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焚城 第六章 吸血記

樓房之外,早有六處的滅跡隊準備著,易天行輕聲對那領頭的說道:「注意保密,好像是些西洋人。」

那人愣了愣,然後點頭進去,身後的各個小組也神情凝重地進入小樓。

香港回歸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六處在這裡就有了這麼大的能量,易天行也覺著有些意外,想了一想,拿過一個電話,給護法團的僧侶們通知了一下這裡發生的事情,讓他們小心一些。對方雖然是針對莫殺下的殺手,但不見得不會對佛指舍利動心。

回到半島酒店。

浴室里的水聲不停響著,易天行靠在浴室門外問道:「好些了沒有?」莫殺嗯了一聲,聲音顯得有些虛弱。

易天行嘆了口氣,喊她把浴巾裹好,然後推門進去,搬了個東西墊在屁股下,便把手伸進浴缸,輕輕搭在她滑若無骨的手上。

他的眼沒有轉過去。

火元安靜地從易天行的體內往莫殺的身體里灌送著,不過一會兒,整個浴室便被水霧籠罩著,別添一分朦朧的感覺,莫殺的感覺也好些了。感覺到她移動不會有大礙,易天行用大浴巾把她整個身子包了起來,濕漉漉地走到卧房,給她蓋上被子,繼續療傷。

莫殺沒有穿衣服,玉體裸陳於薄被之下,二人略有些尷尬。易天行為了解脫這分尷尬,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說話。

「先前用上清雷訣探查那個狼人的腦袋,有些發現。」

莫殺的紅髮亂亂地在雪白的枕頭上鋪灑著,用鼻音輕輕嗯了一聲,傷後體乏,格外慵懶。

易天行搖搖頭:「那人腦子太簡單,所以得到的信息比較少,只是知道他們是歐洲的一個僱傭團,這次是受人所雇前來對付你。」他看著莫殺雪白的臉蛋兒,問道:「你有什麼仇家?」

「很多。」莫殺以前是林家的少主事者,不知道殺了多少人,自然是仇家滿天下。

易天行略思忖了下,又道:「對方故意窺探佛指舍利,那肯定是知道你是隨在我身邊的人,才好布這個局誘你去。看來對方對於你的行蹤很了解,對於你我的關係也很明白。」

他從懷裡摸出一塊小冰屑,小冰屑熒熒泛著幽光,一出他的懷抱,便開始大散寒氣,整個房間頓時冷了下來。

莫殺打了個冷噤。

易天行伸手搭在她的手腕上,繼續往裡灌送著火元。另一隻手輕輕拈著那塊小冰屑,皺眉道:「這就是崑崙冰魄?對方知道你是火妖靈體,所以用那個陣法和這寶貝,看來很有意思,一定是個熟人。」其實他的心裡還有大疑惑,為什麼針對的是莫殺而不是自己?

莫殺整個身子縮在被子里,看著十分可憐,她似乎想到了某件事情,神情黯淡了一下。

這個神情的變化沒有逃脫易天行的眼睛,他皺皺眉問道:「秦梓兒以前為了對付你,曾經想過用天袈裟裡面的冰雪衲,這崑崙冰魄看來雖然不如天袈裟這麼厲害,但同屬於寒性的法寶,看來對方很清楚你的事情,如果你想到什麼,告訴我。」

莫殺咬咬嘴唇,火艷的唇上閃過一絲白印,終究,她還是緩緩地搖了搖頭。

易天行笑了笑,也沒有追問,看到莫殺為難的表情,他已經猜到敵人當中的一個方面是誰。

樓中有崑崙冰魄,有西方吞噬魔法陣,還有那個非人類僱傭兵團,很明顯,是幾方勢力的合作。

問題在於那個吞噬魔法陣,雖然從線條各方面看,都應該是屬於西洋的玩意兒,但易天行心裡總有強烈的不安,覺得那種感覺很熟悉……他猛然抬頭,記起來那個感覺……正是普賢菩薩在格魯峰中散體後,梅嶺那個老和尚吸取佛性時所展示出的強大吞噬感!

可是,中土梅嶺的老和尚,怎麼可能和西洋的魔法陣有關係?

