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嚴重？」何駿仍舊半信半疑，「怎麼還有空爆？」
耿樂無奈：「穿越點不止地上有，空中也有，除了地面上的十幾次核爆，外太空也炸了七八回，上面說這些核彈刻意加強了電磁脈衝效應，對電子設備的毀傷效果特別明顯，每次爆炸的破壞半徑都能達到三千到四千公里。」
何駿恍然，這下倒是能解釋通訊中斷的原因了。
現代社會，不管無線通訊還是電視信號，都需要通訊衛星的中轉，衛星燒毀，通訊不出岔子才怪。
就算衛星沒事，高空核爆產生的電磁脈衝，對地面的電子設備也具有毀滅性的打擊力量。
三千公里的破壞半徑，相當於直徑六千公里的圓形地域，簡單地計算一下，一次爆炸就的破壞面積接近三千萬平方公里！
整個國家的面積不過一千多萬平方公里，通訊豈有不癱瘓的道理？
雪湖市的電腦電視還能打開，八成是因為不在電磁脈衝的作用範圍之內。
聽到差點爆發核戰的消息，是個人就該心驚肉跳一番，不過何駿大概是因為不怎麼相信耿樂的說辭，除了驚訝之外，並沒有太多的感覺。
「你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吧？」耿樂總結道，「現在除了能防禦電磁脈衝的軍用通訊設備，不光民用通訊設施都完蛋了，就連汽車的電子啟動器都失效了，現在只有那些沒安裝多少電子設備的低端車還能正常行駛。」
何駿又恍然一次，怪不得路上的車那麼少，原來不是大家不願意開，而是沒有脈衝防護力的私家力全部掛掉了。
他以為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實際上卻根本不是那麼回事，雪湖市屬於漏網之魚，電腦電視都沒問題，車又怎麼會完蛋？
街上車少的真正原因，是民眾不知道全球核戰會不會突然發生，紛紛駕車逃離人口密集的城市。
說了這麼多，總算把通訊不暢的原因解釋清楚，何駿心底雖然還有些懷疑，臉色卻好看了許多：「那就麻煩耿少校幫我打聽打聽情況吧。」說著把自己的老家和父母的名字報給耿樂。
耿樂又掏出那個好像手機一樣的東西，把何駿的情況記錄下來，一邊記一邊自嘲：「換成幾天之前，我只要隨便找個派出所，就能把你要的消息問出來，搞了這麼多年的聯網辦公，幾天就全完蛋了。」
何駿臉上不由地微微一抽，心中也有些凄涼：「政府的設備沒有電磁脈衝防護嗎？」
耿樂再次嘆氣：「資料庫肯定有，但是辦公電腦沒有，網路又不通，伺服器里的數據調不出來，有跟沒有一個樣……信息化幾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何駿默然，實在沒法接這句吐槽。
一直沒出聲的歐陽盛陰陽怪氣地插嘴道：「幸虧沒打起來，不然還不退回原始社會？」
「要是在城市裡爆炸，結果肯定不一樣。」何駿頗有信心地判斷道。
身為一名不怎麼專業的軍迷，何駿對核武器的了解遠超常人。
核彈這東西威力大不假，可成本與威力是直接劃等號的。
核彈並不像普通人想的那樣，造好了往庫房或者導彈上一裝就萬事大吉，這東西也有保持期，一旦過期，放出去也炸不響。
以大蘑菇彈為例，每一克氚的價格高達三十萬狀元，而這種東西的半衰期只有區區十二年，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把核彈拆開，維護一下彈頭，無論製造保養都是天價，投入與產出不成比例，不是國家，根本就玩不轉這東西。
若是國小力弱，就算弄到幾枚大蘑菇，都有可能被昂貴的保養費用搞得軍費赤字。
相比之下，半衰期長達四十五億年的鈾238和半衰期長達兩萬四千年的鈈239，保持期則要長得多。
可惜裂變彈威力不足，五大流氓寧肯砸鍋賣鐵，也一定要保有足夠的大蘑菇。
不過核武器的威脅意義大於實質上的軍事意義，哪怕腦袋被門夾成了腦積水，也沒誰會腦殘到拿這東西往無人區亂扔。
爆炸發生在無人區、找不到具體的敵人、各大國之間的關係並未惡劣到互相扔蘑菇的地步，大概是毛子沒有第一時間展開核反擊的三條主要原因。
據說前蘇聯時代，曾經誤下了一道核反擊命令，差點就引起全球核戰，幸虧當時的值班軍官頂住壓力沒有執行這道命令，才避免了一場末日浩劫。
耿樂意外地看了何駿一眼，又和歐陽盛對視一下：「現在你相信我了吧，我已經和歐陽談過了你們的穿越經歷，聽說你親眼看到了另一個時空的核彈爆炸，能跟我詳細說說嗎？」
他用的是詢問語氣，可是話里話外卻絕不帶半點詢問的意思。
何駿點點頭，把自己的經歷盡量詳細地講述一遍，講完之後忍不住問道：「耿少校，我個人認為，大洪水時代的核彈，同樣來自於穿越點，不過具體的情況我並不是很了解，詹姆斯知道的更清楚一些。」
之前他一直沒想明白布畫上最後一副畫是什麼意思，在小區時也忘記跟詹姆斯問問清楚，現在回想一下，畫上的意思呼之欲出。
正確的答案其實近在咫尺，只是大夥當時都沒往這邊想，一直沒能捅破這層窗戶紙。
耿樂點頭道：「事情我已經聽說了，詹姆斯有專人招待。」
何駿猶豫了一下說：「我有點不明白，這些核彈到底是哪兒來的，難道是第三次世界大戰？」
耿樂嚴肅地搖了搖頭：「目前還沒有任何證據說明核彈的來源，只能肯定這些核彈來自於其它時空。」
儘管已經有所猜測，可是從耿樂嘴裡證實這一點，還是讓何駿臉色非常難看，他揉了揉太陽穴說：「如果這個推測是真的，未來人類究竟是因為什麼，才會把這麼多核彈扔到其它時空？」
這句話把所有人都問住了，大家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過了好一會兒，彆扭才弱弱地說：「是不是想用核彈炸掉穿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