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內:
李凡:「錄製所需的攝影、布景、燈光等技術人員,我們如何解決?」
張鵬導演道:「我有門路,可以找電影學院的學生幫忙,節目錄製要比拍影視劇簡單得多,電影學院的學生能應付得來,咱們還給他們創造了一次難得的實習機會。」
李凡點頭,「好,幾天能搞定?」
「兩天時間足夠了。」
李凡又問:「錄影地點誰負責一下,咱們的要求不高,廳不用大,但音響系統之類的要達到播出標準。」
劉娜道:「這個交給我,我在以前的工作中,和京城會展中心有過幾次交流。」
「幾天能敲定?」
「呃……他們估計得騰時間,畢竟會展中心話劇歌舞劇安排的比較多,我去看看他們近期的時間安排。」
「錄製的前期準備,小範圍宣傳等,幾天能完成?」
「五天夠了。」
……
會議開得極快,是李凡一向的風格,簡化而又直接。
從開會之始,連什麼豪情壯志預祝工作室一帆風順的話都沒說,也沒長篇大論分析電視市場的利弊和未來的走向之類的,李凡一坐下便直接聊起了工作,那些沒什麼實際內容的空談李凡一句也沒有。
職場上的人開過的大小會議沒有上百也有幾十了,尤其是一些領導,永遠改不掉啰里啰嗦的臭毛病,幾十分鐘過去了一句重點都沒有,他們也不嫌累。
他們不嫌累並樂此不疲的原因,大多數都是在享受權利帶來的滿足感。
李凡開會快的原因則很簡單,只是因為他太忙了,一大堆事兒等著他呢,他哪有心思扯沒用的啊?
會議很快就要結束了,有員工建議道:「李老師,我認為咱們還是得去其他團隊挖幾名資深編輯過來,畢竟,製作脫口秀的難度,是極高的。」
有人附和道:「對啊,李老師。喜劇界有一句名言,把人弄哭容易,把人逗笑難啊。」
蔣姐看了看李凡,點頭道:「有道理!」
得,這擺明了大家不相信李凡在脫口秀編寫方面的才華了。
也是,李凡在學術方面的實力深入人心,文學水平也是實打實的高超絕倫,可這些都是嚴肅文學。這和創作脫口秀完全背道而馳啊。
雖然李凡是廣為人知的娛樂明星,但是娛樂明星的身份並不是說李凡就擁有了創作脫口秀的才能。
大家對李凡一人完成稿件這件事還是很擔心的,擔心的不是他寫不出來,而是擔心寫得不精彩。
尤其是第一期節目,關乎整季欄目的生死存亡啊!
李凡看到了大家眼中的隱憂,自己也別託大了,弄得好像自己剛愎自用聽不進去勸似的。於是李凡道:「那好,高薪聘請,但不貴多而貴精。
這件事情不著急,一定要找到高手,因為,我不太喜歡開除員工。」
會議結束。
李凡和蔣姐起身而去,眾員工小聲議論了起來:
「你們說,李老師親自創作脫口秀,這事兒靠譜么?」
「這可太專業了啊,大家想啊,每年春晚的小品是凝結了多少人的喜劇細胞,還未必讓大家滿意呢,由此可見,創作喜劇太難了。」
「我有哥們兒在一個喜劇團隊裡面,說這一行啊,創新太難,往往很多梗用了一年又一年,登上了一個又一個節目。」
「誒,你們是不是忘了李老師幾年前那場轟動的《再見,霧霾》啊?」
這時,幾年前李凡貢獻的段子再次清晰地出現在了大家的腦海里:
《會呼吸的痛》;
白內障手術;
按門牌號單雙號做飯;
公安民警破了一起由三人團伙組成的非法做飯糰伙,並繳獲鍋碗瓢盆等作案工具;
晨華百年校訓:厚德載「霧」,自強不「吸」。
超級英雄擎天柱也拯救不了「霧都」的人民,因為這裡需要搖號;
……
當時那陣子,李凡可是被網友們親切地稱為華國第一段子手啊。
他創作的段子新奇而又狠辣,直戳人心,笑侃中充滿了無奈,一個比幾個精彩,讓華國眾多段子手一時間暗淡無光。
可是這兩年過去了,李凡其他方面的成就屢屢展現於大眾面前,而寫過一些段子這點兒事兒就根本不值得一提了。
大眾對李凡曾經的「第一段子手」身份早模糊了,當然了,一提及這些經典段子,大家立馬會想起李凡的。
