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狠了，連我都眉頭一皺，這種自殘的秘法，雖然粗暴簡單，可是越是到後面，要忍受的痛苦也就越多。
而像《九煉之法》，雖然不用忍受太多的痛苦，可是相比起來，在繁奧的程度上，卻是遠遠超過了《七殺七傷訣》。
所以，兩者也算是各有優勢。
「嗤！」
巨大惡魔的身體直接被洞穿了，胸口出現了一個大洞，裡面黑色的液體緩緩流淌著，甚至懸浮在哪大洞的附近，沒有滴落。
到了他們這種生命層次。連鮮血都有了靈性，因此無比的珍貴，根本不會輕易的失去。
「噗！」惡魔氣的，差點一口老血從喉嚨里噴了出來。
「想我堂堂深淵文明的惡魔，竟然被你這樣一條小蟲子給牽制住……天啊……」
它發狂。發瘋，黑色的霧氣鋪天蓋地，而後迅速的涌動到惡魔的身體上來。
那傷口有些大，不過還是幾秒鐘後就完全復原，恐怖的恢複力，讓我心驚膽寒。
不過更讓我頭疼的是，這傢伙竟然知道生命結構圖，而且似乎對它有著貪婪。
嘩啦啦……
黑色的霧氣直接覆蓋在惡魔的表面肌膚上，濃稠的都要滴出水來。
漸漸的，那龐大的身影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不過片刻，就變成了一隻只有半米高，頭上兩對黑白相間的彎角，圓圓的腦袋上，還有兩顆猩紅的圓溜溜眼睛。
嘴巴很大。可沒有剛才的猙獰，一張口，反而露出兩顆長長的虎牙。
撲閃著只有巴掌大的有些殘破的翅膀，甩動著尾巴，朝著我們這邊飛了過來。
我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久久無語。
這還是剛剛那隻高冷恐怖邪惡的惡魔嗎？
這反差也太大了。
「人類，你那是什麼眼神？！本惡魔怎麼覺得你在看一隻小狗？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人類文明，本惡魔隨便一掃，就能將你們所謂的華夏五千年全都盡數了解。」
「還有，你眼底的那輕視是什麼意思。」
惡魔……不，現在應該說是小惡魔，對著我張牙舞爪，可是卻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威壓和恐怖，哪怕是幻族的人，此刻都傻眼了，根本難以將它和剛才吞噬了數萬人的惡魔聯繫起來。
我咂巴了一下嘴巴，而後通過生命氣息，瞬間明白了，之前的一切，全都是這隻小惡魔自己幻化出來的。
它分明就是和小青雲龍一樣，才剛剛出生而已，根本不是那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妖怪。
「原來，這才是你的真面目。」我無奈的嘆了口氣，剛才的氣息。太恐怖了，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惡魔的外貌，直接震懾住了所有人。
「你以為本惡魔想的啊，這是基因，這是生命結構決定的外貌。不過等本惡魔長大後，就能夠有足夠的威嚴。」小惡魔氣急。
它的尾巴驟然伸長，橫穿了天際。
嗤的一聲，沒入到一個正想要逃跑的幻族人的身體裡面。
那人的眼神驚悚一片，而後迅速的黯淡了下來，甚至就連身體，都快速的乾癟，骨頭成了粉末，整個人如同一張紙片一下，飄落在地上。
除了那身皮囊之外。他身體里的東西，全都被小惡魔給吸收了。
眾人齊齊倒抽一口冷氣，這樣的存在，根本不能以外貌忽視它的實力和性格，剛才眾人下意識的看到小惡魔的真面目，於是就有些人動了跑路的念頭……
可是他們根本沒有想明白，小惡魔，無論外貌怎麼變幻，但是本性卻永遠不會改變。
像這樣的生靈，一出生的性格，基本就不會變了。
我看了小惡魔一眼，感覺自從出現了生命結構圖之後，這小惡魔對我的敵意就減少了很多。
