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開機

說是要出發,其實之前的事情還多,李君閣和苗娃會後就直奔忘憂谷,準備著手油菜育秧事宜。

現在農大不少大學生在這裡搞科研,同時完成自己的學業,這部分人中有不少已經決定留下來,充實集團農科人才儲備。

開玩笑,哪裡還能找到比忘憂谷更優美更舒心的工作環境?!

所以現在吳志秋和林昭手底下不缺人,油菜春播的前期工作已經準備好了。

還是水稻旱育秧的設備產房和技術,不過種子換了而已。

其實李家溝人也吃不了那麼些油,綠色富硒菜籽油,也不一定就能作為高端食用油風行市場。

不過作為明年春天鮮花綠道的重要一環,油菜是必須種的。

李君閣和苗娃還是習慣性的動手,兩人和幾名大學生一起,用工控系統調配營養土,確定秧苗密度。

然後看著大學生們設定好澆水施肥補充紫外光等諸多程序之後,李君閣才返回家中。

接著就是準備東西,朱羽大弓,箭只,釣具;阿音的花弩,攀索,石球;跑山的各色工具,背包,藥箱;換洗衣物,調料,蔬菜,水果……林林總總一大堆。

等到阿音回來一看都樂了:「二皮你這是要搬家嗎?」

李君閣整理了一大車東西歸置到猛禽上,還在考慮:「以前跑山那是苦中作樂,這回我們純享受。」

阿音似乎回憶起無人島上的時光,神情有些懷念,摟著李君閣的胳膊說道:「其實我們要是在島上,現在也過上這樣的生活了……」

李君閣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說道:「人是社會的動物,不可能真的兩個人過一輩子不和外邊接觸的,那樣就又該出毛病了。」

阿音說道:「嗯,那你去吧,明天我們參加完開機儀式就出發。」

次日清晨,《幹將》開機儀式在祠堂前舉行。

不過石鶴老頭已經溜了,因此這場儀式就由果山師傅來主持。

果山師傅內心其實也是拒絕的,只同意給司星准弄佛家儀式,至於禮拜老團魚蛤蟆仙,最終司星准只能把藥師叔抓了回來。

一場開機儀式,拜完佛祖拜妖精,弄得不倫不類,李君閣倒是看得挺開心,和四爺爺在那邊嘀咕:「這二准好玩呢,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迷信起來這麼要命,問題是迷啥不行迷妖精!」

四爺爺不置可否:「嗯,搞影視劇的人,不是要善於角色變化嗎?說起來還真扯得上關係,所有狐狸精都是好演員……」

李君閣這裡都要笑噴了,不過李建德和張淑芬老兩口就看得糾結萬分了,心裡怎麼想怎麼沒底。

自家丫頭實在是太讓人操心了,以前吧,不愛學習喜歡畫畫,就沒指望過她能大出息。

讓她學護士,結果她背著家裡人考了個美術學院,要拿畫畫當飯吃!

進了美術學院吧,指望著她以後回來給皮娃幫襯幫襯,這輩子也就不好不壞地過,結果她又偷偷跟那二不掛五的司星准好上了。

好上就好上吧,那小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拿得出手的就一張臉,不過秋丫頭喜歡那也沒辦法,以後自己操心一點,管緊一點,也行啊。

結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小子拍了篾匠,聽說就拿了外國一個什麼獎,呵呵呵,獎是什麼鬼,能當飯吃?

算了,不掙錢就不掙錢吧,皮娃把民宿搞起來了,我們把民宿伺弄好了,也算給兩個小的搞一份家底,以後有房子住,吃喝不愁,這就算日子過出花兒了,還想咋地?

這就是為兒女操心的命喲……

然後,然後到了今年,先是一部劇,聽說這小子一把撈了四億多,分完都有兩億多。

億!這種結算單位,李家溝有史以來,能用上的,恐怕只有倉里的米,河裡的魚!

嚇死先人咧!

然而竟然還沒完,聽說電影又撈了四十多個億,分完他還有十多億!

加起來十四個億!也就是說如果小准哪天得了神經病,硬要給全國人民一人一塊錢,給完他兜里剩的錢都還能買下全村的民宿!

這完全打亂了事先設計好的未來生活遠景規劃啊!兩個小的這是打死不按老人的常理出牌啊!

然後問題來啦。

糖配醋,蒜配姜,扁擔配籮筐!

以前總覺得這小子配自家女兒還差點,涵秋可能會受些累,受些委屈,可現在咋整?

每次鄉親們跟自己道喜,說涵秋有眼光,找了個英俊又多金的好女婿,自己這裡臉上笑嘻嘻,心裡邊揪得那叫一個緊喲!

