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命神器 第0610章 明白鬼

「跳蕩軍?」

眾人聞言都是一喜,吳銘道:「莫非公子早有安排?」

郭安也道:「少帥,我們是不是應該去搶奪城門放下弔橋,以便玉冠將軍的人馬能夠入堡助戰?」

薛紹笑道:「城門固然是要奪的,但是玉冠將軍早就在城裡了!」

「哦?!」眾皆驚異。

「不必多說了!」薛紹大喝了一聲,「將令——」

「諾!」全體肅然,抱拳聽令。

「郭安,率你的兄弟們去奪了城門放下弔橋,一旦開打自會有兵馬接應於你。」薛紹道,「吳銘,隨我來!」

「是——」

眾人領了將令,很快分作兩路奔了開去。郭安帶著斥侯們如同風捲殘雲一般奔向堡壘門口,薛紹則是和吳銘一同拐進了小巷,七彎八拐的鑽進了民房巷陌之間。

這時,堡南已然爆發了激戰。

張仁願按照薛紹吩咐的那樣,見堡內的三千爪牙全副武裝的開始集結之時,就在糧囤那裡放起了火。火一起,張仁願驚喜的發現身邊居然湧出好多的袍澤——全是跳蕩軍的將士,張仁願居然不知道他們何時潛伏進來的!

柳淵親自前來清點人馬來做大戰準備,不料人馬尚未集結完畢就被一場大火給打亂了。

南囤糧倉是柳淵的命根子,他連忙派親信子侄率一半人馬前去救應。可是他的人馬還沒有趕到南囤糧倉,就迎面撞到了一支由布衣腳夫組成的奇怪騎兵,人數約在百餘。

為首一人,就是張仁願。

二話不說,他挺著一竿馬槊就率先對著柳家的人馬衝殺了進去。柳家養的這些門客爪牙們平日里囂張慣了,哪會將區區的腳夫放在眼裡?於是厲聲呼喝的迎戰上去,本以為手到擒來,不料他們的頭領剛一交手就被張仁願的大馬槊穿胸而過,死了個透心涼。

柳家爪牙們大驚,這頭領可是三千門客當中武藝最為高強的,竟不能在這個「腳夫」面前走過一招?

稍一愣神,張仁願和他身後的腳夫們個個殺氣四射的刀槍並起,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已經結果了十幾人性命!

柳家爪牙們這才意識到,對方絕對不是普通的腳夫!——區區百餘人,竟能有如此強悍的戰鬥力!

「趕緊鳴鑼示警,請求援助!」

「噹噹當的」一片鑼聲響起,把稍遠處的柳淵等人嚇了一跳。

「一千多人前去救火,還能出岔子嗎?」柳淵心中驚疑不定,既想前去助戰又想去捉拿薛紹,一時進退兩難。

正在這時,約有三百餘騎主動靠近了柳家校場。那些騎士個個衣衫襤褸乍一眼看來就是極為普通的苦力腳夫,但是每個人都是精神十足殺氣凌厲,如同一把把即將出鞘的殺人寶劍。

為首一人,手裡提著一柄長達丈許的恐怖兵器——方天畫戟!

三百餘人,竟似千軍萬馬一般散發出極其強烈的殺意氣場,當場就將柳淵這一千多號人都給鎮住了!

柳淵瞪大了眼睛看著那竿方天畫戟,一股寒意彷彿是從骨髓里冒了出來,禁不住讓他嘴唇都在哆嗦,「你、你是何人?」

方天畫戟斜斜的舉了起來,戟尖正指著柳淵,宛如平地驚雷的響起四個字來——

「下馬受縛!」

有如實質的殺氣讓柳淵頓感呼吸不暢渾身發寒,竟連座下的馬兒也驚慌的後退了兩步,鬃毛都要豎起來了。

「伯、伯爵,世間能用方天畫戟的人絕對只在鳳毛麟角,此、此人應該是薛紹座下的第一猛將……薛、薛楚玉!!」旁邊一人,舌唇發抖的提醒柳淵。

「薛楚玉?」柳淵直輪眼珠子,「我怎麼沒聽說過?」

「井底之蛙,還不投降?!」薛楚玉怒聲一厲喝,柳淵和他身邊的一圈兒門客如同是被一張無形的大手掌給推了一把,整齊的往後退了數步。他們的隊伍本就排列不甚整齊,前方人馬擅自一退便導致後方的隊形大亂。

上千人馬頓時一陣騷動,極為驚慌失措。

「上、上!」柳淵心裡恐懼之極,死死勒住馬韁生怕馬兒不聽使喚的亂跑,驚慌叫道,「不過兩三百人,我等數倍於之——殺了他們!」

柳淵生怕這些花錢雇來的門客不聽話,又大聲加了一句,「殺一人,賞錢一百貫!殺了那個使方天畫戟的,賞五百貫!」

「吼——」

人為財死,何況是這些為錢而來的綠林僱傭兵?上千爪牙一聽有重賞頓時來了興趣,紛紛抖擻精神就要衝殺上來。

薛楚玉悶哼一聲,「五百貫?薛某竟然如此便宜!」

聲音未畢,馬如疾電人如狡龍,薛楚玉獨自一人殺向了柳淵!

