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抬眼看了一下，原來是顧亞婷。顧亞婷的上門還是有點兒出乎李凡的意料之外的。
顧亞婷的奶奶家倒是在這個小區，不用問了，一定是她來奶奶家了。明天又是進京的日子，估計在這邊兒搭伴兒方便些吧。
顧亞婷今天穿了一件百褶雪紡衫，這件雪紡衫非常時尚，通體淡粉色，和顧亞婷雪白細膩的皮膚相得益彰，雙層薄紗面料，顯得很輕盈，小荷葉立領上用兩條銀色的絲帶打了一個蝴蝶結，多了一分青春俏皮。
而衣服下擺掖在了緊身牛仔褲里，顯得那雙勻稱的大腿更加筆直修長。
她穿著一雙家常拖鞋，一頭秀髮則漫散開著，發梢有些許濕潤。
「喲，顧大小姐，快進屋吧。」
李凡接過顧亞婷手裡的兩盤餃子，放在茶几之上，撿了一個餃子塞進了嘴巴里。
顧亞婷略顯拘謹地張望了一眼，問道：「果凍呢？」
「樓下超市呢。」
「叔叔阿姨全在超市？」
「對。」李凡含糊不清道，「餃子真好吃。」
顧亞婷「哦」了一聲，旋即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她在客廳里四下轉了轉，然後又走進李凡的書房，隨手翻了翻書架上的各類書籍，放下後又走進客廳，端詳著擺在陽台上的花花草草。
「有什麼好看的，哪有你家的大house像樣啊！」
顧亞婷沒說話，躬身輕輕嗅著撲鼻的花香，秀髮垂下，身段窈窕。
「不至於吧？沒見過花怎麼著？你家的大花園呢？」
「我媽花粉過敏！」
「哦！」李凡繼續消滅驢肉餡餃子。
顧亞婷往沙發里一窩，問道：「行李都準備好了？明天別耽誤本姑娘行程。」
李凡放下筷子，「什麼？再說一遍！」
「別耽誤我行程啊！」
「要不是為了等你，我早都飛走了好嘛？」
顧亞婷一臉的問號：「是么？我什麼時候讓你等我了？」
「嘿，你還嘴硬！」李凡翻開微信聊天記錄，然後才發現，自始至終人家就沒主動提過，除了第一條微信是人家發過來的，其他幾乎都是自己主動問的，李凡放下電話，「看在餃子的份上，不和你一般計較了。」
顧亞婷小得意，然後往沙發上隨性地一趟，打了兩個哈欠，道：「本來打算睡覺的，結果看了你的節目後，我奶奶非叫我給你端兩盤餃子過來，我奶奶是大學國文教授，愛才，誇你是個天才。」
李凡點點頭，「這倒是實話。」
「還誇你在小區人緣好！」
李凡再點頭，「群眾的目光是雪亮的啊！」
「還說你早晚會成大器的！」
李凡道：「繼續！」
「還說，也就比我大孫女差點兒！」
李凡：「……」
原來前面都是鋪墊，後面才是關鍵。
顧亞婷將靠枕墊在腦袋下面，道：「是不是沒有我的參賽，覺得比賽太無聊太沒挑戰性了？」
李凡將果盤端過來，道：「嗯，的確是這樣，你不參賽比賽里沒配角了。」
顧亞婷瞪了他一眼，這個眼神有點兒無精打採的，她腳拇指勾動著紅色拖鞋，那雙紅色拖鞋就在她的雪白的腳丫上晃蕩著，「我就是太忙了，要不然一定到節目里殺你個落花流水，你就祈禱吧！」
咯吱，門響。
「果凍，別摔了啊，慢點兒。」
顧亞婷「唰」地一聲從沙發上彈了起來，立正站好，粉面含笑：「阿姨好，叔叔好。」
李爸李媽愣了一下，然後紛紛笑道：
「喲，這丫頭來了啊！」
「快坐，自己家隨便。」
果凍站在地上，眼巴巴看著這位漂亮的大姐姐，露出燦燦的笑容，然後兩隻小腿快速地交替著，張開雙臂向顧亞婷撲來，「姐姐，姐姐。」
