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章九十二 夜襲

李察的部隊也不追趕,而是開始搶奪戰馬。沙民天然是相馬的高手,他們快速拉走了四十餘匹頂級戰馬,揚長而去,食人魔和野蠻人也跟隨著迅速遁入黑暗。

夜幕下,又是一片飛斧擲來,這次是沖著餘下的戰馬去的。隨後連續三發火球術落在馬圈之中,三發火球術威力並不算太大,覆蓋範圍卻非常廣,幾乎將半個馬圈囊括在內。烈焰滾滾而過,將數十匹戰馬的鬃毛點燃。

不遠處,看到馬圈方向燃起了熊熊大火,李察知道突襲部隊已經得手,於是在意識中給所有有聯繫的人下達了撤退命令。夜幕中隨之響起一聲長長的哨音,於是所有襲營的戰士毫不戀戰,立刻返身後退,轉眼間就撤得乾乾淨淨。

在柵欄邊緣,緋色正藉助地形和陰影掩護快速奔跑著,忽然停住腳步,一名子爵的戰士正好攔在前方。

緋色正急劇喘息著,它畢竟是新生,短暫的廝殺就讓它的力量消耗大半。那名戰士獰笑著逼近,目光忽然落在緋色的脖子上,那裡的肌膚雪白細膩,分明是一個美麗女人的胴體!他的呼吸立刻急促起來,目光向下,果然看到緋色的胸部微微隆起。雖然緋色用一襲深色衣袍包裹住了自己的身體,但是凹凸有致的曲線卻遮掩不住。

現在的緋色所有能力均已沒有足夠能量使用,在它視野中,已經探測出眼前是一名六級老兵,對它有致命的威脅。看到老兵的目光移動,緋色忽然伸手把裹身的長袍拉開一線,露出了從脖頸到肚臍長長一條身體。裸露出來的部分全是細膩如雪的肌膚,這麼看上去,在衣袍下似乎什麼都沒有穿!

老兵的眼神也不覺獃滯了一下,而緋色則如同投懷送抱般撲進了他的懷裡。老兵還沒有想清楚應該做些什麼,就覺得腹部微微一痛,隨後一片沉重的麻木感覺就從傷口傳來,轉眼間整個腹部都失去了知覺。他愕然低頭,才看到緋色伸出的左臂前端竟然不是手,則是一截刀鋒!而刀鋒此刻已全部沒入到自己的腹部。

老兵還想要掙扎,緋色的右手已抬起,掀開他的皮甲,左手刀鋒一划,切斷了老兵許多肋骨,然後緋色右手從傷口中探入,握住那顆還在瘋狂跳動的心臟,一把抓了出來。

緋色拉下面罩,幾口就把心臟吞吃下去,然後向軍營外衝去。

才跑了幾步,它就忽然停下腳步,露在面罩外的雙眼開始不斷閃爍光芒,四下搜尋著什麼。

一截刀鋒無聲無息地擱在緋色的脖頸上,讓它即刻停止了一切動作。它的耳邊傳來一個冰冷而又顯得有些生硬的聲音:「不用找了,我,在這裡。」

緋色將雙手慢慢舉起,然後緩慢回頭,看到的是水花那雙罩著寒氣的雙眼。

「你是什麼東西?和……辛克蕾爾有什麼關係?」水花冷冷地問。她沒有看到緋色的出生過程,只知道李察身邊突然多了這樣一個隨從。

當日和辛克蕾爾一戰,水花差點重傷致死,對於辛克蕾爾這個平生大敵當然印象深刻。現在緋色突然顯露出許多和辛克蕾爾一樣的習慣,特別是刀鋒和吞吃心臟,都恍然讓少女看到了辛克蕾爾的影子。

緋色眼中光芒閃爍,以人類難以理解的速度飛速思索著,片刻後開口吐出來一連串水花完全聽不懂的音節,但是從其中的某種規律來看,應該是一種語言。

少女雙眉鎖在一起,卻不想讓對方發現自己什麼都沒有聽懂。

緋色又開口來了一篇長篇大論,少女自然再次聽得一頭霧水。永眠指引者依舊放在緋色的脖子上,水花卻開始猶豫。她很多時候靠本能行動,現在難得開始思考,可是思考的結果卻讓她很不滿意。作為李察的靈魂守衛,水花知道緋色和李察有些靈魂上的聯繫。這說明緋色的忠誠可以保證,沒有什麼控制手段比靈魂類的契約更加嚴密和有保障了。

但是本能卻告訴少女,一定要在這時候殺了緋色,不然的話將來一定會後悔。

不遠處傳來密集的腳步聲,一隊集結起來的戰士正快步衝來。水花哼了一聲,緩緩收了永眠指引者,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緋色向疾步而來的戰士們看了看,身體迅速與黑暗融為一體。老兵的心臟讓它恢複了不少能量,已經可以施展隱匿能力了。

關於緋色,母巢其實還是向李察有所隱瞞的,一個是緋色本身已經具備了劇毒的能力。它的毒質現在和蠍獅沒法比,但等晉陞到十五級之後,就和蠍獅相當了。然而即使是現在,緋色分泌的毒素如果直接進入血液也足以致命。另一個,則是和辛克蕾爾一樣,緋色也具備了通過吞噬敵人能量核心而恢複自身力量的能力。人類的力量精華大多在心臟,其它物種則是各有區別。