薛楚玉身邊的人將手中的馬槊整齊劃一的斜下四十五度指著地面,槊尖如同用精準的尺子丈量過一樣,排成一條筆直森冷的直線。

未得衝鋒之號令,他們紋絲未動!

「咔嚓嚓——」

一片清脆的砍殺之聲響起,瞬時間颳起了一陣血雨腥風,只見人頭與肢體亂飛,鮮血如六月暴雨一般傾盆而下。

一招!

只一招,方天畫戟砍殺了三名門客,還生生的斬斷了一匹馬的脖子!

一招用畢,薛楚玉挺舉著血淋淋的方天畫戟問柳淵,「但憑此戟,薛某的身價可否再加一點?」

他身前所有的門客整齊後退,個個一臉刷白渾身發抖。

柳淵只覺渾身一軟差點就從馬背上摔了下來,「你、你……是人是鬼?!」

……

薛紹和吳銘在巷陌之間穿行了良久,居然一個追兵也沒有碰到。作為一名斥侯,吳銘頗有一些驚訝薛紹選取的路徑怎會如此的刁鑽?

二人騎著馬停在了石廟外,正是那一日薛紹見過徐長青的地方。吳銘發現,牛奔正在那裡升了一堆火,烤著一隻羊。

「嘿嘿,公子來了?」牛奔見到薛紹連連怪笑,「羊就快烤好了!」

「挺好。」薛紹跳下馬來,從懷裡拿出一個長筒狀的物什,手中一抽將它拉長了半截,然後一隻眼睛對著裡面看了起來。

「公子,這是何物?」吳銘很好奇。

「你來看看。」薛紹將東西遞給了吳銘,笑道,「不瞞你說,我就是來這裡試驗一下我剛剛製成的新玩藝兒!」

吳銘好奇的接過望遠鏡,比划了好幾下才找准了方法看過去。薛紹伸出手幫他扶了扶比正方位,吳銘當場驚道:「奇哉怪也!我竟然看到數里之外的校場之上,薛楚玉正在戰鬥——宛在眼前!」

「這東西不錯吧?」薛紹笑道,「近日無事,我便用道觀里煉丹得出的玻璃水晶,製成了這枚單筒望遠鏡。若是好用,以後大可以多加生產然後給將軍和斥侯配備。」

「公子果然巧思,這真是好東西!」吳銘驚嘆不已,「如此說來,還有雙筒的?」

「雙筒的複雜一些,想必還要一些時日方能研製而成。」薛紹笑呵呵的坐了下來,牛奔就遞上了一盤切好的羊肉,還遞上了琥珀色的新釀果酒。

吳銘對那個望眼鏡蒙生了極大的興趣,拿著把玩個不停,四處瞭望。

「吳大師,喝一杯!」薛紹笑道,「我們來放鬆和慶祝一下!」

「樂意奉陪!」吳銘微然一笑,「公子智珠在握鋪排緊密,柳淵想必插翅難飛!」

……

已經百年不知兵弋的鴻雲堡上萬百姓,因為突然發生的這場戰鬥嚇了個夠嗆。好在戰鬥並沒有持續多久,柳家的家丁也罷,花錢雇來的綠林打手也好,在精銳跳蕩軍和斥侯們的面前,他們就像是毛都還沒有長齊的乳臭孩童,根本就是不堪一擊。

尤其是郭安等人強攻城門放下弔橋之後,還有綏州刺史吳彥章率領的綏州府兵攻入堡中,另有朔方軍大將阿史那忠節率領一千鐵騎入堡助戰,局面很快就發生了壓倒性的逆轉。

柳淵一敗塗地,他本人更是被薛楚玉生擒了起來,直接被方天畫戟挑在了戟尖,懸空四腳亂踏的被帶到了薛紹面前。

「殺雞用了宰牛刀。」薛紹正怡然自得的坐著吃肉喝酒,這時起了身來笑道,「對不住了,兄弟!」

薛楚玉痛快的展顏一笑,方天畫戟微微一抖撩破了柳淵華麗的貂衣厚裘,將他扔到了地上。

柳淵彷彿已是徹底嚇傻了,只知道趴在地上瞪著一雙眼睛怔怔的看著薛紹,渾身篩糠似的發抖。

「柳淵,區區一個世襲的伯爵,竟敢舉兵謀反。」薛紹雙手負剪站到柳淵面前,說道:「事到如今,你有何話說?」

「還不都是被你逼的?」柳淵即恨又怕,咬牙道:「我若不動手你就會放過我嗎?與其都是死,還不如放手一搏拉人墊背!」

「你說得沒錯。他若不動手,我也會在今天主動動手。區別只是在於,善後之事會要麻煩一些。」薛紹淡淡地說道。

「我與你有何怨仇,你竟要如此斬盡殺絕?」柳淵自知必死,索性豁開了膽子怒聲叫道,「我不就是賣了一些糧草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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