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暖風熏得遊人醉 第96章 舊屋

眼見就要到了山腳,雨勢卻漸漸小了下來,剛才那般的傾盆大雨片刻間就成了稀稀落落的小雨,雨如玉絲,珠鏈般落下。

見荷花童依然如輕盈的黑蝴蝶般,在前疾奔,薛破夜終於叫道:「女英雄,女英雄……!」

荷花童停住步子,曲線起伏的身軀站定,也不回頭,輕聲問道:「何事?」

「這個……!」薛破夜跟著一路狂奔,耗費巨大的體力,喘著氣,低聲道:「咱們這是要去哪裡啊?已經下山了,你……你實在不用再送了!」

荷花童沉吟片刻,終於道:「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帶我去一個地方?」薛破夜奇道:「帶我去哪裡?你認識我嗎?」

荷花童似乎有些不耐煩,嬌聲道:「你和我去就是,哪裡有這麼多廢話。」

薛破夜眨了眨眼睛,還是問道:「你要帶我去哪裡,總要讓我知道,難不成你帶我去天涯海角,我也要跟你去天涯海角。」

荷花童冷哼道:「誰要帶你去天涯海角,你這個輕薄之人,若是再胡攪蠻纏,信不信我殺了你。」

薛破夜此時還是穿著和尚的僧袍,頭上裹著布巾,合十道:「阿彌陀佛,女英雄說笑了,我是天底下最正經最老實的人,怎能說我是輕薄之人,錯了,錯了,你可大大的錯了!」

荷花童冷笑道:「你這偽和尚,也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和尚皮。快別廢話了,這裡不宜久留,你快隨我來。」

薛破夜更是奇怪,這小女子為何知道自己是假扮的和尚?見她催促,知道此處實在不是久留之地,忙道:「我還有一匹馬,等我取了馬再隨你去,你在山腳等我就是。」便要鑽進旁邊的樹林去找黃金獅。

他被荷花童莫名其妙所救,實在弄不清她的目的所在,還是早些躲閃的好,借口去找黃金獅,找到後,便要飛馬而去,對於荷花童的相救之恩,那隻能在心裡感激了。

「你有馬匹?」荷花童淡淡道:「那好極了,我和你一起去取。」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成了,你在這裡休息就是!」薛破夜可不想自己的如意算盤被摧毀,荷花童若是跟去,還跑個屁啊。

荷花童冷冷地道:「別廢話,還不帶我去。」

薛破夜知道她的武功高強,自己萬萬不是敵手,想不到今日卻被一個女人脅迫,真是世道艱難,很是委屈,只能帶著荷花童去找黃金獅。

在林中穿行,枝葉上的雨水濺下來,本就濕透的衣服更是雨水淋漓,聽到荷花童微微打了個小噴嚏,顯然是著涼了,薛破夜急忙道:「女英雄,你是不是生病了啊?若是這樣,你先回寺里去吧,讓那些和尚給你煮碗薑湯,可以驅寒的。你就別管我了,我一個人可以的,你帶我去的地方,等你病好了咱們再去。」

荷花童又好氣又好笑,冷哼一聲,輕聲道:「你這人就是廢話多,你再啰嗦,我可真的要把你的舌頭給拔下來。」

薛破夜故作震驚道:「不行不行,我可是靠舌頭混口飯吃,若是沒了舌頭,那許多妙語連珠就吐不出來了,那可是大太可惜了。」嘻嘻一笑,道:「你一個大美女,動不動便殺人割舌頭,太血腥了,那不適合你,你應該在屋子裡綉繡花剪剪草的。」

荷花童輕聲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個大美女,實話告訴你,我可是個醜八怪。」

「不——會!」薛破夜拉長音道:「一個有你這樣好身材的女人,長相一定是驚為天人的。」

荷花童跟在他旁邊,穿梭在林中,淡淡道:「哦,原來你一直在注意我的身體。」

薛破夜老臉大窘,這話說得,嘿嘿,想不到這女子卻是這樣直爽,尷尬道:「那個……嘿嘿……這麼美的身體在眼前,不看倒不是男人了。」

荷花童竟然幽幽嘆了口氣,問道:「你是不是對每個女人都說這種話呢?」

薛破夜一愣,不知道她為何這樣問。

加快步子,在林中穿行片刻,雖然甚是漆黑,但是借著淡淡的微光,還是瞧見了黃金獅,它靜靜呆在林中,鎮定得很,薛破夜心中大喜,黃金獅果然非同一般,風雨交加,驚雷陣陣,竟然不驕不躁,比普通的人都要強出許多。

