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湖中龍 第70章 羅德曼教官

張雷卻不正面回答他的話,而是岔開話題說道:「愚弟僥倖取得童生,在這裡我先多謝大人了。」

嚴覺一聽這話,馬上笑著說道:「這不是我的功勞,賢弟的文章可是深得我心,眾人評分中當之無愧的第一,豈有不過之理?不過他有些觀點和你有些相似,這可能會讓上面那些人不喜,你要好好教導一番才是。」

「是是,多謝大人提醒。我這次來的目的主要就是想在縣裡投資修建巢湖書院,特地前來請教大人,對此有什麼看法?」張雷說道。

嚴覺就是讀書人出生,對於教學方面自然是推崇備至,聽說張雷居然想要投資修建巢湖書院,心中對他又高看了幾分,只不過出於上位者的尊嚴他是不會先自己的心情輕易表露出來的。他說道:「不知道你怎麼會突然有這樣的想法?」

「愚弟現如今也正卻了個讀書的好地方,我更看到有許多好學之人,因為學費高昂而無法進入學堂。我是想著將這巢湖書院修繕擴大了,請了先生來,由我來發給他們束修,免收學費。這樣只要是想讀書的人,都有機會接受孔孟洗禮,豈不妙哉?」

張雷的話真是說到嚴覺的心坎裡面去了,他說道:「若是真能如此,那不僅是這些沒錢讀書的人的福分,更是我巢湖的福分,張老闆的恩澤,將惠及萬世啊。不知道張老闆自己已經有沒有計畫?」

「當然,我是想著將學校分成兩部分,一方面是學習四書五經,立志仕途,為巢湖為大明培養治國之才。另外一方面,我再請來先生,教授他們科技之道,就如同我的張氏科技,若是學得一手吃上飯的手藝,那也算是功德一件。不知道對於我的這個提議,大人以為如何?」張雷問道。雖然這個時候對科技已經不是十分排斥,但是要明目張胆辦學教授科技,這還是開天闢地頭一遭,張雷也不得不嘗試先取得嚴覺的同意。而那些四書五經之乎者也之類的,就權當作是為這後面這句話所做的鋪墊了。

果然,聽到張雷前面的話的時候嚴覺是十分高興的,但是說到科技,他卻猶豫起來了。張雷依靠科技不但自己富裕了起來,而且使得境內百姓富足,治安大大好轉,稅收更是有了重大的飛躍。這些都讓他看到了科技的力量,但是要開辦學校專門教授這些,他卻並不十分爽快了。

這就好像大家都覺得某一樣東西好吃,但是就是對這件東西登堂入室表示不能接受一樣。

張雷接著說道:「學習、徵引古人的文章和行事,應以治事、救世為急務。孔孟之道如此,科技同樣也是如此,其實科學自古便有,所以不以雙手直接得出的工具的發明都是科技產生的結果。只是現在我是提倡將科技的力量擴大,不僅要能夠滿足身邊事,更應該與文人入仕途,武將上戰場那樣,成為國家的重要力量。既然科學自古便有,那現在再對它來排斥便不合情理了。就好似這凳子,原本也是胡人發明的東西,咱們卻拿來用了。若是想著要坐這凳子,又不準生產,那豈不是有些荒誕了?再說了,大家都去讀書去了,也總需要有人種地吧?聖人孔子云,有教無類,既然誰都有接受教育的權利,那能不能夠把那些學不來書本知識的人挑選出來,交給他們另外一種知識,一種養家糊口的知識呢?」

嚴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支著下巴,半眯著眼睛沉思,過了好長的時間,他才說道:「不得不承認,你說的是有些道理,但是這件事情本官真的拿不準。還是先把巢湖書院修繕了吧。若是你說的真的可行,本官也不是冥頑不靈之人,有了適當的機會,本官也會讓你去做的。」

這正是張雷要的,科技乃是末流,被斥為奇技淫巧,這是千年來的傳統,他並不奢望嚴覺一下子就能夠答應自己的要求,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算是十分不容易了。他拱了拱手,說道:「草民多謝大人了。」

嚴覺笑著說道:「本官剛剛收到消息,你已經當上了焦湖司從九品巡檢之職,以後咱們就是同僚了。以後應該多多親近些才是。」

「既然大人如此說,那下官自然是求之不得了。」說完兩個人都哈哈大笑起來,至此關係也算是近了一步。

既然張雷說了要修建巢湖書院,那自然不能說空話。嚴覺也對這件事情十分上心,親自選定了一處地方。張雷也是毫不含糊,從自己的剩餘資金裡面拿出了數千兩作為專項資金,由嚴覺出面,修建了氣派的巢湖書院,並且親自題寫了匾額。

