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愣的望著那猶如鬼魅一般出現在窗緣上的少女,半晌之後,蕭炎驚疑的輕聲喃喃道:「她來這裡幹什麼?」
「嘿嘿,看這情況,似乎她和你是一樣的目的啊。」葯老莫名的輕笑道。
眉頭微皺了皺,蕭炎將身體完全的縮進陰影之中,旋即有些遲疑的在心中詢問道:「薰兒的實力……怎麼變得這麼強橫了?看她先前出現的速度,恐怕不會弱於一名大斗師吧?」
「她的真實實力,的確是你平日所見到的,不過現在的她,明顯是動用了一種秘法,使得自己在一段時間內提升了實力,以她的身份背景,擁有這種神奇的秘法,並不稀奇。」葯老淡淡的笑道。
聞言,蕭炎略微愕然,旋即苦笑了一聲,心頭對薰兒的神秘背景再次發出無奈的感嘆,搖了搖頭,不再說話,視線透過面前的紗簾,注視著略微有些詭異的房間之中。
房間內,鬼魅般出現的薰兒,並未引起柳席的注意,此時,這位被慾火沖昏了腦子的傢伙,正雙眼放光的盯著床榻上春光大泄的美貌女子,雙手手忙腳亂的扯著身上的衣衫。
在某一刻,柳席扯動衣衫的手掌驟然一僵,身為六星斗者的他,也終於是有些察覺到一點不對勁的地方,略微遲疑了一下,然後緩緩的扭過脖子,目光投射到了那大開的窗戶之上。
窗戶上,身著金色裙袍的少女,慵懶的斜靠著窗緣,一對泛著許些金色火焰的眸子,淡漠的注視著房中衣衫不整的男子,素手之上,金色火焰,猶如精靈一般,跳動起妖異的軌跡。
柳席獃獃的望著那沐浴在月光下的少女,緩緩的移動的目光,停留在那張淡漠的精緻小臉之上,眼瞳之中,不可自覺的浮現出一種醉意,繞是此刻氣氛不對,可面對著少女那幾乎毫無瑕疵的容貌與空靈脫俗的氣質,柳席依然忍不住的有些失神。
然而在失神了瞬間之後,柳席極其突兀的猛然轉身,腳掌在地面重重一點,身形猶如一道離弦的箭,瘋狂的對著大門處衝去,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之下,一股臨近死亡的陰冷感覺,終於將他的慾火澆得完全熄滅,柳席雖然自大,不過他卻不會真的認為,在這種時候,這位詭異出現的少女,會是專程過來找自己談心的。
房間雖然寬敞,不過以柳席的速度,從床榻便到達門口,卻不過是短短几秒時間罷了,望著那近在咫尺的木門,柳席眼瞳中閃過一抹喜意,只要出了房間,他就能大聲吆喝,到時候,聽到呼救聲的加列畢,就能立刻趕來救援。
然而,就在柳席即將碰觸到門板之時,雙腳猛然一痛,快速奔跑的身形頓時傾斜而下,最後狠狠的砸在地面之上,幾顆牙齒伴隨著鮮血,被柳席一口噴了出來。
滿臉恐懼的低下頭,只見那雙腿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兩個拳頭大小的血洞,在血洞邊緣,一片焦黑,隱隱有著焦糊之味傳出。
「來人啊,有人要刺殺我!」
腿上的劇痛幾乎讓得柳席暈過去,不過此時,他卻是咬牙抗了下來,張口拚命的嘶聲大喊。
「不用叫了,房間被我的氣息包裹了,沒人聽得見的。」窗緣之上,少女淡淡的道,纖指輕彈,一根金色的火焰利刺,便是在指尖凝聚成形,看來,柳席腿上的創傷,應該便是這東西所傷。
「你……你究竟想幹什麼?你要什麼?錢?丹藥?我什麼都給你,只要放過我!」驚恐的望著少女,柳席臉色慘白,死亡的威脅,終於壓下了他對美色的垂涎。
淡漠的瞟了一眼癱在地上不斷蠕動的柳席,少女輕靈的躍下窗檯,蓮步微移,緩緩走向後者。
望著那從窗戶下躍下的薰兒,蕭炎這才發現,原本薰兒那只是齊及腰間的青絲,現在確是一直垂至了嬌臀,顯然,這應該便是那所謂的秘法所致。
寬敞的房間之中,身披象徵著高貴的金色裙袍,少女淡漠的對著那在地上不斷哀嚎的柳席行去,在行至其面前時,頓住腳步,低下頭,忽的輕輕一笑,霎那間的笑容,讓得柳席心頭狠狠一跳。
「你不是想讓人把我捉過來么?」緩緩蹲下身子,薰兒輕靈的嗓音中,蘊含著淡淡的森冷。
柳席咽了一口唾沫,臉龐上的冷汗,因為恐懼,幾乎打濕了整張臉。
「我其實很討厭動手殺人的……」望著滿臉恐懼的柳席,薰兒忽然輕嘆了一口氣。
聞言,柳席眼瞳中掠過一抹希冀,然而他還來不及出言求饒,少女那驟然寒起來的俏臉,卻是將他打進了絕望的深淵。
