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四國大戰 第314章 助情花香

楊國忠這次找魚朝恩,一是為了報告回紇遣使一事,其次則是為了打聽楊貴妃的消息,楊貴妃是他們一家的支柱,如果她失寵,則就意味著楊家的完蛋,這段時間楊國忠也聽到了一點風聲,聖上已經搬回大明宮了,而貴妃娘娘卻依然在興慶宮,這讓他不由慌了手腳,他想知道這裡面到底出了什麼事?

本來有些事是宮中隱秘,不能告訴楊國忠,不過看在遊仙枕的份上,魚朝恩的嘴就有些變得不嚴了。

他一揮手,讓幾名小宦官退下去,見左右再無人,這才低聲對楊國忠道:「春藥惹的禍!」

楊國忠怔住了,他沒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魚朝恩又道:「聖上總是服一種叫助情花香的葯,貴妃娘娘不讓他服,為此他們大吵一架,聖上一怒就搬回大明宮了。」

原來是為了春藥,楊國忠這才略略放心,他原以為是為了梅妃,所以擔心了很久,既然只是為了這種小事,那就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不過貴妃也不能總在興慶宮,總要有個說法才行。

魚朝恩又笑道:「相國不必擔心,讓聖上和娘娘分開一下也好,這不,今天一早聖上就派人給貴妃娘娘送去冰露,這就是和解的信號,快了,就這兩天,我們就要給貴妃娘娘搬家了。」

「那還得多仰仗中令多多照顧了!」

楊國忠起身告辭,魚朝恩送他到門口,這才返回了蓬萊閣。

這兩天李隆基和武賢儀住在蓬萊閣內,蓬萊閣位於太液池中,三面臨水,風拂垂柳,風景絕佳,是武賢儀的最喜歡的宮閣。

武賢儀是李隆基曾寵愛過的一個妃子,長得美貌妖嬈,長袖善舞,李隆基最小的兩個兒子,西涼王李璇和汴哀王李璥就是她所生,如果沒有楊玉環進宮,這個武賢儀就將成為公認的六宮之首,由此可見李隆基對他的寵愛。

只可惜貴妃惹得群芳妒,楊貴妃的出現,使包括武賢儀和梅妃在內的所有妃子都失去了光彩。

她足足坐了十年的冷宮,直到今年,她才終獲出頭之日,儘管李隆基已力不從心,但對孤寂已久的武賢儀卻放佛如久旱逢甘霖,她心滿意足了。

天早已大亮,李隆基還遲遲不肯起來,武賢儀如一隻乖巧的貓依偎在他身旁,一彎雪白的膀子裸露在綠鴛芙蓉被外,她早已經醒了,可她卻一動不動,裝著沉睡一般躺在李隆基的懷中,她不想起來,更不想李隆基起來,她恨不得李隆基就這麼摟著她睡十年,把失去的歲月都補回來。

這時,李隆基頭腦中的眩暈感終於稍稍減輕,他連續三晚服用助情花香,身體實在是吃不消了,他半身癱麻,半天不能動彈,這還不算什麼,關鍵是他頭腦中強烈的眩暈感,讓他長時間地頭腦中一片空白,什麼事情都想不起來,這才是要命的,他甚至忘了自己是誰?身處哪裡?

「愛妃,醒了嗎?」

李隆基有些口齒不清地問道,武賢儀心中大恨,這是在叫誰呢?把她當做楊玉環了嗎?心中雖恨,卻不敢表露出來,她嚶嚀一聲,緩緩睜眼了。

「陛下,臣妾做了一個夢!」

她撒嬌地抱著李隆基的膀子,嬌聲道:「臣妾夢見又為陛下生了個小王子,臣妾可就有三個皇兒了。」

這是武賢儀的撒手鐧,楊玉環再得寵又怎麼樣?一個子女沒有,哪能和自己相比,自己可是有兩個兒子,她就是要讓李隆基時時刻刻想到這一點。

可她卻不知道,李隆基頭腦中已是一片空白,自己有幾個兒子,都長什麼樣子,他完全記不起來了。

「陛下!陛下!」

這時,外房傳來了魚朝恩的低喊聲,武賢儀再也不能賴床了,這個魚朝恩她還得罪不起,要想重新把李隆基的心俘虜回來,就必須討好這個魚朝恩。

「陛下,我們起床吧!」

「朕很累,想再躺一會兒。」

這下,連武賢儀也愣住了,在她記憶中,聖上可是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了,一直忙碌政務到深夜,從來沒有這麼晚起床過,武賢儀一陣咬牙切齒,那個狐狸精啊!把聖上都掏空了。

