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京都風雨幾人歸 第306章 空庫

魏山泰神色嚴峻,問明情況,立刻奔至殷皇子身邊,將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殷皇子沉思良久,平靜地道:「魏大人,你速領人前往尚書府,將陳尚庭的家人僕役拿下大獄,總能問出一些東西吧。」

魏山泰眉頭緊皺,拱手道:「下官明白了。」一揮手,沉聲道:「走!」領著紫衣快步而去。

殷皇子握緊拳頭,再次陷入沉思之中,半晌,才道:「藤總衛,領人進去吧。」

滕熙豐恭敬道:「是!」轉身向眾人道:「諸位,請隨我來。」又看了薛破夜一眼,緩緩道:「薛副總衛,你也一起來。」說完,在前領路,帶著眾人向庫房行去。

走至銀庫正門前,滕熙豐吩咐眾人取下兵器,空手入庫,倒是沒讓大家脫了衣服進去。

雖然滕熙豐的官位並不比莫伊和洛無炎高,但是此時情況特殊,皇帝陛下親命羽林營暫管戶部銀庫,所以眾人雖然心中不滿,也只能解下各自的兵器,薛破夜取下了佩刀,至於腰中的「寒刃」,卻是沒有取下,依舊帶入了戶部銀庫。

一行人以滕熙豐和殷皇子為首,進入了大楚重地戶部銀庫內。

裡面一片寧靜,就連地面上的積雪也都沒有清掃,厚厚一層,前方數排巨大的岩石庫房一字排開,每排有八間庫房,石門緊閉,石門旁邊,如標槍般站立著數名身材高大猶如洪荒巨人般的大漢,皮甲在身,並不似平常的銀庫官差赤身裸體。

薛破夜跟在眾人後面,四周張望,不由很是疑惑,這四周平靜無比,根本沒有任何的異樣,卻不知究竟發生了何樣的事情。

滕熙豐領著眾人走到一扇石門前,從懷中取出了一卷黃絹,打了開來,沉聲道:「這是聖上的開門旨,速速將門打開。」

旁邊的大力士瞧見,那黃絹上還有皇帝陛下的玉璽印章,恭敬一禮,一招手,便有另一名大力士快步過來,兩名大力士拉著石門上的銅環,更有一名大力士奔到石門邊上,左手成掌,對著牆壁上一塊微凸的石塊按去,高聲叫道:「開!」

兩名拉著銅環的大力士也齊聲叫道:「開!」一左一右,拉著銅環,便要打開石門。

眾人都盯著石門,只見石門一點一點地出現縫隙,而兩名大力士全身肌肉如岩石般緊繃,臉上漲的通紅,那按著凸石的大力士也是「嚯嚯」發著低沉的吼叫,脖子憋得通紅,由此看來,這石門打開,還真不是一般的困難。

眾人神色嚴峻地看著銀庫石門被打開,漸漸露出漆黑的長道來。

待石門打開,殷皇子淡淡地道:「都進來吧。」說完,率先進了銀庫,其他人互相看了看,也都尾隨而入。

一名大力士跟在眾人後面進了屋內,殷皇子問道:「機關可封好了?」

大力士立刻回道:「稟殿下,機關封好,殿下無需擔心。」說完,大力士上前在牆壁上摸索了兩下,眾人正疑惑間,卻聽「咔咔咔咔」一陣怪響,本來漆黑一片的通道內卻瞬間亮了起來。

眾人這才發現,從兩邊的牆壁上,慢慢伸出機關燈架,而燈架上,卻放著晶瑩剔透的夜明珠。

兩邊厚實的牆壁上,加起來共有八顆夜明珠,照的通道內亮如白晝,眾人都是驚嘆不已,雖說這裡面的官員都是大楚要員,但進入銀庫還是第一次,想不到在這銀庫之中,竟然有這麼多寶貴無比的夜明珠,即使是富裕無比的大楚國,產出的夜明珠也是少數,一間銀庫佔有八顆,若每間都有同等數字的夜明珠,可見其數量之多,由此也更可見大楚的繁華富裕。

殷皇子嘆了口氣,指著前面一條幽長狹窄的通道,淡淡地道:「諸位看起來,眼前或許只是一條很平常的通道,可是我提醒諸位,若是機關沒有封上,這一條短短的道路就是死亡之道,就這短短的通道,有七道機關,天下間,幾乎無人可以在機關開啟的情況下通過。」

這一點,在場的眾人都是極為相信的,畢竟這是國之重地,若是輕而易舉地就能進去,那反而是奇怪的很了。

薛破夜在銀庫外面時,見到銀庫的寬度極長,恐怕有十多米的寬度,但是進了石門後,這剛入門卻是一段很狹窄的通道,寬度不過兩米,由此看來,這兩邊的牆壁總計加起來有十多米厚,可說是驚人無比,那十多米的牆壁之中,或許就是安裝機關的地方。

薛破夜只是奇怪,殷皇子為何要帶著大家進入銀庫來,需知這是國之重地,除了戶部的官吏,其他衙門再大的官員也是不可涉足的,即使是戶部之人,要進入庫房,那也是要脫光了衣服穿著褲衩嘴中塞著嶴竹才可進入。

