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 天下太平 第377章 黃河決口

「加五成?我沒有聽錯吧,就算是現在這些工人的工錢在整個大明朝也都是最高的了,怎麼還要再增加五成?」馮庸腳步一頓,轉過頭來驚訝地問道,增加五成,這可不是一點點的小數目了。

現在幾十萬人,如果每個人的工錢都增加五成的話,那將會是一個天文數字,也難怪馮庸他會驚訝了,因為在他看來這完全就不符合商業的規律——他做了這麼多年的帳房先生,自然以商人自居。

張雷可不在乎這些,他從來都不會去計算自己現在有多少錢,對他來說夠用就很多了,因為他一直以為錢只有花出去的才是錢,存起來的那頂多就是一堆金屬罷了。

「這個你還擔心什麼,剛剛這不是你給我看的嗎?花出去的錢可都通過我們的那些商鋪給全部賺回來了,那我們給他們多少工錢都不會虧啊,到時候還不是要進我們的口袋?只是要把握好度才好。」張雷說。

馮庸一想,好像也是這麼個道理,便說道:「好吧,既然張大人都這麼說了,那我這就下去準備去了,相信這一下子多了一半的工錢,那些人肯定會十分高興的。」

張雷隨後便開始查看其他的各地送上來的情報,數十萬的工人,張雷可不會奢望他們個個都安分守己,自然會有一些搗亂的人,這些人張雷都需要通過自己的情報系統來發現,然後及時清理出隊伍。

突然。姜玉陽從外面急沖沖地推開門就衝進來,將張雷給嚇了一跳。看他臉色有些不對,張雷不由得問道:「老七,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可是現在情報處的處長,遇事要淡定才對。」

「張大人啊,實在是沒有辦法淡定下來啊,我剛剛才接到下面的消息,黃河決口了啊,我們的人淹死不少。那些有心之人就拿這件事情來做文章,說是我們惹怒了上天,要懲罰我們。你說這事情怎麼淡定?」

「黃河決口?」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震撼了,張雷也沒有辦法冷靜下來,他一下子幾乎是從自己的作為上面彈了起來,「你的這消息是從哪裡來的?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姜玉陽皺了皺眉頭,說道:「唉。就是前幾天發生的事情,下面的人報上來的,肯定不會是假的,張大人,咱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如果不處理好的話,恐怕對張大人的聲譽會有影響啊。」

「何止是有影響。這簡直就是要我的命啊,走,什麼都別管了,帶上人去黃河決口的地方去看看去,最近這天又沒有發什麼大水。怎麼就決口了呢,這不科學啊。」張雷急急忙忙地說道。

「真的要去嗎?那好吧。我馬上下去準備馬車來。」姜玉陽說。

張雷卻說道:「馬車速度太慢了,我們騎馬去,用不著帶上什麼東西,讓騎兵一隊跟著就好了。」

姜玉陽還從來沒有看到過張雷如此模樣,他也意識到這件事情似乎真的是非同小渴,於是一點兒也不敢耽擱,只不過小半個時辰的時間,騎兵一隊五千人就已經全部到位了。這五千人裡面大部分是跟著張雷的老部下,還有一部分就是招募過來的能人異士,他們對於張雷的作用就好像是禁衛軍對於崇禎的作用一樣。

張雷的動作自然惹得大家的關注,張雷也不會有時間解釋,帶著人,他們一路往山西而來,到了遇到的景象去一年之前已經大為不同了,繁華了許多,戰亂造成的影響已經很少看到了。

「看來這裡恢複得不錯啊。」雖然是趕著去處理事情的,但是張雷看到這一幕,也還是十分欣慰,這些可都是自己的業績。

姜玉陽笑著說道:「這個倒是真的,張大人許久不在外面走動了可能不知道,就我們在外面的人可是十分清楚,經過這一年半載的時間,半個江山都好像是大變樣了。百姓已經從動亂之中脫離了出來,這都是張大人的功勞啊。」