顧亞婷低下身子，一把將果凍抱入懷中，親了親額頭道：「這孩子長得真快啊，去年的時候才多大，一轉眼大孩子了。」
「姑娘，家裡有兄弟姐妹么？」李媽問道。
「阿姨，沒有，就我自己。」
「哦，爺爺奶奶身體可好？」
……
「舅舅是做什麼工作的啊？」
……
10分鐘後，顧亞婷終於逮著空兒逃走了，「叔叔阿姨再見。」
關門後，李媽道：「這姑娘是真好啊，長得跟仙女兒似的，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做飯啊。」
「媽，你想啥呢？才17！」
「17怎麼了，我15歲就是家裡家外的能手了！」李媽得意地道。
「你們那是什麼時代啊，現在二十五六的姑娘都不做飯菜了，你問一個17歲的小女孩會不會做飯，媽你可真逗。」
「誒，你這麼向著她幹嘛？」
「我這不是向著她啊，道理就是這個道理嘛！」
李爸也說道：「現在的小姑娘都嬌生嫩養的，給你做飯，美得你吧，到時候弄不好你都得上門給人家做飯，當個免費保姆。這丫頭好。」
「好是好，看樣子不顧家啊！」
李爸振振有詞：「新時代新女性，顧什麼家？要出去闖蕩嘛，要有事業嘛，你還以為現在流行老思想？有句廣告詞說得好：水花啤酒，勇闖天涯。」
……
李凡早溜進了卧室，哎，習慣了，只要是一個年紀相當的女生，老爸老媽都會以兒媳婦的標準仔細考量考量，你說你們著什麼急？
第二天上午，李凡還在呼呼大睡，但遼東衛視那邊兒所有人都在翹首期盼著。
辦公室內，職工們雖然手裡各自忙著工作，但是目光都瞥向了辦公室門口，等著收視率報表。
有人竊竊議論著：
「你們說這期收視率能不能回暖？」
「這個應該問題不大吧，畢竟咱們有柳詩詩/李凡這個組合作為賣點啊。」
「我怎麼覺得心裡沒譜呢，李凡能力是有，但畢竟是個素人選手，9個月過去了，還能有話題度和吸引力么？而柳詩詩雖然是個明星，但平常幾乎很少有曝光啊！」
「別瞎想了，馬上收視率就出來了，看看咱們一周的時間是不是白忙活了！」
……
製作人辦公室內。
袁媛邁著肥厚的大腿，走來走去，心裡七上八下的，焦躁不安。
這期節目太關鍵了，如果這期節目的收視率還不如意的話，那麼《華國詩詞大會》幾乎就被判了死刑，因為接下來他們徹底沒有大牌可以出了。
命懸一線啊。
她的心裡此時此刻還在瞎分析：李凡，柳詩詩！李凡啊，能力在，但話題度和吸引力早消失殆盡了，是否還有吸引喜歡文化節目觀眾的能力？柳詩詩，明星，但平常太低調了，能不能發揮明星效應？
砰砰砰！
敲門聲。
「進！」
一個工作人員呼哧帶喘的，指了指收視率報告：「媛姐，0.6%……0.6的2倍，1.25%！」
「你能不能別大喘氣？嚇死我了！」
袁媛拍了拍胸口，用力地握了握拳，臉上的脂肪顫了顫，笑了。
首期收視率1.1，二期0.7，三期0.6，本來一路崩盤，結果這期1.25！
起死回生！
袁媛走出辦公室，揮了揮手裡的收視率報表，道：「恭喜咱們，收視率1.25！」
室內掌聲一片，喜氣洋洋。
袁媛：「中午給你們改善伙食！」
「哇，太意外了，我以為咱們就這樣撲街了呢！」
「竟然活過來了，太意外了。」
「我都沒想到，本來我已經絕望了。」
……
袁媛問道：「你們都這麼認為？」
眾人紛紛點頭。
袁媛：「那好，接著啃盒飯吧！瞧你們沒出息的樣，我就從來沒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