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廣電大廈。
遼東衛視B3辦公區內，就像每天一樣，忙碌不堪。
電視業有句黃金口號：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牲口用。一旦忙碌起來常常通宵達旦，加班加到喊爹罵娘。
辦公室門開，孫龍拉著行李箱，後面跟著一個瘦高挑的男生，他半長的頭髮乾淨利落，板直的軀幹英氣颯颯，俊美的面頰隱隱透出一種與之年齡不相符的成熟感。
李凡甫一出現，辦公室有幾個人抬頭觀望了一下，然後，你提醒我我提醒他，幾乎所有人都放下了手頭的工作，竊竊私語聲頓起。
「嘿，『收視率』來了啊！」
「哇，好像與去年相比，長得更帥氣了啊！」
「好像比去年多了份成熟的韻味。」
「那是啊，去年16，今年應該17周歲了吧，大人了！」
一個叫林紅的女員工眯著眼睛不停聚焦，還是看不清，於是伸手在辦公桌上劃拉一下，將近視鏡往鼻樑上那麼一掛，然後心頭一熱，道，「天啊，都要30的人了，我竟然沒出息的讓一個17歲的男生弄得心跳加速了。」
周圍同事聞言就笑聲頓起。
林紅拉了拉正在為欄目聯繫藝人的小雅，「誒誒，快看看啊，李凡！活的來了！」
小雅放下電話後，看了一眼道：「你們啊，見了帥哥就一副投懷送抱的樣子，太庸俗，我都不屑與你們為伍！你們看看我，多麼的淡定優雅！」
……
哎！
李凡已經習慣了人們過於頻繁火熱的目光了。自己有什麼辦法？他也很無奈，要是給他能自我選擇的機會，他寧願自己的顏值降低一些，普通帥就可以了，真的，這可是他的心裡話。
自己身上這種帥得禍國殃民的屬性，有時候給自己帶來不少困擾。
比方說去商場買襯衫，男子漢大丈夫的，一般都不進更衣室，直接光膀子試穿就OK了，但他不行。他剛一撩衣服，所有女性的目光就盯了過來，衣服脫下，就聽到一陣毫不避諱的對自己身材的品評聲音，還有男人們偷偷觀察的。這種情況一兩次新鮮，暗爽，非常爽，但總這麼的誰能受得了？
他又想到了那個成語：看殺衛玠！然後一個冷戰，若干年後，會不會成語詞典里也新收錄一個詞條：看殺李凡？
就不能第一時間關注一下我的內涵么？就不能走進我的內心世界，聽聽我講一些深刻的段子？
李凡微微露笑，向辦公室里的工作人員們點頭示意，慧眸閃動，氣質怡人。
「走，小凡，我領你去見見咱們的製作人，袁媛。」
兩個人剛走幾步，只見製作人辦公室門開，一個「肉團」「滾滾」而來。
袁媛快走幾步，緊緊握住了李凡的雙手，親切地道：「小凡，我們等你等得好辛苦啊，快來辦公室。」
格外的熱情讓李凡有些局促，他陪著笑，跟著袁媛走進了辦公室。
雙方落座，袁媛這人直性情，開門見山道：「我們需要你！」
「啊？啊！」李凡沒想到對方這麼赤裸裸。
袁媛繼續道：「你絕對是個人才，不，天才——」
李凡連忙搖頭，打斷道：「謝謝媛姐謬讚，但言重了。」
「不，你聽我說，」袁媛繼續道，「咱們節目立檔之後，本意也是按照成語大會，尋找一批各具特色的選手，尤其是核心選手，也想過按照你和顧亞婷的模子挖掘幾個，但真的落實到執行上，我們才發現這件事情的難度。」
說到這兒，袁媛雙手攤開，非常沮喪地說，「不瞞你說，找不到啊！其實吧，有才華有顏值的人也不少，但是成語大會中，你和顧亞婷把這個標杆立得太高了，其他人和你們相比，差距明顯。當然，你們《華國成語大會》的成功是多方面的原因，天時地利人和，全讓你們佔了。」
面對著這「無底線」的誇獎，李凡只好賠笑。
袁媛說到這，詢問道：「你能不能幫姐把顧亞婷弄來？」
李凡搖搖頭：「這個顧亞婷主意正著呢，我可沒轍。」
袁媛挑眉道：「怎麼，你還治不了她啊？」
李凡苦笑，心想我能治得了誰？他道：「我建議一下吧，但估計也沒用，她對自己的規劃做的非常清晰。」
「這個姐姐就拜託你了。還有，今明兩天好好休息，衣食住行不習慣的話和孫龍聯繫。」袁媛說到這，一想男人的心思太粗，得換個人。
她走出辦公室，問道：「誰負責帶李凡？」
「我！」
「嚯」地一聲，小雅猛然站了起來。
「那好，就你了，一會兒陪李凡去酒店安頓一下，然後不用回來加班了，直接賠李凡吃口晚餐，我實在脫不開身。」
能陪帥哥，還能不用加班，小雅都要起飛了，「好的，媛姐！」
小雅落座，美滋滋的，突然發現身邊幾個同事都盯著她，她道：「幹嘛？」
「你不是嫌棄我們太庸俗，不屑與我們為伍么？」
「妹子，你的節操呢？」
……
和袁媛聊了半個多小時後，李凡就在小雅的陪同下，簽了報名表協議書等，又來到了廣電中心附近的一家酒店，挑好了房間後，兩個人下樓到附近的夜市吃了一頓海鮮。
小雅的皮膚比較暗黃，氣色不太好，李凡便提醒要多注意休息之類的，然後，小雅就大倒苦水。
什麼電視台工作表面光鮮靚麗，其實就是「豬狗不如」的日子，通宵熬夜加班加點，弄得自己結婚的事情都一拖再拖，說到結婚這，小雅色迷迷地看著李凡，吧唧吧唧嘴道：
「本姑娘要是沒有男朋友，高低把你收了，玩兒場姐弟戀。哦對了，我有個妹妹，要不介紹給你？」
李凡扶額，怎麼這麼多想給自己介紹女朋友的？
他想起了牛犇犇的一句話：寶貝好，用戶滿意度才高，不退貨不砸招牌。
小雅接著道：「別不好意思啊，你都17周歲了，大人了！別說你了，現在初中生談戀愛的都海了去了。我堂妹，今年大一，雖然比你大兩歲吧，但有句話說得好，女大二抱金磚——」
「女大幾？」
「大幾歲不重要，抱金磚最重要，我這個堂妹啊——」
李凡打斷道：「姐，咱們聊個其他話題好不？」
「那好，我要結婚了，有個愛我的老公，我好幸福啊……羨不羨慕我們？」
李凡點點頭。
「羨慕我們吧！你早晚也要結婚的，也會過上幸福的生活。但先得找一個人生伴侶，哦對了，我那個堂妹啊……」
李凡拚命搖頭，怎麼又繞回來了。
結賬。
李凡要掏錢，被小雅一把拉住，她道：「你傻啊，這餐單位給報銷的！」
「哦！」李凡點了點頭，收起錢包。
服務員快速地摁著計算器，道：「593。」
李凡抬頭：「不是585塊5么？」
「啊？我再算算啊！」服務員再次拿起了計算器。
有個結實的男聲突然響起：「不用算了，這桌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