「如此那我就滿意了,本來就是想著你們能夠好好地幫我把這裡治理好,現在看來效果還是很不錯的,只不過這黃河決口這件事情就真心讓人費解了。」張雷說。

一行人從山海關一直來到了運城。

運城,因「鹽運之城」而得名,是三國蜀漢名將關羽的故鄉,屬於晉南地區,是山西的南大門,古稱河東。運城地處晉、陝、豫三省交界處,北依呂梁山與臨汾市接壤,東峙中條山和晉城市毗鄰,西、南與陝西省渭南市、河南省三門峽市隔黃河相望。運城歷史悠久,是人類及中華民族文化的祖根,是人類的起源地,是人類第一次用火的地方,是人類最早食用鹽、開始冶煉和農耕文明的地方,是華人祖先最早聚集生活的地方,更是最早稱中國、中華、華夏的地方,素有「五千年文明看運城」的說法。運城是「衣食住行」的發源地,「琴棋書畫」的誕生地。中國最早詩歌總集《詩經》的源頭、先秦古籍《山海經》的出處等,都在運城。

運城有一片很大的水域,往西南方向通過永濟渠與黃河在風陵渡交匯。而這個風陵渡,則是張雷這一次出門的目的地。

運城的官員早就已經知道張雷他們即將到來,已經做好了接待的準備,張雷他們一到運城之後就馬上安排了住處。張雷哪裡有心情去住宿,只是帶著人馬上便往出事現場去了。

風陵渡正處於黃河東轉的拐角,是山西、陝西、河南三省的交通要塞,跨華北、西北、華中三大地區之界。自古以來就是黃河上最大的渡口。千百年來,風陵渡作為黃河的要津,不知有多少人是通過這裡,走入秦晉。金人趙子貞《題風陵渡》就有一句:「一水分南北,中原氣自全。雲山連晉壤,煙樹入秦川。」

事情是這樣的,就在不久之前,工人們施工的時候,因為遇見了一塊巨大的石頭,沒有辦法人工挖掘,便有人提意說用炸藥,經過商量後大家認為這個方法是可以的,但是他們沒有考慮到這裡本來就是河灘濕地,土質疏鬆,再加上火藥的劑量可能太大了一些,在將那石頭全部炸碎的同時,也將一處地下水給炸了出來。地下水流動帶走了泥沙,浸透了地基,竟然惹得黃河堤壩塌陷,導致黃河水洶湧地往風陵渡奔騰而來。

如今的風陵渡已經成了一片汪洋,張雷他們還隔著很遠很遠的距離,就已經遇上了維持警戒的士兵,但是士兵很少,那些驚慌失措的人們還是時不時地進入張雷的眼睛。他不得不將自己帶來的這些人裡面的一大部分派出去一起維持秩序,而張雷則只不過帶了一兩百個人便繼續往事發地點而去了,儘管陪同的人都說前面危險,但是卻絲毫改變不了張雷的決心。

在一個小山坡上面,張雷停了下來,倒不是因為他改變了主意,而是在他的前面似乎已經變成了一片汪洋大海,前面已經沒有路了。

有歷史記載的2千多年中,黃河下游發生決口泛濫1500多次,重要改道26次。有文字記載的黃河下遊河道,大體經河北,由今子牙河道至天津附近入海,稱為「禹河故道」。公元前602年黃河第一次大改道起至公元1855年改走現行河道,其間1128年前,河走現行河道以北,由天津、利津等地入海;以後走現行河道以南,奪淮入海。歷史上,黃河有「三年兩決口,百年一改道」之說。因此,這一次因為操作失誤而造成的決口,張雷並不覺得有什麼好奇怪的。但是在有心人的大肆宣揚下,這卻成了張雷惹得蒼天震怒的表現。

在一處小小的山頭,看著下面的渾濁的黃河水,張雷停了下來,他在思考著,自己應該怎麼樣做,其實要想黃河以後永遠不泛濫決口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不說現在,就算是三四百年後的那些人也不可能有徹底解決的辦法。張雷能夠想到的事情就是清理河道,將淤積的泥沙給清理出來,將一些地方的地勢壓低一些,至少讓它們不至於成為「地上河」。黃河作為中國第二大的河流,要想徹底清理,這個工程有多大可想而知。

但是張雷是不會退縮的,他相信中國眾多的人口一定能夠完成這樣的壯舉,但是這必須要經過周密的計畫,首先就是重新設計河道,還有就是那些沉積物如果挖出來之後又要運到哪裡去。還有就是人手,張雷初步估計至少要數百萬的民工才行,而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稍有不慎就會有人造反。遠在秦朝的時候,修長城就是這麼個情況,所以張雷不可能不防範。

在山頭站了一個多時辰,那風吹得張雷都有些渾身麻木了,他才似乎從沉思裡面回過神來,他對一直站在身邊陪伴著的姜玉陽說道:「老七,走,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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