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紅毛狗

這兩天兩個教授一直在研究桃花瘴的問題,到現在還沒有眉目。

眼看著要開始轉上山路,李教授遺憾地抬起頭,望向獨龍溪上遊說道:「還真是遺憾啊……」

丁教授說道:「老李,反正還要在李家溝呆很久,等考察完你再來一趟唄!」

李君閣說道:「說起這個,《走近科學》欄目應該感興趣吧?要不等回村我給央視張老師打個電話,問問他有沒有意思來拍一期節目,你們順便把這個問題給破解了,跟著他們連吃帶玩加解謎,也挺巴適啊!」

老李打趣道:「喲!皮娃你認識的人不少啊!怎麼連央視都有關係?」

李君閣說道:「嗐!我李家溝出了個大團魚,村民們神神叨叨的信迷信,結果把央視給招來拍了一期《走近科學》,破解老團魚之謎。」

說完繪聲繪色將老團魚的傳說和央視節目跟幾人一講,笑得幾人前仰後合。

獵戶叔也笑道:「別說,那張老師挺能整,連我這麼膽大的人,都看得後背脊骨發毛,哈哈哈!」

李君閣笑道:「老團魚差不多也該醒了,等我們考察完,回去也該能看到了。」

一行人開始說說笑笑轉上山路。

河谷上去是一個陡坡,過了陡坡,穿過一片小箭竹林子,便是一條爪子形狀的山脈,一行人的位置正在無名指的指尖位置。

沿著山脊往上走,獵戶叔跟李君閣開始找尋野獸的痕迹。

很快便在陽坡上發現一片被踩壓滾刨過的草地。

一群人蹲下來,獵戶叔說道:「有三隻野豬從這裡上去了,一公兩母,公的兩百來斤,母的有百把斤。應該是回蜀山的,這下方便了,我們就跟著走吧。」

說完對唯唯笑道:「前幾天唯唯沒有過癮,從現在開始可得仔細點了,隨時會出現想不到的野物。」

沿著爪子山無名指走到手背一處地方,獵戶叔說道:「這裡是野物回山幾條獸路匯合的地方,如果要安攝像機,這裡是個好位置。」

找周圍看了看,來到一棵粗壯的櫟樹旁說道:「看,這裡有野豬剮蹭過的痕迹,要不就把攝像機安這裡?」

李君閣將背包取下來,在櫟樹上裝上了一個攝像機。

山爪子手背上是一片草坡,草坡盡處是一片林子,林子外頭是一座懸崖的崖壁,野物不可能從這裡上去。

獵戶叔將李君閣叫過去商議了一下,決定沿著林子順著懸崖腳底往背風面走。

獸跡在林子邊上分了左右,但是還是往背風邊去的痕迹較多,而且體型比較大。

轉過坡面,獵戶叔帶著大家走了一段,蹲下身來說道:「總算找到了。」

唯唯好奇地問道:「獵戶叔,你在找啥?」

獵戶叔拿黃荊棍指了指地下幾個陳舊的腳印,李君閣探頭過去,只見地上的腳印像狗的爪子,步間距離不大,體型應該比白大它們還小。

獵戶叔說道:「紅毛狗,運氣好我們還能撿肉吃。」

唯唯問道:「紅毛狗是啥?」

李君閣說道:「就是豺,山裡頭最兇險的野獸。」

獵戶叔說道:「這紅毛狗單只的不可怕,一旦成了群,那是黑熊都要繞著走的,這玩意兒簡直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皮娃,從今晚起,弄吃的要遠離營地了。」

李君閣鄭重的點點頭。

唯唯說道:「我們東北,把狼傳的神乎其神的,豺比狐狸大不了多少吧?還能跟狼比?」

李君閣笑道:「『豺狼當道,安問狐狸』,這倆貨跟狐狸就不是一個級別的,而且豺狼豺狼,豺還排在狼的前頭,主要是這傢伙戰法太猥瑣了,很有我中國人兵法里兵不厭詐的味道。」

獵戶叔也笑道:「皮娃這話說得太有道理了,唯唯,如果你獨自一人在野外看到了一隻豺,那你就要小心了,一般它是故意讓你看見的,起碼還有三隻,躲在你的兩側和身後,而發起進攻的那隻,永遠不會是你看到的那隻。」

唯唯笑道:「哎呀這傢伙這麼陰險!嗯,跟二皮差不多!」

李君閣笑道:「喂!不帶這麼引申啊!狼主要生活在草原,林下,嗯,要拿比喻來說的話,狼有點像蒙古騎兵,喜歡使用圍追吊尾等輕騎兵戰術,把獵物拖住拖死。」

「豺有點像猥瑣流的叢林特種兵,能爬坡,能鑽林子,小樹也能上。從不單獨出動,永遠以多打少,從不強攻正面,永遠只攻擊排泄孔,眼睛,耳朵,嘴唇等弱點。反正就是怎麼讓你不爽怎麼來,哈哈哈哈!」

