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鴻門赴宴險求生 第256章 醒來

等劉風再次醒來之時,他不知道又過了多久,但從船艙中搖曳的燈火來看,應該已是夜幕降臨之時。

不遠處的一張小桌子上,張邈正用手托著腦袋,閉眼打著盹,臉上滿是疲憊的神情,想必這些天沒好好的休息過。

身上依舊有些疼痛與無力,昏迷前的事情再次清晰的閃現在劉風眼前,沒想到,竟然又一次的絕處逢生了。

可是孫紆香那個小丫頭卻不會再出現在他眼前了,那個曾經讓劉風感覺無比頭疼的刁蠻小女孩死在了他的懷裡。

想到這,劉風便是一陣心痛,雖然他不曾喜歡過孫紆香,但卻也從未想過傷害這單純的丫頭,更不要說是因他而死!

心中泛起痛久久難以平靜,讓劉風額頭上不斷冒出汗珠,手緊緊的抓著被衾,即便是呼吸都顯得尤為困難。

良久,才將心中憋著的怒火散去,不過又是一股絕望湧上心頭,他劉風竟然修為盡喪了!

一直以來,作為劉風心目中最大依仗的修為沒了,這亂世中,立世之本已經完全丟失,讓他如何能接受?

作為一個正常人,經歷著如此的大起大落,這一刻,劉風也想到了死,可是須臾,眾多殷切盼望的臉出現在他腦海中,讓劉風不得不將混亂的思緒平靜下來。

不甘又能怎樣,現在自己又不是孤身一人,轉世二十年,早已與這一世有著不可割捨的聯繫。

而現在能做的便是想清楚他的身體究竟是怎麼了,暗自運起龍吟功法,結果和上次一樣,一點靈氣都感應不到,還換來刺骨的疼痛。

咬著牙,努力的將神識再次沉入到身體中,所見並沒有多少的變化,體內像是被狂風暴雨襲擊後的場地,狼狽不堪。

順著筋脈,神識往上走,突然,在眉心之處被擋住了,前方像是一道深不可測的鴻溝,任憑劉風怎麼努力,神識也穿越不過去。

難道是這個的原因?

劉風的龍吟功法脈門在頭頂,靈氣的吸收也大多是由那裡進入到體內,順勢而下,貫通五行,使得紅龍暢遊於體內的小天地中。

心中閃過這個想法,劉風想起那日的從天而降的神使,離去之時,他曾打過一道熟悉的氣息進入到自己的體內,那到氣息和龍吟功法很是相似,卻又純正磅礴,使得劉風丹田處的紅龍還為之雀躍。

現在他才明白過來,對方用的也是龍吟功法,怪不得那麼大的動靜也只是訓斥了幾分,原來那神使是使用龍吟功法的前輩!

「小子,看你境遇不錯,今日本座將你封印,免去修為盡喪,他日破印而出,便是化龍之時!」

恍惚間,劉風耳邊響起了那日神使所說的話,接而他的眉心才多了股強大而又神秘的能量,難道是當初神使打進自己體內的那道靈氣?

慢慢的理著自己的思緒,劉風越來越相信這種可能,或許他沒有失去修為,只不過被神使給封印了起來。

可他為何要封印了自己?難道是對這件事的懲罰?

這種可能性極大,但劉風卻有種潛意識,應該不是這樣,武道一途很注重傳承,作為同是龍吟功法的修習者,已經踏入到神域的前輩定然不會對劉風這個後輩出手。

而且高手都有著高手的驕傲,當時劉風已經傷痕纍纍,與廢人無異,作為世人膜拜的神使怎麼可能對他出手?

對,一定是這樣!

若不是這樣,不要說佔據孫玉璞身體的神域高手連番下的重手,就是最後時刻的聚靈陣以及妙手回春就讓劉風夠嗆,不死也已經是幸事。

因而,隨著思緒的飛散,劉風越來越相信,這一切只不過是個暫停,並不是終結,總有一天,他依舊回站在世界的巔峰。

哪怕情況不是這般,但此刻劉風猶如抓到了救民的稻草,心中重新有了希望,就算是自我安慰,至少有了個盼頭不是?

