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登萊明軍的動向

多鐸有些進退兩難。

仗打到這個份上了,撤軍顯然是不現實的。

可德州就像一塊難啃的骨頭,不論他派出多少人猛攻就是奪不下來。

自打入關以來多鐸一路順風順水,何時遇到過如此窘境。

這支明軍,似乎很有韌性啊……

紅衣大炮確實發揮了重要作用,一度把德州城頭的垛口轟平,可就是難以再進一步。

多鐸看在眼裡,急在心中。

多鐸曾經嘗試過圍城,但效果並不好。一來明軍防守的很嚴密,並沒有留下太明顯的破綻。清軍若是圍城反而會把自己的兵力攤薄,有些得不償失。

再者,德州是大城,城中的糧草儲備也很充足,一時半會不會鬧糧荒。

清軍若是執著於圍城很可能把自己給先餓死了。

越拖下去對清軍越不利啊。

多鐸思量再三還是下令集中力量對北城城門猛攻。

現在雙方都是差那一口氣,就看誰先撐不住了。

多鐸命令覺羅巴哈納為先鋒,正藍旗的甲兵在衝車的掩護下來到城下搭起雲梯開始攻城。

但城頭的明軍準備充足,將大量的滾木礌石砸下,對清軍造成了相當大的殺傷。

覺羅巴哈納雖然十分肉疼卻不能下令撤退。

豫親王明顯是不信任他吶。這種時候他若是再違拗軍令下場可想而知。

覺羅巴哈納可不想稀里糊塗的被砍了腦袋,只得硬著頭皮攻城。

漸漸的有正藍旗甲兵攀到了城頭,但還沒在城頭站穩便被蜂擁而至的明軍士兵砍翻下去。

清軍士兵嘗試了好幾次都無法在城頭站穩腳跟,一次又一次的被殺退士氣十分萎靡。

便在這時北城城頭突然出現了一尊金燦燦的銅像,在烈日照耀下分外顯眼。

便有明軍士兵高呼道:「酋首勒克德渾在此!」

緊接著一眾明軍士兵紛紛高聲齊呼,聲音震天。

多鐸自然也聽到了。

只是站在他這個位置最多只能看到一尊銅像,根本看不清楚細節。

明狗是什麼意思?這一定是有什麼陰謀!

「勒克德渾被鑄成了銅像,爾等若不速速放下兵器投降也是這等下場!」

又是一陣齊呼。

多鐸這下徹底被激怒了。

妖言惑眾,這一定是妖言惑眾!

明狗想靠這種低劣的伎倆擾亂我軍軍心,真是太天真了。

「全力攻城,待拿下德州本王定要把城中屠個片甲不留。」

……

小月島。

一眾海寇圍坐一團,劉有亮急切地問道:「怎麼樣,老三,如今山東戰況如何?」

吳二鬍子嘿嘿一笑道:「大當家,你算是問對人了。這天上地下還沒有我吳二鬍子弄不清楚的事情。」

劉有亮催促道:「那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吳二鬍子翹著二郎腿十分得瑟的抖了抖道:「嘿嘿,大當家你猜怎麼著,登萊的軍隊都被盡數調走了,現如今登萊是兵力空虛啦。」

劉有亮眼前一亮。

「真是如此?」

「千真萬確吶,如今登州便是一個空殼子。若是大清派水師來攻,輕而易舉就能將其拿下。」

一直默不作聲的鄭保卻是冷哼一聲道:「愚蠢。現在大清和明軍在山東激戰,怎麼可能再派出一支水師來登萊。再說,即便真的能撥出一支水師,你肯定就能打下登州水城?」

登州不同於一般城池,除了主城之外還在外圍嵌有一水城。

這個水城從外側是很難攻破的,但從內城卻是相對容易攻打。

所以當年孔有德發動登州之亂時能夠在奪取內城的情況下順勢拿下水城。

但若是由水師從外圍攻打卻是難如登天,只要守軍把水門一閉,基本上是打不進去的。

「二哥你這是什麼意思。凡事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再說了,你別忘了咱的身份,大清朝廷要咱們做的不就是監視明軍的動向嗎?有了發現咱要是瞞著不報,將來追究下來你能承擔的起責任嗎?」

「吳二鬍子,你怎麼跟老子說話呢!」

鄭保早就看吳二鬍子不順眼,見他陰陽怪氣一通亂嗆,胸中憋著的一團火氣登時就竄了出來。

劉有亮見二人就要掐起來,趕忙站出來和稀泥。

「哎呀,老二,老三你們兩個都少說兩句。都是自家兄弟,那麼大的火氣作甚?」

作為老好人,劉有亮決定對鄭保和吳二鬍子各打五十大板。

「我看吶,老二、老三說的都有道理。咱們既然上了清廷這艘大船,自然應該盡到自己的責任。有了情報如實稟報,至於清廷選擇怎麼做那是清廷的事情,與我們就不相干啦。不過呢,咱們也得留點心眼,不能把咱自己裝進去了……」

吳二鬍子嘿嘿一笑道:「大當家,我倒是沒啥,就怕二哥心裡起疙瘩。」

劉有亮遂轉向鄭保道:「老二,你說句話。」

鄭保十分不情願地說道:「我都聽大哥的。」

劉有亮微微眯著眼睛,嘿嘿笑道:「那這件事我就做主了。老三吶你便辛苦一趟,速速乘船去一趟大沽口把登萊守軍盡數調走的消息報上去。」

吳二鬍子對這件事十分上心,當即拍著胸脯應道:「大哥你就放心好了,咱做事就一個字,穩!」

說罷他斜睨了鄭保一眼,起身揚長而去。

吳二鬍子離開之後,鄭保再也忍不住了。

他雙手一攤沖劉有亮抱怨道:「大哥你瞧瞧,這老三眼裡還有我這個二哥嗎?這麼無法無天目空一切,要不我這個二當家乾脆讓給他好了!」

劉有亮打了個哈哈道:「老二啊,你又不是第一天跟老三相處了,他那個臭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忍一忍吧。再說老三也是為了咱好啊。」

「大哥,若他僅僅是針對我也就罷了。我看他不滿足於此啊。」

鄭保頓了一頓道:「大哥你還是留一個心眼的好,別到時候咱兄弟都被這小子給算計了。」

劉有亮沉吟了片刻道:「你說的我記下了,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嘛。不過面上你還是得過得去嘛,畢竟都是一家弟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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