今日這一行人,除了殷皇子,都不是戶部的官員,而且不脫衣服不塞嶴竹便直接進來,真是大非尋常。

一行人繼續前行,這條通道果然不長,片刻間,眾人就到了又一處石門前,不過這次的石門和外面的大石門相比,小了許多,大力士過去開動機關,石門才「嘩啦」慢慢打開。

「都進來吧!」殷皇子聲音冷淡,率先進入了屋內。

薛破夜跟著眾人進了屋內,只見這是一處極為寬闊巨大的石屋,四周牆壁光滑平坦,看起來也甚厚,屋內一排又一排的石架井然有序地排列著,就像市圖書館內一排又一排的書架。

薛破夜心中暗暗驚嘆,若不是親眼見到,何能想像銀庫是如此宏偉,不過他的腦子很快就清晰過來,意識到了什麼。

「這是銀庫?」薛破夜皺著眉頭,四處掃看:「可是銀子呢?」

這一排又一排的石架上,竟然空無一物,連一錠官銀也沒有看見。

戶部尚書府。

京都府尹魏山泰背負雙手,站在戶部尚書陳尚庭的書房內。

書房內本是幽靜雅緻的地方,但此時的書房,卻被血腥味充斥其間,陳尚庭的屍首安詳地靠在楠木大椅上,眼睛緊閉,臉上發紫,嘴角帶著血跡,看是表情竟然帶著一絲詭異的微笑,那種笑容,讓人看見就毛骨悚然。

門外輕輕地走進一名紫衣,恭敬道:「大人,陳尚庭家屬已經全部帶回了衙門。」

「他們有誰知道陳尚庭為何自殺?」魏山泰神色凝重地問道。

紫衣立刻道:「稟大人,我們問過陳夫人,陳尚庭最近似乎情緒很不穩定,每天夜裡睡的很晚,陳夫人幾次勸他,他只是微笑安慰,陳夫人也想不到他會突然飲毒酒自殺。」

魏山泰點了點頭,吩咐道:「事情沒有明朗之前,不要對陳夫人失了禮數。」

紫衣恭敬道:「是!」

魏山泰走近桌邊,拿起桌上的酒壺,打開蓋子聞了聞,淡淡地道:「好重的味道,看來陳尚庭還怕死不了,下了不少的鶴頂紅。」頓了頓,忽然問道:「有沒有他殺的可能?有沒有可能是別人下毒?」

紫衣很肯定地道:「沒有,屬下可以斷定,陳尚庭絕對是自殺。他的口中有很濃烈的藥味,剛才老七也過來過,測探過他的胃部,胃部毒藥溶解,這就說明,陳尚庭喝下毒酒時,肯定知道酒中含毒。」

「那有沒有可能是死後被灌下了毒藥?」魏山泰繼續問。

「不會。」紫衣回道:「我們沒有從陳尚庭的身上發現任何傷痕,而且很確定,陳尚庭確實是死於鶴頂紅之毒。我們問過守護在陳尚庭書房外面的下人,他們沒有聽到屋內有任何動靜,那就不存在有人進入書房下手。」頓了頓,繼續道:「最重要的是,如果陳尚庭是死後才被灌入毒酒,那麼毒酒絕對不會在胃部溶解。」

魏山泰很滿意地點了點頭,輕聲道:「看來他真是自殺的了。」

他緩步走到陳尚庭的屍身旁邊,凝視著陳尚庭那張笑得極為詭異的臉,嘆道:「陳老兄,是何樣的事情讓你走上這條不歸路呢?」

「大人,我們用不用在這書房裡搜一搜,看看有什麼線索沒有?」紫衣忽然道:「大人之前沒有示下,書房裡的東西我們都沒有亂動。」

魏山泰搖了搖頭,淡淡地道:「他不想讓我們知道的事情,即使我們掘地三尺,那也是不會有任何線索。」頓了頓,嘆道:「若是他想讓我們知道什麼,東西也許就在他的身上。」

說話間,魏山泰從懷裡取出一隻銀絲手套,戴在了右手上,爾後輕輕在陳尚庭的身上摸索著,半晌,他的手才停在陳尚庭的腰部,伸手一掏,竟然掏出一張紙來。

魏山泰緩緩打開,那是一張極好的宣紙,方方正正,上面竟然寫了兩個極有氣勢的毛筆字。

魏山泰輕輕念道:「天道!」

他皺起了眉頭,似乎是在想這兩個字隱藏在深處的含義。

大楚戶部銀庫。

除了殷皇子和洛無炎,所有人都是震驚無比,即使莫伊之流先前已經隱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當一間空庫擺在大家面前時,大家還是震驚萬分。

薛破夜只覺得匪夷所思,堂堂的大楚戶部銀庫,竟然是空的,連一分銀子也沒有,這是誰也想不到的。

殷皇子冰冷的聲音緩緩在庫房內響起:「諸位也看到了,我大楚戶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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