劉娜道:「嗯,的確是啊,李老師不是還講過兩次相聲么,也不錯。」
「不過脫口秀的創作太需要靈感了,也不知道李老師的靈感是否健在。」
「希望如此吧,但這種電光石火間的東西,不好說。」
大家在對李凡的將信將疑中,開始了各自繁忙的工作。
……
李凡回到京大,校園內處處都是穿著迷彩服的大一新生,大家臉上掛著青澀的笑容,渾身洋溢著天之驕子般的自信,這般情景和去年李凡他們那一屆沒有什麼區別。
晚上參加了新生入學儀式,李凡作為學長,對他們苦口婆心地說了一番話:
「學弟學妹們,大家都是各省市出類拔萃的那幾十個人之一,大家是帶著天之驕子的光環來到的京大。
我從每一個人的眼中能看到那種睥睨群賢的氣勢,畢竟大家很多人都不知道考試考第二是什麼感覺。
但我希望學弟學妹們在此時此刻,就要學會放低自己的姿態。
因為,在座的市級狀元有500多個,世界級競賽金牌獲得者不計其數,擁有個人發明專利在身的不下百人。
你,來到這裡,也只是平庸,不管你曾經多出色。你們的奮鬥才剛開始,努力吧,騷年們!」
在熱烈的掌聲中,李凡打擊了一遍新生後,便下台回寢室了。
剛推開寢室門,只見自己的電腦桌上放了兩束鮮花。
「李凡,你學生給你的。」
「我學生?什麼情況?」
「文學系的大一新生打聽到你教他們課,就提前來拜碼頭了。說什麼他們是23連隊和29連隊的。」
鮮花上分別放著兩張卡片,寫著祝福語。
李凡美滋滋地看了看,道:「這幫孩子還挺有意思。」
王川道:「用不用我去慰問慰問你的學生?」
「你是不是想去慰問我的女學生啊?」
「你們都有女朋友了,風調雨順的,我不行啊,我都乾旱了,枯萎了,蔫頭耷拉腦了。」王川笑道。
李凡撇嘴:「我最煩你們這種人,凈禍禍入世未深的懵懵懂懂的學妹,有本事你禍禍咱們學姐去啊?去和學妹吹什麼牛逼?」
王川舉手投降:「學姐咱可弄不了,看不上咱。對了,學生會要去檢查女生寢室了,我跟老梁他們去查寢。」
王川說罷連忙穿鞋,又嘀咕了一句:「你文學系的那些女學生都在29連隊,今天我看29連隊中有個長得像梁晶晶的,不知道是不是你學生。」
梁晶晶是個女歌星,很漂亮,有淑女風,她的成名曲《勇氣》曾經紅遍大江南北。
王川已經穿上鞋溜出了寢室,床上的王楠心神不安地看著門口,很快一翻身便跳下了床。
馬強問道:「你幹嘛去?」
王楠道:「我也沒有女朋友!」
「別他媽對學妹下手啊,把學妹留給學弟們吧!」
王楠:「可是,我泡學妹,還不知道誰禍禍誰呢?!」
不知道誰禍禍誰?
年僅十六周歲的王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沒人再相信他天然無公害了。
一年了,8306寢室的「惡毒」環境,早把這清冽的心靈給污染了。
這傢伙最近的腦袋裡想的一直都是,如何用最簡單的方法消滅馬賽克,即便沒有源文件。
馬強又彈起了他的吉他:」
寂寞男孩的悲哀,
說出來,誰明白,
求求你拋個媚眼過來,
……」
王楠在歌聲中小跑著找他的川哥去了,打算把魔爪伸向學妹。
馬強彈著彈著,突然吉他聲停,他道:「我昨天申請了哈佛大學的交換生名額。」
李凡、丁龍一時間望向了他,心中略感哀傷。
「李凡,你會出國么?」馬強問道。
「我?旅遊可以,但我註定是這塊土地上的一根草。」
「愛國?」
李凡一笑:「不要把什麼事情都上升到這個高度,很無聊的。
我的原因很簡單,我離不開這裡泥土氣息的親切感,雖然它有各種各樣的不盡如人意,但我還是喜歡聽到那句濃厚的鄉音——『爺們兒,吃了么?』而不是『Good m』」
「草!別他媽說得這麼文藝!」馬強又隨手瞎彈了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