這一日,巢湖書院的修建剛剛落下帷幕,便有好幾個人前來找到了張雷。

那兩個金髮碧眼的,不是凱勒和威廉又是誰?只是在他們身邊還有一個身材魁梧得多的外國人,眼神深邃而犀利,那鷹鉤鼻更是與華夏人有明顯的不同,張雷料想這就是那個葡萄架教官羅德曼了。

他們三個人的到來在徐家營也引起了軒然大波,畢竟長得如此奇特的人祖祖輩輩都沒見過。一時間,張雷家附近被人圍得水泄不通,活像一個熱鬧的雜耍團。

「張先生,這就是我們在信中提到的羅德曼先生了。」張雷招呼他們坐了之後,凱撒向張雷介紹道。

張雷站起來跟羅德曼握手,說道:「幸會幸會。羅德曼先生不遠千里從京城而來,令我十分感動。」

羅德曼用生硬的華夏語說:「我是為信仰來的。」

「那是那是,我知道的,我已經在著手規划了,這些我保證能夠讓你滿意。對了,凱撒和威廉,你們兩位怎麼也會隨同前來的?不是一心想要為我們的皇帝效力的嗎?」張雷對於他們兩個人跟過來表示有些好奇。

凱撒說道:「因為你的信裡面提到了說要修建學校弘揚科學,我覺得我有義務行使上帝交給我的使命,前來對我的朋友進行幫助。」

張雷聽了這話,驚訝得一下子跳了起來,說道:「你要來當老師?不行不行,就你這滿口上帝的,說不定你教到半路就把我的科學人才全部拉過去傳教了,到時候我找誰哭去。你千萬別當教書先生,就算是我求你了。」

對於張雷的反映,凱撒表示十分不能理解,說道:「萬能的主將他的仁慈和恩澤施與世間萬物,張先生,我就覺得你也可以尊崇我主的旨意……」

「我靠,拉我入教!」張雷頓時十分鬱悶,說道:「行了行了,我是絕對不會加入你們的,你們要來當先生我也認了,但是你們只能教授《幾何原本》這樣的科技著作,其他的一概不能說。這裡不比京城,你們要是傳教被那些當官的所不容的話,那恐怕要拉出去當作異教徒殺死的,到時候我可救不了你們。所以還是老實點。」

沒辦法,說軟的肯定是不行的,張雷只能這樣稍微威脅一下他們了。只不過馬上許諾道:「我會為你們修建天主教堂給你們居住,除了不能傳教,其他的都可以做。」

「好吧。」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凱撒和威廉也不得不妥協了。

張雷又問羅德曼,說道:「我找你來是來為我練兵的,到時候我會有一支數十人的軍隊,你幫我好好訓練他們,我會想辦法為你們提供需要的裝備。」

羅德曼不是一個善於言辭的人,張雷這麼說,他也只是輕輕點頭。

準備了一頓大餐為他們接風洗塵,又安排他們休息,張雷準備第二天就著手召集工匠去修建訓練基地。

一大清早的,張雷正準備出門,卻看到姜玉陽帶著幾個年紀差不多大的少年向這邊走了過來,於是他便站在屋外等著。那姜玉陽看到張雷了,便指了指後面幾個少年說道:「張老闆,我給你找來幾個人,你給練練看成不成。」

「徐波沒來?」張雷往這群人這裡看了看,卻沒看到自己指定的徐波,不由得有些奇怪。

姜玉陽還害怕張雷會說自己辦事不力,原本拍胸脯保證說能夠把人找來的,這會兒卻沒見著。他趕緊解釋道:「他不是不來,我已經和他說過了,他不知道多高興呢,只不過一大早就出去打漁去了,我這也是找到人就給張老闆你帶過來了,沒有提前通知的。下次,下次他就來了。」

徐波對於張雷而言,原本就不是普通的軍隊人員,所以這些日常的訓練對他來說也算是可有可無。於是說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就這樣吧,你們都自我介紹一下,分別叫什麼,會什麼。」

說到這裡,剛好遇到羅德曼出現在院子里,於是張雷便叫住他說道:「這些人都是我找來需要你進行訓練的,你來考核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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