……,她可以預料,她除了披上雪白的婚妙做他的新娘,根本沒有第二個選擇。

洛菲想到這裡,煩惱地蹙起秀氣的眉毛。

她的手下意識地伸到抽屜里去摸巧克力,可惜巧克力已經吃光了,於是一根秀氣的手指便按到了唇邊,她緊張地咬起了指甲……

「啪啪啪!」

「砰砰砰!」

「喀嚓、喀嚓!」

門外傳來一陣拍打和拍照的嘈音,電視台、報社、電台的記者在外面高聲呼喊:「張勝先生,請接受我的採訪,我只問幾個很簡單的問題……」

「張勝先生,我是市電視台的記者,希望你能接受我的採訪,這次期貨大戰……」

辦公室只有洛菲一個人,早上董舒和申齋良來過,等到上班也不見張勝的蹤影,兩人黯然收拾行裝,和洛菲握手作別了。劉斌鴻昨天氣跑以後,一直就沒再回來過。

這幾個年輕人都很有才華。儘管,董舒私心重些;申齋良沒個性,有點牆頭草;劉斌鴻性情衝動。可是人無完人,有缺點不要緊,重要的是為將者能揚其長避其短,水至清則無魚,如果不去善於發現手下的長處,而是要求他的下屬個個都是完美無瑕的人才,那他將招攬不到一個有用的人。這些用慣了的人流失掉,的確很可惜。

不過張勝現在計畫有變,暫時要扮演一個被徹底打垮、一敗塗地的人,所以這些人的離開,也只能暫時由得他們去了。

往日熱鬧、輕鬆的辦公室里,如今只剩下她一個人,空蕩蕩的非常冷清,門外倒是嘈雜一片,吵鬧不休,心煩意亂地想著心事的洛菲終於火氣上升,按捺不住了。

門外,一個高個子記者把照相機舉得高高的,一邊向室內各個角度拍著照,一邊拍著門喊:「張勝先生,我是晚報記者夏雨軒,張先生……」

「嘩啦」一聲,房門猛地拉開,一個女式西裝、短髮齊眉的女孩兒出現了,她柳眉倒豎、星眼圓睜,雙手叉腰成茶壺狀,發飆道:「吵吵吵,吵什麼吵?」

「請問你是張勝先生的什麼人?」

「請問張勝先生在嗎?」

「喀嚓、喀嚓……」

一片閃光燈晃得洛菲頭暈眼花。

她深深吸了口氣,那不夠飽滿的胸膛為之一挺,居然也小有規模。

「張勝嗎?他已經賠得傾家蕩產了!」

「那麼張先生現在在什麼地方,能夠接受我們採訪嗎?」

「你們不用採訪他了,他負債纍纍,現在正找風水寶地準備上吊吶!」

「請問這個消息確實嗎?」

「請問他在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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