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庭上交鋒

輪到威爾弗里德律師提問了,他並沒有馬上開口,而是走到證人席前,用一種銳利的目光盯著洛瑞警官,這讓洛瑞的心中有些發麻。

終於,威爾弗里德開口問道:「洛瑞警官,根據你的描述,你在扶起傷者向回走的時候,聽到了槍聲對么?」

「是的。」洛瑞點頭說道。

「那你有沒有看到槍手開槍打你?」威爾弗里德接著問。

「沒有。」洛瑞回答說。

「那你有沒有中槍?」威爾弗里德再問。

「沒有。」洛瑞繼續回答。

「在你聽到槍聲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子彈落哪裡?」威爾弗里德又問。

「也沒有。」洛瑞回答。

「請問你沒有看到槍手開槍,身上沒有中槍,也不知道子彈落在了哪裡,只是單憑一個槍聲,是如何判斷出槍手開槍的目標就是你?」威爾弗里德用一種嚴厲的語氣質問。

洛瑞警官想了想,接著說道:「當時周圍非常空曠,沒有其他人,所以我們是唯一會被的目標。」

「那你有沒有想過會存在這樣一種可能性,開槍的人只是向著某一件物體射擊,他的目標並不是你們?」威爾弗里德接著問道。

「反對!反對辯方律師提出了一個假設性的問題。證人無需回答這個問題。」瑞斯馬上站了起來。

威爾弗里德卻微微一笑:「法官閣下,根據現場的證據顯示,我的當事人開的那一槍並沒有擊中任何人,而是擊中了警車的車胎,他的確是向著一件物體開的槍,這是事實,而不是一個假設性的問題。」

法官點了點頭:「反對無效。請證人回答辯方律師的問題。」

洛瑞警官又想了十幾秒,這才開口答道:「我沒有想到你所說的那種情況,當時只有我們在那裡,根據我的經驗判斷,槍手的攻擊目標會是在場的人,而不是某一件物品。」

「也就是說,你只是憑著自己的推斷來確定遭到了襲擊?」威爾弗里德語氣依舊嚴厲。

洛瑞馬上說道:「在當時的那種情況下,已經有人中了槍倒在地上,正常人都會聯想到……」

「你只需要回答是與不是,你是不是只通過推斷來確定遭到了槍擊。」威爾弗里德打斷了洛瑞的話。

「是的。」洛瑞只好開口答道。

威爾弗里德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隨後他接著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那一槍並沒有擊中任何人,而是打中了你們的車胎?」

「我拉著傷者躲到了車後,我的搭檔告訴我車胎被打爆了。」洛瑞開口說道。

「那麼槍聲響起並且趴下的時候,你距離你們的車子有多遠?」威爾弗里德接著問道。

洛瑞想了想,開口答道:「大概有十米吧!」

威爾弗里德諷刺般的笑了笑,接著問道:「只有十米么?你當時應該是帶了執法錄像設備吧?上面應該能夠清晰的反映出,你距離你們的警車有多遠。」

「我記不太清了,當時的情況很混亂,可能要超過十米吧。」洛瑞馬上改口。

威爾弗里德則從助手那裡拿過了一張紙,上面是一副執法錄像設備的截圖,他指著截圖說道:「這是洛瑞警官趴下時候,執法記錄儀的截圖,從截圖當中我們可以清晰的看出,當時洛瑞警官距離警車大概有三十五米到四十米的距離。這也說明了,我的當事人開的那一槍,所瞄準的目標並不是洛瑞警官和傷者,而是四十米外的警車。」

「很顯然,相隔四十米的距離,這說明我的當事人並沒有想要傷害到洛瑞警官,他將目標放在警車上,只是為了引起警察的注意,他是在用這種方式來報警。」威爾弗里德說著,從助手那裡拿過了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輛警車,可以看到上面有好幾個彈孔。

「這輛警車上的彈孔是我的當事人造成的,也是洛瑞經過所說的在增援部隊抵達之後,又聽到的新的槍聲所造成的,我的當事人開槍之後,沒有一個警員受傷,而這張照片也證明,當時我的當事人所攻擊的目標同樣是警車,而不是現場的警員。他的目的同樣是為了報警,而並非襲擊警察。所以檢控官所提出的『襲警』的指控,是完全不成立的。所謂的襲警,只是當時出勤警員的個人感受而已,但並不是事實。」