獵戶叔也笑了,說道:「豺的性子三個詞就能搞定:一是兇殘,一群豺里公多母少,不打獵的時候,就自己跟自己干,經常相互咬得血糊糊的,有時候連耳朵都要咬下來。」

「二是靈活,三四米高的牆,五六米寬的溝,對它們來說都不是事兒!」

「三是機警多疑,除了圍獵集合前叫幾聲外,平時都安安靜靜;而一有風吹草動,他們判斷自己干不過的,多大誘惑都會果斷放棄,然後立馬跑掉。」

李君閣說道:「不過在這山裡,一旦豺群達到十頭以上,那就基本橫著走了。」

獵戶叔點頭道:「嗯,我見過一隻小黑熊崽子獵到一隻獐子,結果楞給一群豺攆到了大樹上不敢下來,等豺吃飽閃了,才慢吞吞下來撿渣子。」

「不過我們跑山人還挺喜歡它的,因為它喜歡吃動物內臟,大獵物經常是被掏空了腔子,肉還給我們留著。」

說完指著腳印道:「這腳印有點老,說明它們已經提前一個月在獵物回山的路上潛伏下來了,就等著這個段時間打牙祭呢。這群鬼東西,精明著呢!」

大家繞過懸崖,沿著山的側脊繼續向上,唯唯問道:「這豺這麼凶?會傷人嗎?」

獵戶叔笑道:「通常不會,一般有自衛能力的野物,只有被人傷過後再遇到人,才會先下手為強。」

「每個豺群都一個豺王,所有豺都聽豺王指揮,但這種控制是強迫性的,豺王的地位時刻被群內其它公豺威脅著。」

李君閣也介面說到:「唯唯你想,如果豺王要指揮豺群傷人,那它之前就得被人傷過,可如果它被人傷過,豺性兇殘,帶傷的豺王回到豺群,立刻就會被其它公豺取而代之,如何還能保住豺王的地位?」

「只有出現一個被人傷過之後還能繼續做豺王的頭領,豺群才有可能在它帶領下攻擊人。不過這種可能性,幾乎沒有。」

「如果是單只的豺,根本沒辦法與人抗衡,一根黃荊棍都可以搞定,那就更不用擔心了。」

說完笑道:「唯唯,自然界里,沒有比人更兇殘的動物了,基本上所有動物都是躲著我們走的。」

一行人都默默地點了點頭。

又前行了一段,懸崖消失在身後,不過坡度還是很陡,進入了一片廣袤的原生林。

地上是蕨類,灌木,野草,苔蘚組成的植被,喬木有皂角,構樹,桉樹,槐樹等常見樹種,還有比較少見的紅桕,油桐,漆樹,白茶等。

李教授看得嘆為觀止,說道:「這哪裡是原生林啊,簡直是一個經濟林了,哈哈哈,能賣錢的東西真不少!」

來到林邊,開始出現水聲,面前是一條深澗。

澗水清澈,從一行人身下四五米深的溝壑下流過。

對面是陽坡,陽坡上生長一片奇特的喬木,從澗底沿著山崖往上分布,高的有十幾米,不下三四十棵。

喬木深灰的樹皮部分從樹榦上脫落下來,跟梧桐樹的樹皮有點類似,葉子是卵型帶尖,隔老遠看不太真切,不過樹上的綠葉間有很多小花,每朵花一邊一個尖尖的白色小花瓣,護著中間一個小小的果子。

獵戶叔叫眾人停下,將唯唯喊上來,說道:「唯唯,看,那邊鴿子樹上停著幾個銀雞。」

果然,對面白色小花和綠色闊葉間的樹枝上,還停著十來只雞,頂上一隻大雞,兩頰雙腿艷紅,頭頂,後頸,前頸,腹部,大腿,都是純黑色的羽毛,側頸雪白,翅膀後背都是潔白的底色上襯著細細的V字黑紋,尾羽很發達,不像錦雞和雉雞是長長的幾根,而是又長又多的一蓬,靠近身子的部位還有些黑紋,越往尾尖越白,整個漂亮得不行。

除了這隻大的,還有三隻同樣顏色的小個頭一些的,剩下的就都是棕色的母雞了。

唯唯高興壞了,蹲下身開始換長焦鏡頭:「嘿嘿,白鷳,可算是逮到了!上次一個沒見著,這次一來就是一大群!」

這群白鷳都是飽食之後上樹剔羽休息曬太陽的,見著對面來人也不怕,似乎知道隔著山澗一行人過不去,在陽光下自在地修理著羽毛,幾個小公雞偶爾還鬥上幾嘴。只有大公雞見到來人的初期「嘰咯咯」地叫了幾聲以示警告。

陽光正好,唯唯這下拍爽了,快門聲咔嚓咔嚓響個不停。

丁教授跟李教授也覺得這場面難得,於是跟著拍了幾張。

只是丁教授拍完後,將照片在相機鏡框中放大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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