想清楚了,胸口一直堵著的鬱氣頓時消失了,呼吸自然感覺舒暢了許多,躺久了,感覺到身子骨有點發麻,遂想側個身。

也許是發出了聲響,也或許張邈不敢睡的太死,在劉風剛翻了個身,本在瞌睡的他立馬醒了。

「玉倌,你醒了!」

一個箭步,衝到床頭,臉上是抑制不住的歡喜,見劉風想起身,忙將棉枕豎著,好讓他靠著舒服些。

靠在床頭,劉風還未說話,那張邈急忙的要往外走去,「玉倌,這麼多天你都好好的吃點東西,我去讓人給你準備點粥。」

「齊修!」

劉風叫住了張邈,待其回首,只是笑著說了聲謝謝,後者臉色卻有些低落,甚至是有些愧疚。

當日皇城一戰,劉風身受重創,而張邈等人是隨著兵家之人身後急速的往皇城趕去,不過在途中被東禹皇室的高手攔截,雖然做了拚命的突破,卻依舊毫無進展。

後來,與韓傑一合計,兩人帶著孫然以及其他的毒蠍從另一條道繞路往皇城趕去,而那些本想追殺的東禹高手則是疲憊應付隨後而來的兵家前輩,所以他們才能藉以逃脫。

可是等他們還未到皇城,那些戰鬥便已經結束了,劉風也暈了過去,脈象極其的微弱,幸好有劍字輩的高人相救。

但張邈心中卻生出了自責,多少次了,自己有危險劉風都能伴在其左右,而等到他有難時,卻一點忙也幫不上。

坐在劉風的身邊,低著頭,張邈的臉色頗為的難看,而也許是聽到了聲響,不多時韓傑也一臉緊張的走了進來。

「君生,這麼晚了還沒休息?」

笑著對韓傑打了個招呼,劉風當然看出了兩人眼中的自責,現在情況一團糟,首先他的做好表率,不然怎麼讓其他人放下心來?

「玉倌,當日的事情,我們……」

走上前,韓傑語氣有些低,甚至都不敢抬首看劉風一眼,剛要說著心中的愧疚,卻被耳中傳來的笑聲給打斷了。

「君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扭扭捏捏了,我劉玉倌能活著就是件好事,古人怎麼說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經歷了這麼多的難,想來那福也該不遠了。」

略帶玩笑的話語讓兩人心中鬆了口氣,至少不用擔心劉風想不開了,在他又一次昏迷之後,張邈與韓傑可沒少商議該怎麼來為劉風消除失去修為的痛苦。

「真是香,看來我有好些日子沒吃過東西了!」

一連喝了三碗粥後,劉風已經有了八分飽,這才靠在床頭,舒服的摸著肚子感嘆著。

「對了,齊修,君生,我昏迷了多久?」

「前一次是十一天,後來你醒了,因為強行運轉功法,傷了癒合的筋脈,又是兩日。」

張邈瞪了瞪韓傑一眼,顯得對他的回答有些不滿意,「玉倌,算上今晚,你昏迷了十三日。」

對於張邈這眼神,劉風當然知道其中的含義,是不想提及武道的事情,從此將這個話題遠離自己。

「齊修,不必這樣,我心中已經想清楚了,禍福相依,雖然失去了修為,但是福是禍誰說得清?」

劉風突然表現出來的淡然讓張邈與韓傑都有些驚訝,在二人還在懷疑的時候,那邊的劉風再次笑了,「怎麼了,相交這麼久,還不清楚我的為人?」

熟悉的笑容浮現在劉風的臉上,讓張邈與韓傑安心了不少,雖然心中還有些不確定,但劉風能繼續露出笑臉,想來他應該是了自己的計較。

「對了,那日之後,事情是如何收尾的?」

躺了這麼久,雖然對那日的事情極力的不想回憶,但處在這局中,如今修為全失,劉風不得不時刻的了解發生的一切,以好先人一步的謀劃,謀定而後動。

聽到劉風問及此事,張邈與韓傑相互補充的將他昏迷十多天的事情道來,這才使得他清楚了事情的結局。

當日,他失去意識之後,兵家的劍鄖廢去孫燮的聖境修為,繞了他一條性命,孫燮的野心終究還是破碎了,一味的執妄終毀了這個文武兼備的奇才,在此事的打擊下,竟然變得瘋瘋癲癲。

洛親王孫斌因為替孫燮擋了一擊,也受了頗重的傷,但在仙華公主以及王淑賢的全力醫治下,總算是痊癒了。

也許是經歷了這一劫難,讓洛親王想通了,前兩日,他正式的進入湮鎖之地,從此不再過問凡塵的事情。

這件事之後,大禹孫氏可真是到了風雨飄零的地步,洛親王一脈僅剩下孫哲,而裕興帝傷了心神,病入膏肓,恐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詔書已經下了,下個月月初,是個黃道吉日,大禹朝的監國太子便正式登基稱帝,繼承東禹朝的大統。

老皇帝孫玉璞雖然被救了回來,但卻因孫紆香的事情內心中深深的自責,深居長壽殿,這些天從未走出一步。

至於朝野之中,這件事的消息被封鎖了,雖然有朝中重臣知曉內幕,但這種事情哪裡能胡言亂語,更何況朝廷已經下了告示,是西漢的刺客前來瀾陵鬧事。

漢禹兩朝的敵對關係深入人心,所以告示順利的將事態掩飾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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