威爾弗里德說著,用一種挑釁的目光望著尼克·瑞斯,顯然像是在說,這場官司你已經輸定了。

法官也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看瑞斯,在他看來,瑞斯所提出的襲警的控告,的確是缺乏足夠的證據。

瑞斯檢控官卻顯得很淡定,彷彿並沒有遭受到絲毫的挫敗感。

……

作為本案中的被害人,山姆·加德納坐上了證人席。

「加德納先生,請詳細的敘述一下案發當日的經過。」尼克·瑞斯依舊是那一條開場白。

加德納對於這個環節已經是駕輕就熟,他這些天來接受過不少記者的專訪,每個記者都會要求他說一下案發當日的情況,所以加德納早已經是將那一套說辭背的滾瓜爛熟。

「當時我是在回家的路上,我打算抄個近道,所以經過了案發地點,然後我聽到槍聲響起,我感覺到腿有些疼,低頭看去才發現我的腿上中彈了。然後我就倒在了地上,撥打了報警電話。不久後有一輛警車來到現場,車上下來兩位警官,其中一人將我攙扶到警車後面躲避,然後他們呼叫了支援,很快救護車和警方的支援便趕到了,然後我就被抬上了救護車,送去了醫院。」加德納敘述了當日的情況。

「加德納先生,你意識到自己中槍以後,有沒有感到害怕?」瑞斯開口問道。

「有,我當時的確是很害怕。」加德納開口回答道。

「你有沒有想過,槍手繼續向你開槍?」瑞斯開口問。

「有想過。」加德納老實答道。

「那你當時有沒有想過,槍手會殺了你?」瑞斯接著問。

「有想過。」加德納點了點頭。

「你在受傷倒地時候,你腿上中槍的地方還在流血么?」瑞斯又問道。

「是的,傷口在流血。」大加德納繼續答道。

「那你當時有沒有擔心,你被擊中了比較重要的血管,很有可能會失血過多死亡?」瑞斯再問。

加德納深吸一口氣,還是開口答道:「我有過這樣的擔心。」

「法官閣下,我問完了。」瑞斯說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威爾弗里德早已經準備就緒,瑞斯提問完畢後,他就馬上來到了證人席前。

「加德納先生,根據醫院的診斷,你的槍傷是不是致命傷?」

「不是致命傷。」加德納搖了搖頭:「醫生說只是傷到了皮肉,縫合後修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那這次受到槍擊,你一共花費了多少的醫藥費?」威爾弗里德開口問道。

瑞斯猜到了威爾弗里德想說什麼,馬上舉手示意:「反對!反對辯方律師提出和本案無關的問題。」

「法官閣下,在場諸位應該沒有多少人是醫師,我想通過所花費的醫藥費,我們可以對加德納先生的傷情有個大致的評估。這對以釐清本案是有幫助的。」威爾弗里德辯解道。

法官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辯方律師的提問依據有一定的道理,反對無效,但治療花費屬於個人隱私問題,證人可以選擇不回答。」

「我回答。」加德納馬上說道:「我沒花一分錢,是李先生為我支付了全部的醫藥費。」

「那之後的康復呢?康復期間的費用應該很貴吧?」威爾弗里德接著問道。

「我也沒有花錢,我的康復費用也是李先生支付的,而且李先生還給了我二十萬美金的賠償金。這直接讓我擺脫了貧困的生活。」加德納開口說。

「那麼你所說的這位李先生,在這個房間內么?」威爾弗里德接著問道。

「他在,他就坐在被告席上。」加德納回答說。

威爾弗里德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我想事實的真相已經很明確了,首先,我的當事人雖然對加德納先生開過一槍,但並沒有去瞄準他的要害部位,這說明我的當事人的初衷並不是想要殺掉加德納先生,他完全沒有謀殺加德納先生的意圖,他只是希望加德納先生幫他報警。」

「而且我的當事人因為對加德納先生造成了傷害而感到非常歉意,不但為他付清了全部的治療費和康復費,而且還給了他一大筆的經濟賠償,這一點可以說明,我的被告是一個很善良的人,他當初對加德納先生開槍只是被迫的。所以對於被告一級謀殺的指控,也是完全不成立的。」

威爾弗里德說完,向著法官欠了欠身:「法官閣下,我的問題已經問完了。」

「檢控官,你還有什麼問題想問被告,或者有什麼想補充的么?」法官開口問瑞斯。

「沒有,我沒有問題,也沒有要補充的。」瑞斯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他的表情依舊非常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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