那隊戰士遠遠看到這邊有兩個敵人,等吶喊著趕來時,就只剩下茫茫夜色了,甚至找不到任何遁去的痕迹。

片刻之後,營地中的烈火已經撲滅,希姆子爵在一眾親衛的嚴密保護下在營地中轉了一圈,然後回到了大帳。

營地中處處狼藉,許多戰士正把戰友的屍體抬向營地一角堆放,另外到處都是傷兵的呻吟,三個低級牧師已經開始為傷兵治療,但是看到面前排著長長一隊的傷兵,他們的臉色也顯得蒼白無奈。

「混蛋!一群廢物!你們怎麼守的夜,都讓敵人衝到我的大帳門口了!要不是我天生運氣夠好,豈不是又要傷在那群鄉巴佬的手裡?你們說,除了花我的金幣,我要你們還有什麼用!!說啊!!」大帳中傳來希姆子爵的咆哮,又時時傳出摔東西的聲音。親衛們圍著大帳筆挺站著,個個面無表情,這種聲音他們已經聽得多了。

大帳中,等希姆子爵咆哮累了,坐下來準備喘口氣的時候,那名將軍才開口向子爵彙報此次的戰損。傷亡大多集中在步兵身上,他們死傷超過百人,騎兵只死了不到十個,還有兩名重裝騎士受傷。

希姆的臉色稍稍好看了些。在他心中,只有重裝騎士才是精銳,騎兵就是兵,步兵則屬於隨時可以犧牲拋棄的炮灰,死了多少都無所謂。在子爵的邏輯中,花他的金幣最多的兵種自然就是精銳,武裝一個重裝騎士的錢完全可以養活五十個普通步兵。

接下來,將軍面露難色,彙報說戰馬損失卻十分嚴重,專為重裝騎士配備的戰馬被搶走了四十多匹,餘下的戰馬也死傷慘重,初步清點,還能夠使用的戰馬只剩下一百匹左右。而能夠承載重裝騎士的頂級戰馬還剩下不到十匹。

「什麼!?」子爵尖叫起來,臉色發白,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暈過去,「我那些可愛昂貴的戰馬居然只剩十匹了!這是怎麼回事?」

在子爵的隊伍中,每位重裝騎士是配備兩匹戰馬的。因此武裝一名重裝騎士所花費的金幣,有一半是消耗在戰馬身上。現在百匹頂級戰馬忽然間只剩下十匹,也就意味著子爵數萬枚金幣憑空消散,讓他如何能夠不心疼?

將軍垂首,一言不發。其實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那就是敵人此次夜襲的主要目標不是子爵,而是馬圈。但這句話一旦說出,後果他是非常清楚的。高傲的希姆子爵絕不容許敵人的首要目標不是自己,而是一群牲畜。為了洗清這個恥辱,希姆子爵會揮軍與侮辱自己的人決一死戰。

將軍很了解子爵,那時就意味著自己的指揮權將被子爵剝奪,然後這隻軍隊的命運也就堪憂了。從這場夜襲中,李察的部隊已經顯示出兇悍無倫的戰鬥力,來去如風,一擊破敵,在給敵人沉重一擊後即刻遠遁,毫不戀戰。這樣的敵人,哪怕數量還不到子爵軍隊的一半,將軍自己也絕不敢稍有輕敵。而若是由希姆自己指揮……

將軍已經做好了準備再挨一頓臭罵,等子爵罵累了,也就該睡了。第二天天亮,子爵就會忘記今夜之事,該做什麼照做什麼。戰馬和士兵的損失,在希姆眼中不過是少了些金幣而已。而子爵最不缺少的就是金幣,雖然在損失金幣的時候,哪怕只是數百的小損失,他也會心疼一下。

然而就在風波行將過去時,子爵的近衛隊長走進營帳。將軍一看到近衛隊長,臉色立刻顯得有些難看。近衛隊長生得高大威猛,儀錶堂堂,自身十級的力量也算馬馬虎虎。他能夠坐上這個位置的關鍵其實是因為他是子爵的表弟,並且非常擅於拍馬和打小報告。

果然,近衛隊長的第一句話就是:「子爵大人,敵人今晚夜襲的主要目標似乎是我們的戰馬。」

將軍只覺得自己眼前一黑。

希姆子爵立刻尖叫起來:「你說什麼?!在這群鄉巴佬的眼睛裡,難道身份和血統都無比高貴的我,地位還比不上一群牲口!?」

近衛隊長一臉沉重和痛心:「似乎是這樣,子爵大人。」

「這群該死的鄉巴佬!滿身馬糞臭氣的賤民!我一定要親手把他們抓起來,每個人鞭打十天,再吊在我的城堡門口示眾。我要讓所有人都看清楚,敢於輕視和侮辱我的人都是一個什麼樣的下場!明天一早,全軍全速前進,我要在那個鄉巴佬的土牆下徹底擊潰他們!」

李察的臨時營地就設在十公里之外,可謂膽大之極。但是在黑夜之下,又是剛剛夜襲得手,李察絕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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