雖然這小子還跟以前一個樣子,一樣的不通禮數大大咧咧,可看對自己還是打心裡尊敬的。

然而,然而自己,怎麼就還是一晚一晚的睡不著呢……

偷眼看著在祠堂門口樂不可支的李君閣,這門親到底成得成不得,怕是還得找皮娃拿捏拿捏才行喲……

李君閣倒是完全沒有想到這些,他現在正在觀摩開機儀式的最後一步,拍第一場戲。

戲是在吳宮裡拍的,是公子光刺殺王僚成功後登位,群臣內心雖不滿但不敢言,然後季札當先出列尊他為王的場景。

飾演季札的老焦,那是頂級老戲骨,雖然在電影裡邊出場不多,但是戲份非常重要。

季札講劍,會引齣電影的開篇,然後尊闔閭為王,是影片的重大轉折。

先君兄長間禮讓孝悌的吳國,終於演變子侄之間血腥功利的吳國,然而為了吳國的穩定,季札不得不出來承認這個君王。

老焦將季札內心的痛苦,憂慮,嘆息,無奈,矛盾,希望,勸誡,感傷……如此複雜的情緒完全表演了出來。

為了吳國的將來,季札和闔閭之間展開了一場簡短隱晦的利義之辨。

季札輸了,闔閭雄才大略,正是壯心激越之時,表面尊敬實則暗含譏諷。

最後季札長嘆一聲,老淚縱橫,晃晃悠悠地跪倒:「吾王神武,請受老臣一拜……」

……

等到司星准喊了一聲「卡」,李君閣不由自主走上前去,雙目含淚拉著著老焦的手:「先生莫憂,君之賢德如日月行空,青史昭昭讓人景仰千年。」

「離你不遠就有一個懂你的人。他叫孔丘,相傳他的唯一手書,便是您墓前『嗚呼有吳延陵君子之墓』十個字,被後世人稱為『十字碑』,我們都能理解您的心情……」

老焦莫名其妙,看著老陳:「這誰呀?」

老陳說道:「他叫皮娃……嗐!這是進戲太深還沒出來呢!不過這不怪他,焦老師您確實演得太棒了!就是不知道有多少觀眾能讀懂。」

老焦也皺眉:「是有這層顧慮,要是不了解季札背景的觀眾,怕是看不明白這樣的情緒。」

倒是司星准大大咧咧:「焦老師不用擔心,現在的觀眾也不是等閑,你看你面前這鄉下孩子,不就讀懂了你的表演嗎,怕啥?!」

老焦自己先撲哧一聲笑了:「知道『十字碑』的鄉下孩子,你再給我找一個出來?皮娃是吧,不錯不錯,我現在知道老陳讚不絕口的『禮儀之鄉』是什麼意思了。」

司星准開始往外趕李君閣:「開機結束了,趕緊走,別耽誤我出活!不是還要去度蜜月嗎?」

一句話讓李君閣立馬齣戲:「哎喲對喲,那我得走了,有事情找你嫂子,要不找大伯四爺爺都行!」

說完對老陳老焦拱手:「兩位老師再見,這戲實在讓人看得太過癮了!今天盒飯加雞腿……」

老焦看著李君閣拉著阿音遠去的背影忍俊不禁:「這娃一直就這麼……呃,真性情?」

老陳樂道:「哎喲您老說得真客氣!他就是一個二不掛五,不過李家溝的雞腿倒真是不錯滴……」

……

送阿音和李君閣的人也不少,兩人和大家一一告別,帶著白大它們八條狗,還有金毛麻頭上了船,李君閣鑽進船艙,朝洗腳溪駛去。

阿音安撫好興奮得都快不像樣子的八條狗,然後帶著筆記本電腦也進了駕駛艙,打開筆記本處理公務。

李君閣就嘆氣:「你就不能休息一會兒?」

阿音笑道:「反正也是閑著,看你開船就是休息了。」

李君閣說道:「今天就不停了啊,大腳板石下游的河面我們常來,這次直接進入沒去過的河段。」

阿音說道:「那可要小心些,要是擱淺了還要慶國哥來拉那才叫丟人。」

李君閣哈哈大笑:「還能犯那錯誤!這船帶聲納的,不過現在不著急開,也不知道小灰他們跟來沒,要是在附近的話,聲納一開估計它們都得瞎。」

接下來兩人話就少了下來,艙室里只聽見阿音敲擊鍵盤的聲音。

洗腳溪是五溪河的主幹道,不過類似早先通往李家溝的村村通公路,是一條斷頭路,除了忘年號,沿途完全沒有行跡。

這樣的地方,現在在中國也不多了,只有秦嶺,青海,西藏,新疆,三峽,雲貴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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