「我其實也並不介意一些無謂目光的,可為什麼你要出言侮辱他?你有什麼資格侮辱他?雖然他或許不會在乎你這種垃圾,可我卻不能!真的不能!」隨著少女語氣的驟然變冷,其纖指之上的金色火焰尖刺,猛然脫手而出,最後化為一抹金色閃電,狠狠的刺進柳席胸膛之處,頓時,血洞迅速浮現。
遭受致命重擊,柳席眼瞳驟然一縮,慘白的臉龐緩緩灰暗,略微凸出的眼球,看上去極為的恐怖。
淡漠的瞥了一眼生機逐漸喪失的屍體,薰兒站直身子,輕嘆了一口氣,冷漠的小臉上流露出一抹無奈,低聲喃喃道:「若不是怕蕭炎哥哥怪我多事,這烏坦城,早就沒了加列家族,哪還會有這麼多麻煩事……」
輕搖了搖頭,薰兒目光隨意的在房間之內掃了掃,身形微動,再次出現之時,便已到了窗戶之前,嬌軀一躍,最後消失在夜色之中。
「嘖嘖,這妮子看起來溫婉可人,沒想到真要殺起人來,也是這般的乾脆利落,嘿嘿,看來你這次撿到寶了。」在薰兒消失之後不久,葯老戲謔的聲音,在蕭炎心中響了起來。
苦笑著搖了搖頭,蕭炎低嘆道:「今天晚上,似乎是白來了。」
「嘿嘿,那可不一定,那妮子雖然下起手來不留情,不過畢竟年齡太小,經驗還是太嫩。」葯老淡淡的笑道。
聞言,蕭炎一怔,愕然道:「什麼意思?」
「看著吧……」葯老神秘一笑,旋即沉寂。
見到葯老這模樣,蕭炎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將身體縮進黑暗之中,目光緊緊的注視著房間之內的一舉一動。
略顯昏暗的房間之中,除了床榻上那昏過去的侍女輕輕的呼吸聲之外,一片寂靜。
再次靜待了十多分鐘,就在蕭炎眉頭開始皺起來之時,那偶爾瞟到柳席屍體之上的眼瞳,卻是微微一縮。
大門之處,那原本已經失去了生機的柳席,手掌卻是不可察覺的細微一動,片刻之後,那緊閉的眼睛竟然是緩緩的睜開,臉龐上的灰暗,居然也退去了許多。
「嘶……」望著胸口上的血洞,柳席輕吸了一口涼氣,眼睛中充斥著怨毒:「該死的女人,要不是我在出來的時候從老師那裡偷來一枚『龜息丹』,今天就真的要栽到這裡了。」
艱難的伸出手掌,柳席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玉瓶,小心翼翼的從中倒出一些白色粉末在傷口之上,然後再次掏出一枚淡青丹藥,毫不遲疑的咽進肚中,做完這些輕微的動作,柳席的臉色,卻是再次慘白了幾分。
「這次的重傷,恐怕需要半年時間才能痊癒,明天便讓加列家族送我回去,然後把老師請過來,只要有老師幫忙,蕭家絕對沒好日子過,到時候,我要把那女人玩死為止!」猙獰的咬著牙,柳席慘白的臉龐上,充斥著怨毒。
「抱歉,打擾一下,你或許沒有回去的機會了……」就在柳席幻想著那高貴少女被自己蹂躪的慘狀之時,淡淡的笑聲,忽然突兀的在房間之中響起。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得柳席身體驟然一僵,臉龐急變,艱難的扭轉過頭。
全身籠罩在黑袍之下的人影,正從陰影之中,緩緩走出。
「馬虎大意的丫頭,看來還是得需要我來料理一些後事啊。」黑袍之下,傳出少年的笑聲,手掌輕探而出,森白的詭異火焰,緩緩騰出。
「異火?」望著這團詭異的森白火焰,柳席眼瞳一縮,驚駭的失聲道。
「恭喜你,答對了,有獎。」
微微一笑,黑袍人手掌一揮,森白的火焰頓時脫手而出,閃電般的將柳席覆蓋其中,只是瞬息間,還未來得及大喊出聲的柳席,便是被迅速煅燒成了一堆……灰燼。
從此,名為柳席的一品煉藥師,便是徹徹底底的消失在了這片大陸之上。
冷漠的拍了拍手,黑袍人手掌一揮,一股勁氣將地面上的灰燼掃地乾乾淨淨,這才優哉游哉的躍上窗戶,然後騰空掠出。
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掠出加列家族,黑袍人腳尖在一處房頂處輕輕一點,身形剛剛飄出幾十米,卻是驟然凝頓,無奈的輕嘆了一口氣,緩緩的抬起頭。
在對面不遠處的一處樓閣邊緣之上,身著金色裙袍的少女,隨意的搖晃著一雙圓潤雪白的小腿,蘊含著淡淡金焰的秋水眸子,正慵懶的盯著那停頓在房頂之上的黑袍人。
「你究竟是何人?」
纖指鋝過額前被夜風拂起的青絲,少女抬了抬精緻的下巴,輕靈的嗓音,在這片小天地緩緩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