「陛下,魚公公好像有事叫你。」

「什麼事情?」李隆基有些不高興地問道。

「陛下,楊相國上了一份緊急奏摺,好像北方有戰事。」

戰爭是個敏感詞,李隆基睡不下去了,便道:「好吧!朕起來。」

武賢儀連忙翻身坐起,對伺候在左右的宮女吩咐道:「陛下要起來了!」

宮女們立刻忙碌起來,伺候李隆基和武賢儀著衣,給他們洗漱梳頭,李隆基一邊梳頭,一邊問魚朝恩道:「北方發生了什麼戰事?」

「回稟陛下,好像是回紇可汗派使臣來質問朝廷,說安西軍突然進攻回紇,要我們給個說法。」

「質問?」李隆基眉頭一皺,不悅道:「他們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朕?」

魚朝恩有些呆住了,質問是他的話,是想加重問題嚴重性,沒想到卻弄巧成拙,半天,他不知道該怎麼圓這句話,好在李隆基更關注進攻回紇一事,回紇的態度也就被他放開了。

「去把梁朝義叫來,說朕要看安西的監軍報告。」

魚朝恩轉身要走,李隆基卻又叫住了他,「朕沒說讓你去,你讓別人去,朕還有事吩咐你。」

「是!」魚朝恩連忙吩咐一名小宦官去找人,他則垂手站在一旁。

李隆基緩緩道:「朕的那個助情花香好像放置時間長,效果沒有從前好了,你派人去催催安祿山,朕讓他再進奉一盒,他怎麼還不送來。」

「是!屬下這就去辦。」

「去吧!」

魚朝恩轉身走了,旁邊的武賢儀暗暗搖頭,其實她也有點看出來了,聖上服用那個助情花香對身體傷害太大,這才住了近兩個月,聖上就像老了好幾歲一樣,如此猛烈之物,魚朝恩不可能不知道,但他卻一點不勸,反而有點慫恿聖上服用這種葯,如果是高力士,是寧可死也不會讓聖上再服用,由此可辨忠奸,這個魚朝恩,不是忠臣。

武賢儀雖然知道,但她也不敢說出來,她不敢掃了李隆基的興,又把自己送回冷宮去。

「陛下,你昨晚說今天要陪臣妾去太液池上泛舟呢!」

「放心,朕不會食言,下午就陪你去。」

李隆基梳洗完畢,便坐小轎向麟德殿而去,麟德殿是李隆基在大明宮內宮的一處辦公場所,西近大明宮西牆的九仙門,便於大臣出入,蕃臣外夷來朝,多設宴於此,臣下亦多召對於此。

片刻,李隆基走進了麟德殿偏殿,在他內宮的御書房內坐了下來,他精力倦怠,對朝廷政務實在是厭煩之極,只想聽一些振奮精神的好消息,若不是今天回紇出事,他是絕不會來麟德殿。

「摺子呢?給朕看看。」

魚朝恩連忙將楊國忠的摺子遞上,李隆基打開摺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讓他眼前一陣眩暈,他什麼都看不見,不由惱怒地將摺子扔在案上,「念給朕聽!」

魚朝恩從小得益於高力士的栽培,能讀能寫,正是這個原因,他便一直在御書房內伺候,最終成為高力士後的第一當權宦官,他接過奏摺便念道:「臣昨日接到鴻臚寺轉來回紇上書,驚聞安西軍進攻回紇,臣主中書省竟絲毫不知此事,臣不知聖上是否知曉,但事情危急,臣再陳情聖上,若聖上不知,臣請安西解釋此事,臣以為進攻回紇事小,尚可彌補,但未得聖諭出兵事大,須追究到底……」

在楊國忠的奏摺後,附有回紇可汗的信件,魚朝恩打開要讀,李隆基卻一擺手,「好了,不要讀了。」

李隆基原以為是回紇大舉南犯,與朔方軍發生了激烈戰鬥,他這才有些緊張,不料只是安西軍攻進回紇,大唐沒有受到什麼損失,這讓他提起的心便放下了。

李隆基大風大浪見得多了,他一聽便知道是邊境發生的小衝突,這是很正常之事,用不著這麼大驚小怪,他便沒有什麼興趣了,至於楊國忠提到追究李慶安擅自出兵,李隆基的興趣也不是很大。

如果是早些天發生此事,或許李隆基會有些惱火,但李慶安很及時地將阿布思人頭送回長安,這件事使李隆基對李慶安的惱火稍稍平息了一點,更重要是吐蕃戰役在即,李隆基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節外生枝。

李隆基雖然服用春藥把自己弄得元氣大傷,整日里昏昏庸庸,但在吐蕃戰役之事上他卻毫不含糊,實在是這件事他看得太重,只要能拔掉吐蕃這個百年之患,他連獨孤明月被李慶安拐走之事都忍了,何況唐回邊境衝突這點小事呢?

不過他多少也想知道李慶安為什麼要攻打北庭,而楊國忠的奏摺里卻隻字不提,只想追究李慶安的罪名,這讓他心中有些不爽。

這時,宦官梁朝義匆匆走進御書房,跪下施禮道:「奴才叩見陛下!」

梁朝義和魚朝恩一樣,也是高力士提拔起來的宦官,以前主要負責李隆基和楊貴妃的飲食,也是個權勢頗大的宦官,但和魚朝恩不同的是,魚朝恩視高力士為眼中釘,但梁朝義卻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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