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章四十九 逼問

李察的臉色已經陰沉得如要滴下水來,他伸手從懷中取出承載之書的殘頁,隨手展開。一片昏黃色的魔法光輝從殘頁中噴發出來,籠罩了大半個酒吧,凡是在魔法光輝範圍內的人,動作都立刻慢了三分。

這是五級魔法,群體遲緩。既然藍水綠洲之行的主基調是交易,李察的儲備魔法也適時換成了群戰輔助,而非群戰攻擊。

效果很不錯,不僅是撲來的幾名大漢動作陡然變慢,連後面幾桌想站起來的酒客都呈現出一個一個古怪的姿勢。顯然至少在這個酒吧中,除了李察的人,還沒有誰能夠抵抗五級的魔法。

而對於頭頂的砍刀,李察同樣視而不見。他相信,同時激發了大地之力和力量爆發的剛德不會對付不了區區一把砍刀。果然,剛德直接飛起一拳,先行砸在襲擊者的臉上,在一片密密麻麻的骨裂聲中,襲擊者飛越了大半個酒吧,砸翻了三四張桌子,這才摔在地上。只見他肢體抽搐,卻沒見他再次站起。

剛德隨手操起一個酒瓶,砰地一聲砸碎在黑鬼頭上。雖然是普通酒瓶,但在剛德手裡的威力已截然不同。黑鬼晃了一晃,就栽倒在地,隨後剛德踩上了他的左手,戰靴用力碾動,從靴底又傳來陣陣骨骼碎裂的聲音。黑鬼凄厲的叫聲立刻再次壓倒了酒吧內的一切聲音。

可是現在已經沒人顧得上黑鬼了,精靈詩人拔出短劍,已撲入人群,詭異狠辣的劍法順手放倒了兩名大漢,並且接手一根鐵棍,然後用盡全力砸在另一個大漢的後腦上。雖然這一棍殺傷力其實遠不及他的短劍,但無論是砰砰悶響還是飛濺的血花,都比短劍要刺激火爆得多!而且奧拉爾揮棍時用上了全身的力量,連嘴角都有些扭曲,於是讓人看到了他優雅外表下的陰暗一面。

一棍把壯漢砸倒,奧拉爾猶自不滿足,鐵棍揮舞如飛,一棍棍劈頭蓋臉地砸在倒地的壯漢身上,棍落處血肉橫飛!

就在他瘋狂發泄時,耳邊忽然傳來水花冷冷的聲音:「讓開!」

奧拉爾一個寒戰,瞬間從狂暴狀態中清醒,極速退後。少女的身影已自他剛剛站立之處掠過,周圍幾名壯漢如同遭遇了九級魔法時間停止,所有的動作都僵在原處。而後,至少五六顆頭顱飛上空中,鮮血噴濺如雨!

整個過程中,幾乎無人看清少女是何時出刀的。水花的身影清晰了一瞬,手中的永眠指引者已經指向了另一桌的酒客。這批人和遲緩魔法掙扎了一會兒以後,終於全部站了起來,大部分人手上都握了兵器,沒兵器的也抄個酒瓶在手,顯然是要參戰,只不過還沒來得及衝鋒。

少女再向前一步,這些人的腦袋也將飛上天空。

「水花,別殺他們。」李察的聲音遠遠傳來,讓已經跨出半步的少女停了下來。

李察環視著酒吧,此時他帶來的另一名步戰騎士已經打倒了自己的兩個對手,下手是沖著關節部位去的,對手立刻就失去了活動能力,並且註定要留下殘疾。而酒吧中還有十幾名酒客,大部分面露凶光,正有意參戰,又有兩三個人正想往外溜,顯然是看到戰況不妙,打算通風報訊,去找援兵。

看到這裡,李察寒聲說:「水花,凡是想跑的,都砍掉右腳!」

李察的尾音未落,少女已自貼著酒吧圍牆繞了一圈回來,那幾個準備逃跑的均再跑了兩步,右腳才突然從身體上脫落。他們猝不及防下摔得頭暈眼花,隨後腿上傳來劇痛,立刻讓他們發瘋般的號叫起來。未等李察下一個命令,少女就撲向了那些拿起了武器的敵人。

一時間酒吧中又是斷肢橫飛,左手拿武器的斷左手,右手拿武器的斷右手,少女的目光和刀法犀利無比。當然,最倒霉的是一個拿起了雙手重斧的大個子。

還不到一個呼吸的功夫,少女已經做完了一切,重新閃現在原本的座位上,安靜地坐著。永眠指引者也不知在何時回到刀鞘內,這把殺戮之刃從來不會沾染血跡。

少女的動作實在太快,快到李察都來不及阻止或者改變。在這個酒吧中喝酒的兇徒雖然大多有七八級的實力,可是面對擁有「黑暗呼吸」的少女,他們簡直比待宰的羔羊還要脆弱。

李察搖了搖頭,忽然大力扔出手中的酒杯,可以裝下一升烈酒的酒杯帶著尖銳的風聲越過吧台,砸在想要偷偷溜走的酒保臉上,砰的一聲碎成了無數破片。猩紅的液體四下飛溢,已經分不清是酒還是血。

