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威震九州 第一百七十九章 承天殿

「范師叔?什麼風把您給刮來了,您老人家可是稀客!」

大殿正中的錦袍男子雙目一亮,慌忙站起身來,沖著范穰拱手一禮。

白袍少年同樣站起身來,滿面含笑地說道:「范師兄別來無恙!」

一邊見禮,一邊卻把目光望向了范穰身後的水生。

那名形同殭屍一般的男子卻只是大大咧咧地沖著范穰拱手施了一禮,沒有任何起身相迎的意思,隨後,同樣把目光望向了水生,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後,妖目之中突然亮起一團碧綠色光焰。

范穰沖著三人各自還了一禮,不咸不淡地說道:「鄔道友客氣了,你既然已經踏入了地仙境界,你我平輩相稱就是!對了,鍾魑,丘龍子,你二位如今莫非也在這承天殿當差嗎?」

「師叔請座,當年若是沒有師叔援手,師侄我早已隕落不存,在師叔面前,弟子豈敢僭越,至於丘、鍾兩位師兄,今日到這承天殿,乃是為了等一名姓周的道友?」

錦袍男子滿面堆笑地說道,隨後,撇了水生一眼,又說道:「這位道友相貌陌生的很,敢問如何稱呼!」

看到白衣少年和青袍男子「火辣辣」的目光,水生早已暗自警惕,聽到錦袍男子的言語,心中不由「咯噔」一下,看來,這胡安族修士真是下足了本錢來找自己的麻煩,還好,從這三名男子體內外露的靈壓來看,都是地仙初階的修士,比金蝠王也高不了多少。

未等水生開口,范穰已擺擺手說道:「坐就不必了,這位周鼎周道友,是老夫的一位忘年之交,老夫今日到這承天殿來,只是為周道友帶一下路,周道友,把那枚令牌拿出來吧!」

聽到范穰的言語,水生淡淡一笑,伸手從袖中取出冥王令,手一揚,令牌輕飄飄地沖著錦袍男子飛去,拱手一禮,說道:「鄔道友有禮了,周某這次前來,乃是為這枚外殿使者令牌更換身份信息!」

「小子,看來你就是本尊所等之人,我來問你,這枚冥王令你是如何得來?」

青袍男子陰冷的目光眨也不眨地望向水生,雙目之中的碧焰更盛,話語尖細刺耳,生澀難聽,方一入耳,水生體內的氣血頓時陣陣沸騰。

白袍少年同樣饒有興趣地把目光望向了水生。

水生面色一冷,不客氣地說道:「不知這位道友身居何職,和承天殿有無關係?」

「你……本尊身居何職,和你有什麼相干?我來問你,東冥王是死在誰手中?」

青袍男子霍地站起身來,一股陰冷的氣息從體內飛出,直衝水生飛了過去,二人之間的空間頓時猛地一窒。

范穰冷哼一聲,袍袖一抖,一道赤焰飛出,直衝青袍男子胸口而去,到了男子胸前,這才化作一枚火焰掌影,重重拍了下去。

男子想要躲閃,卻已不及,「砰」的一聲悶響,身影凌空飛起,直向遠處的大殿石壁之上撞去,第二聲悶響傳來,男子身後的石壁之上禁制靈光閃爍,嗡嗡作響,男子的身影卻順著牆壁滑落在地,身周碧焰翻飛,胸前衣衫盡碎,肌膚之上多出一枚清晰的焦黑掌印,深陷入乾癟的肌膚之中,張口噴出一口碧綠色鮮血出來,喘著粗氣狠狠地瞪了一眼范穰,怒道:「范老兒,你要做什麼?」

「你又在做什麼?沒有聽到老夫方才的話語是嗎?」

范穰目光冰冷,一隻右掌眨眼之間變成了火紅之色,整個大殿之內的溫度都隨著這隻手掌而迅速攀升起來。

眼看著從青袍男子體內衝出的陰寒氣息撲面而來,水生卻是不躲不閃,任由其撞在身上,法力一催,這股氣息竟然直接沒入水生體內不見。

白衣少年看得分明,目光之中不由露出一絲凝重和詫異之色。

錦袍男子卻慌忙大步走了過來,攔在了范穰和青袍男子之間,陪著笑臉說道:「師叔有話好說,何需動怒,既然大家到了這承天殿來,都是客人,丘師兄若是得罪之處,還請師叔海涵!」

「鄔師弟說得沒錯,范師兄還請安座,其實,在下和丘師弟只是想向這名周道友問上幾個問題而已,並沒有冒犯師兄的意思!」

白衣少年在一側幫起腔來。

范穰抬起一隻如同烙鐵一般火紅的右手,看了又看,面無表情地冷聲說道:「老夫再說一次,這位周道友是老夫的忘年之交,誰要是想和他過不去,也就是和老夫做對,老夫已經有兩個甲子沒有和人動手了,正想試試體內傷勢有沒有恢複。」