「饒命啊！」
「饒命！」
「陳寒萱，你快上前說句話，這裡也就你能夠和他交談了。」
幻族的人在催促著陳寒萱。陳寒萱站在原地，風吹過她的長髮，讓她有種凄涼的美麗。
也許這麼多人裡面，包括我在內，就數她的內心最糾結了。
「你……」她開口。眼眸閃爍，有些尷尬和自責，在一天之內，自己的父親死去，自己的姑姑死了，自己的大姐死了，而且，整個幻族都要滅絕了。
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她的身上，讓她平時一直舒心的笑容，也漸漸的消失。
「對不起。」她突然說道，讓我一愣，不過旋即就明白過來。
所有的一切，如果不是他們幻族人貪心的話，那麼也許結果會大大相反。
自以為實力強大。就可以隨意的揉捏其他生靈，這是幾乎很多文明的生存法則，可是這樣長此以外下去，總會招惹到他們不能抵抗的存在。
我看著雙肩有些顫抖的陳寒萱，又看了看那些癱坐在地上的換族人。一些人的目光中，充滿了恐懼，而另外有些人，卻是帶著濃濃的仇恨。
那是刻苦銘心的仇恨，彷彿一條毒蛇。
不過。幻族的氣運已經盡了，對我，對我們人類族群，在日後的歲月里，完全沒有任何的威脅了。
而且。哪怕我沒有任何的動作，恐怕他們這一代過後，整個幻族都會滅亡，成為最最底層的文明。
「你們走吧。」我揮了揮手。
陳寒萱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感激。
「你不用感激我。也不用仇恨我，更不用自責。」我對著她說道，「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所有的文明，都會有自己的劫難，熬過去了，那麼就一飛衝天，熬不過去的話，就只能成為這歲月長河之中的一朵浪花。」
幻族如此。整個人類種族也是如此。
「其實，你們族長，長老也沒有錯，如果是我的話，也許會更加的極端，說到底，大家都是為了各自的文明。」
陳寒萱眼眸黯淡，點了點頭，她看向那些緩緩離開，甚至小心翼翼到沒有任何聲音的族人。
那曾經高傲的種族。那曾經在一族之中的佼佼者，此時盡皆低下了頭顱。
悲風蕭瑟，枯葉滿地。
整座城市，似乎在一瞬間，都變得蒼老了許多。
「還是要感謝你，雖然我知道，這樣不對，可至少你沒有完全扼殺我們的種族。」陳寒萱苦笑著，而後頭也不回，匯入到那遷移的大軍之中。
也許。這輩子，再也不會相見了。
我想起了這輩子遇到的各種女生。
葉舒、崔溫柔、李雲霄、秦長安、陳寒萱……他們無一例外，都是風華絕代，哪怕是在遇到危難的時候，所作所為。絲毫都不比男人要差，甚至，更加的強大。
陳寒萱快速走到了人群的最前方，她挽起了袖子，露出兩節精緻的藕臂。她奮力一毀，長刀划過她的長髮，那三千青絲紛紛落下。
層次不齊的短髮，讓她看上去格外的悲壯。
那原本有些柔和的臉龐，也漸漸變得剛毅，悲哀的眼神，此刻充滿了力量。
而隨著她的舉動，陳寒萱身後的幻族人，也漸漸抬起了頭顱。
踏著屍體，淌過滿地的鮮血，留下一個個血紅的腳印。
隨著最後一道身影消失在我的視線里，我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屬於幻族的歷史，結束了……
雖然有著陳寒萱的帶領，他們也許還能再多活幾年，可是終究沒有了氣運。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氣運對於一個種族和文明，有多麼重要，尤其是一個文明內的強者，身上擁有這個種族大部分的氣運，一旦隕落，那麼這個種族，就會產生巨大的危難。
「滄海桑田，這樣的事情，每時每刻都在發生。」小惡魔忽然感慨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