李察翻身躍入吧台,一把拉住酒保的頭髮,把他拖了回來。入手時遭遇的反抗力量小得讓李察倒是微微吃了一驚,這個血案的始作俑者,竟然只是個普通人。

酒保用無比尖厲的聲音慘叫著,不斷地說:「我是雙頭龍史迪克的人!你要是敢動我,你就死定了!史迪克大人會把你們都抓起來,切碎了喂他的狗!那兩個女人可以多活一段時間,每天都會有上百個男人去操你們的!」

「話還挺多,難怪只是個酒保。」李察提著酒保,一把把他按在了吧台上,然後拉起他的左手,壓在檯面上,讓剛德過來按住。

酒保叫得更加凄厲了,這次他似乎也感覺到事情大大不妙了,拚命掙扎著,不停地說:「史迪克大人有最強大的馬隊!你要是現在就把我放了,今晚的事就這樣算了。不然的話,史迪克大人會把你們的全家都殺光!」

李察坐到了吧台上,聽到酒保的話不由得笑了起來,說:「這位史迪克大人要是能夠找到我的家人,倒真得謝謝他了!現在,把你知道的關於紅色哥薩克的一切都告訴我,一個字都不許漏,也一個字都不許撒謊。」

酒吧里的戰鬥已經平息,滿地都是屍體和呻吟著的傷者,鮮血漫流成河。還能保持完好站著的人已經不多了,大部分是女招待,還有幾個夠聰明、反應夠快的人。他們及時拋下了手中的武器,蹲在地上,又沒有逃跑,才躲過了水花神出鬼沒的刀。

雖然李察沒有做任何的威脅,但是酒保被壓在吧台上被迫攤開的左手,已經揭示了答案。酒保終於顫抖起來,努力發出最後的威脅:「史迪克大人不會放過你們的……」

「你還是先擔心自己的手指吧。」李察說完,向酒吧中打了個響指,叫道:「奧拉爾!」

「稍等,主人!」精靈詩人忽然抽出短劍,一把拉起地上一個女招待的頭髮,把她生生提了起來,然後用短劍拍了拍她那張妝容已經模糊的臉,就在她勉強露出一個微笑的時候,短劍忽地切下,於是她的雙手立刻離體飛出!

女人的嘶叫聲立刻響起,李察面色微有不豫,沉聲說:「奧拉爾!你在幹什麼?你要切的是這傢伙的手指!而不是女人的手。」

精靈詩人拉著女招待的頭髮,將她轉向李察,再用力抖了兩下,一個頗為精巧的小型魔法捲軸就從她的胸衣內蹦了出來。還沒等它落到血水裡,奧拉爾就伸手抄住,然後拋給了李察。只拉開看了一眼,李察就知道這是一個警訊捲軸,用處就是在撕開時,讓特定的魔法鐘敲響。

這是在上層貴族中流傳的一個小玩意,和魔法玩具差不多,不過頗為實用,沒想到這個酒吧的女招待身上居然藏了一個,看來她的地位身份也不簡單。

「主人,這個女人想要偷偷報訊。想逃的都要砍腳,那麼想要傳遞消息的砍手應該沒錯。」奧爾拉為自己辯解。

「先別管她,過來,把你該乾的活幹了!」李察冷冷地說。精靈詩人很聰明,有忠心也有魔法奴役契約保證,只不過隨著本性漸漸流露,已經越來越不討人喜歡了。但是他卻又是一個不可或缺的角色。

看著被牢牢按在吧台上的酒保,奧拉爾優雅地把短劍上的血跡擦拭乾凈,然後問:「主人,要快的還是慢的?」

「要能讓他開口的。」李察說。

此時剛德已經代替了他按著酒保,所以李察能夠悠然地在酒柜上找了一瓶真正的好酒,再為自己倒上一杯,然後靠在吧台上,等待結果。

奧拉爾看了看酒保的手指,對剛德說:「借你的斧子用用。」

「幹什麼?」

奧拉爾眼皮一翻,說:「因為它斧刃夠糙!」

這話剛德愛聽,便把巨斧遞了過去,一邊說:「小心著點,這東西重!」

精靈詩人哼了一聲,一把提過大斧,很是行有餘力的樣子。作為一個九級的吟遊詩人,他雖然用不了重斧,拿起來還不是問題。不過拎起來是一回事,想要靈活運用又是另一回事,至於用這把大傢伙去切一根手指,難度更是成倍上升,更何況精靈詩人想乾的還是精細活,這根手指是要分七八次來切的。

結果第一次嘗試就出了事故,巨斧落點偏了一點,更是飄忽無力,結果依著巨斧本身的重量把酒保食指的末節徹底砸爛。

酒保一聲慘叫,甚至掙脫了剛德捂著他嘴的手!

精靈詩人滿頭大汗,吃力地單手提著巨斧,不滿地呵斥著:「鬼叫什麼!現在這根手指只能再切三下了。想說什麼等我切完了再說!現在沒人想聽!」

「我說!我什麼都說!」酒保徹底崩潰,他終於認清了一個現實,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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