白衣少年和青袍男子面色同時一變,卻是不敢再說些什麼,似乎對范穰大為畏懼。

錦袍男子臉上的笑容卻是絲毫不變,說道:「師叔說哪裡話,當年魔族破界入侵之時,師叔隻身一人力斬三魔,是何等的威風,我等只有敬仰的份,哪裡會和師叔過不去?」

隨後把目光轉向水生,晃了晃手中令牌,問道:「周鼎道友是吧,敢問這枚令牌的原主人東冥王是被何人所殺?」

「正是在下?」

到了此時,水生只得硬著頭皮按范穰的意思來背這個黑鍋。

聽聞此語,錦袍男子不由一愣,隨後卻笑道:「這麼說來,東冥王手中的寶物以及那幾顆『滌魂丹』也落在了周兄手中是吧?」

「滌魂丹」三字一出,不但白衣少年、青袍男子把目光刷地一下望向了水生,就連范穰的目光中都閃過一絲驚異之色。

水生這才恍然,這些修士之所以這麼在意自己,根本不是為了尋仇,而是沖著這什麼「滌魂丹」而來,當日從柳如夢手中確實得到過一顆看起來不錯的丹藥,想必就是此物。

沉吟了片刻,冷聲說道:「其一,周某沒有從東冥王手中得到任何寶物,其二,按照冥王殿自古傳下來的規矩,即便是周某得到了這些寶物,似乎也不用交還給任何人吧?」

「那是自然,鄔某隻是隨口一問而已,對了,周道友這枚令牌在下已經校驗過,並無異常,道友只需要把這枚令牌認主,這外殿使者的身份就算是確定了,當然,在此之前,道友還需要在這枚與令牌對應的『承天盤』中留存下神念之力,今後,酆都帝尊以及掌殿使者有什麼諭令,就可以直接通過冥王令傳達給道友,道友若是發現幽都地府之內有什麼異常或者自身有什麼需要,同樣可以傳訊到承天盤中,在下會及時向掌殿使者稟報。」

錦袍男子絲毫沒有因為水生冰冷的神情而有任何不滿,依然是滿面含笑,主動把話題轉到了冥王令上。

說罷,手一揚,冥王令向著水生飛來。

水生伸手接過令牌,收入袖中,點點頭,說道:「多謝鄔道友指點,既然如此,那就請出承天盤吧!」

隨著一枚金燦燦的圓形法盤在大殿之內越變越大,大殿之內緊張的氣氛頓時也緩和了下來,法盤之上,三十六道紋陣正好對應著三十六枚外殿使者的令牌。

水生雙手掐決,十指如同車輪般擊向法盤。

一道道五色光絲從指尖飛出,沒入法盤之內,盞茶過後,法盤之上五色光華一斂,嗡嗡的響聲中,飛速旋轉著越變越小,最後,化作巴掌般大小,一閃,落入錦袍男子手中而去。

「好了,從此以後,道友就可以隨意進出酆都城了!」

錦袍男子沖著水生和善地笑了一笑,隨後把目光望向范穰,說道:「家師前些時日還提起過師叔,不知師叔最近在忙些什麼呢?」

「煉器,療傷!」

范穰隨口答道,撇了一眼水生,說道:「周道友,走吧,這令牌可要收好了,今日酆都山異變發生,說不定,幽都之內馬上就會有麻煩降臨,道友也要提前做些準備才是。」

水生點點頭,抬腿跟在范穰身後向殿外走去。

直到二人走遠,青袍男子丘龍子才從地面之上站了起來,面色陰冷地說道:「就這麼放他走了,要知道,這滌魂丹可是能夠增加三成的進階機率。」

錦袍男子臉上笑容一斂,說道:「那又怎麼樣,今日若是沒有范師叔在,你我三人自然可以尋個因頭,不讓他把冥王令認主,對了,你體內傷勢如何?」

「我沒事,方才只是做給這老匹夫看的,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會和他攪在一起,這樣一來,可就麻煩了。」

白衣少年卻是目光閃爍地說道:「我倒覺得這滌魂丹也許真的沒在這小子手中,畢竟,那東冥王並不是死在他手中,楚江王又豈能任由柳如夢把東冥王的寶物全部收入囊中,再說了,東冥王那廝踏入弱水淵,同樣是想要進階,有沒有把那幾枚滌魂丹浪費掉,還說不定,我等若是因為這不確定的消息得罪范穰,可就太不划算了。」

錦袍男子點點頭,說道:「這小子也未必是個善茬,看他方才施展的神念秘術分明修習的有佛門神通,能夠輕易殺死金蝠王和柳如夢,身份又相當隱秘,只怕和地藏府大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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