嗤的一聲,那粒被他揀回來的崑崙冰魄在他的掌上被天火煉成一道青煙,消散在房間的空氣中。

「睡一覺吧,睡一覺就好了,晚上我去給你出氣。」

易天行隱約抓到事情的重點,望著莫殺微微一笑,也往床上躺下。

莫殺略略一驚,但她心裡對這個青年師傅起不了什麼懷疑之心,在易天行的懷抱中略掙了一下,也就安靜了下來……只是年輕男子的身體氣息讓她心頭略有些亂。

火紅的髮絲鑽進易天行的鼻孔,他有些癢,輕聲打了個噴嚏,把莫殺緊緊地抱在懷裡。

淡淡微紅的火元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溫柔地包圍著莫殺傷後的身體,從她肌膚上的每一個毛孔里滲進去。莫殺感覺渾身暖洋洋的,非常舒服,知道師傅正在耗著真元為自己療傷,不由更感心安,便在這暖洋洋,溫柔的感覺中沉沉睡去。

※※※

入夜,十二時,天空的月亮被雲朵緩緩遮住,整個香港城在黑暗中耀著燈火,只是那燈火也顯得特別黯淡。

半島酒店大堂仍然是那樣的華麗莊重,噴泉仍然在夜空里灑著水花,燈光下仍然有些紅男綠女在行走交談。

在噴泉的正前方,有兩個穿著休閑運動服的西方男子正在欣賞水花的變幻,而實際上他們的目光正注視著十幾層樓上的某個房間,嘴裡也在輕聲的對話著。

這兩名西方男子身上穿著休閑服,踩著運動鞋,但臉色有些蒼白瘦削,並不像是熱愛運動的夜遊者,在深夜裡看著不大協調。

「弗拉德,我們今晚要去擁抱的對象是什麼樣的人?」

「萊斯。」一位男子微微側頭,語氣嚴肅說道:「一位東方神秘的修行者,一位有著純凈能量的女性,請保持一定的尊敬心。」

叫做萊斯的男子身材修長高大,面貌英俊,他微笑著說道:「既然應該尊敬,為什麼你,智慧的弗拉德也願意和我一起來品嘗?」

弗拉德誇張地笑了笑,露出裡面白白的牙齒:「活的越久,對於人生中的秘密,總是越感興趣。」接著面色一冷說道:「更何況,我的孩子被那個東方修行者殺死了。」

萊斯唇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那孩子居然自作主張,與姓林的合作,胡亂使用親王傳下來的魔法陣,觸怒了那個東方修行者,死了也是活該。」

很奇異的,弗拉德見他這樣說自己的孩子,居然沒有生氣,反而靜靜說道:「你說的有道理,我很奇怪,那位東方修行者究竟有怎樣強大的實力,讓親王殿下如此看重。」

萊斯拉了拉自己運動衫的下擺,搖頭說道:「就算強大,也不應該是我們的對手,在這座城市,我們又不是沒有和那些修行人交過手……不過,他的那個兵器很可怕,我們要小心一些。」

「吸食實力強大人類的血液,不正是我們追求的目標嗎?」

「嗯,不能讓親王殿知道。」

兩位血族的上位者尖聲笑了起來。

……

……

弗拉德抬頭看了一眼黃朴色的半島酒店,輕聲道:「他們已經睡了,我們上去吧。」

萊斯點點頭,忽然皺眉道:「為什麼現在要穿這麼丑的衣服?」

弗拉德嘆口氣道:「七月之後,六處正式開始在香港活動,如果我們還要穿黑禮服扎黑斗篷,你覺得我們還有生存的空間?」

「那也不能穿耐克。」萊斯罵道:「我們應該穿阿迪達斯,那是我們自家的產業。」

弗拉德擺擺手:「耐克的假貨便宜一些。」

萊斯嘆道:「香港居,大不易,辦完這件事情,我們還是回布拉格老家吧。」

久居香港,這西洋血族的說話,倒也多了幾分中國古意。

※※※

酒店走廊里的燈光忽然黯淡了一下,好在又馬上回覆了正常的昏黃,所以沒有人注意到有兩個黑影已經像鬼魅一下滑進了某間客房。

客房是套間,兩個血族全沒有人類的氣息,輕輕滑進了卧房,然後盯著床上。

床上有一對青年男女正抱著躺著,只是那個美麗的女孩兒全身赤裸卻被薄被包裹著,那個年輕的男人很規矩地抱著,沒有什麼香艷的鏡頭。

萊斯與弗拉德交換了一個疑惑的眼神,卻沒敢移動一絲。

親王殿早就交待過眼前這個年青男人的厲害,他們雖然是香港血族裡的強者,但卻依然不敢大意。

好在血族身輕體盈,最適合作暗殺的工作。

弗拉德白白的眼瞳忽然翻了幾下,雙手緩緩向上舉起,口中無聲默念著奇怪的咒文。

萊斯身上籠著一層恐怖的黑霧,黑霧之中,他的牙緩緩從唇間伸展出來,看著很是醜陋,全神貫注盯著床上的二人,時刻準備迎接對方的反攻。

咒文不停地無聲念著,卧室內的氣息沒有一點變化,下一刻,弗拉德的手掌心裡忽然吐出兩道淡淡的霧氣,霧氣殷紅,裡面耀著血腥的感覺,血霧緩緩向床上灑去。

弗拉德的臉上顯得十分緊張,這是血族秘法中的迷血技。

終於,血霧落在了床上,床上的易天行與莫殺二人身體微微一松,繼續睡著。

弗拉德與萊斯互視一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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