「這是你的馬匹?」荷花童問道。

「是的!」薛破夜得意地走過去,撫摸黃金獅的鬃毛,滿是雨水,濕漉漉的。

荷花童沉默片刻,道:「你的馬比你的人好。」

薛破夜一思索,才知道是在罵自己,自己不如馬,那豈不是禽獸不如,也不和她見識,拉馬出了樹林,這時的雨勢更小,小雨淅瀝。

「只有一匹馬?」荷花童忽然問道。

薛破夜差點吐血,哭笑不得:「女英雄,難道我一個人出來,還要帶上馬群?」

荷花童道:「只有一匹馬,我們怎麼乘坐?」

薛破夜嘿嘿笑道:「你說呢?總不能一個人乘馬,一個人在下面跑吧。」急忙又加了一句道:「這可是北胡寶馬,兇狠的緊,若是生人,那可調教不了它。」

「你是說我收拾不了一頭畜生!」荷花童冷聲道。

薛破夜嘻嘻笑道:「當然不是,女英雄武功高強,連我都怕了你,我這匹馬自然也會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可是這畢竟不是普通的馬,一時半刻不好收拾,你現在又急著趕路,總不能在這裡耽擱吧?」

「呀!」荷花童似乎被薛破夜提醒過來,道:「快,咱們快走。」

薛破夜見她有些焦急,似乎要去的地方很重要,頗有些奇怪,問道:「咱們到底要去什麼地方啊?很重要嗎?」

荷花童淡然道:「你……你上馬,我……坐你身後……!」

薛破夜聽她聲音淡然,也不再多說,翻身上馬,看這女子對自己似乎並無敵意,也不知道要帶自己去什麼地方。

拿好馬韁,薛破夜伸出手去,荷花童略一沉吟,抓住薛破夜的手,也翻身上馬,坐在了後面。

薛破夜嘿嘿笑道:「抱緊了,這馬性子烈,可別讓它將你摔下去了。」

荷花童冷笑一聲,但還是抱住了薛破夜的腰,身子靠近,薛破夜立刻感到兩團柔軟的凸起靠過來,在背上摩擦,異常舒服。

剛才就瞧見荷花童緊身衣下那挺拔豐滿的胸部,此時一靠近,差點爽的叫出聲來。

一抖馬韁,催馬前行,黃金獅撒開蹄子向前疾奔。

林中的清鮮夾雜著雨中散發的泥氣,竟然說不出的愜意,薛破夜感覺來到這個時代後,最大的好處之一就是時時吸吮到這樣清香的氣息。

不過說來也奇怪,雖然隱隱聞到荷花童身上散發著女人的體香,但極為淡雅,非但如此,那香味中竟然夾雜著另一種味道,味道頗有些刺鼻,似乎是某種藥水,薛破夜心中疑惑:「莫非這小娘皮是怕別人聞到了她身上的氣息,害怕別人記住她的香氣,所以用藥水噴在身上,遮掩住那股消散不去的香味?」

健馬飛馳,薛破夜卻心神蕩漾,那兩團軟綿綿卻有極具彈性的胸部在背上摩擦,是個男人都會覺得舒服無比。

「你若是胡思亂想,我現在就殺了你……和你的馬……!」荷花童湊近薛破夜的耳邊,輕輕說道。

薛破夜聞到她吹出的香氣,果然應了那一句「吐氣如蘭」。

「女英雄,你也太自信了吧,你知道我在想什麼?」薛破夜嘆了口氣,故作委屈道:「本人一向潔身自好,道德情操雖算不上高尚,卻也忠貞的很,你這樣說,豈不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荷花童「噗嗤」笑了出來,道:「你還忠貞?若是你忠貞,天下便沒有風流人了。」說完,又打了一個小噴嚏。

兩人衣裳都濕透,薛破夜知道荷花童定然是著涼了。

「我……我頭有些暈……!」荷花童身體完全靠了上來,額頭搭在了薛破夜的肩頭。

薛破夜回手摸了摸她沒有被面具遮擋的額頭,在冰涼的雨水中,竟然有些發燙,驚道:「你發燒了。你……你武功那麼高,也會生病么?」

我靠,剛被雨淋,這麼快就發燒,也太誇張了吧。

「我……我又不是鐵打的,有武功也是血肉之軀……!」荷花童沒好氣地道:「我最怕雨水……!」

「怕雨水?」薛破夜大是奇怪,聽人有怕鬼有怕火的,還真沒聽過有怕雨的。

「恩……!」荷花童輕嗯了一聲。

薛破夜感覺她的身體似乎很無力,有些著急道:「你可真是生病了,我帶你去醫館。」

「不行!」荷花童斬釘截鐵地道:「有人在那等我,你快些。」

薛破夜催動馬速,荷花童雙臂環在他的腰間,抱得極緊,似乎怕薛破夜一時就會離開一樣。

撇下葵花童眾人,卻帶著自己出來,要出去見一個人,薛破夜疑惑萬分,實在弄不清出其中的關竅。

荷花童指著路,薛破夜按照她指的方向一路狂奔,穿過樹林,渡過小河,甚至插進了一片蘆葦叢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漸漸行到一處偏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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