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宿世姻緣 第0070章 公主駕到

薛紹當然不會像妖兒說的那樣,等著裴行儉去「拜見」他。

禮不下庶人。但是,如果出身聞喜裴氏、人稱儒將之雄、身兼文武三品的裴行儉也算是「庶人」的話,那天下就沒有仕大夫和貴族可言了。

薛紹起了魚竿提著小馬札走到了裴行儉面前,點頭微笑,「小婢失禮,長者勿怪。」

裴行儉站起了身來笑呵呵的道:「相請不如偶遇,就請公子和老夫一同垂釣吧!」

「多謝!」

薛紹在離裴行儉三步之外的地方下鉤,垂釣。

有薛紹在旁邊,妖兒可就不敢那麼放肆了,乖乖的蹲在了一邊玩蚯蚓去了。

「不知公子高姓,郡望何處?」裴行儉問道。

薛紹放下魚竿拱了拱手,「在下,汾陰薛紹。」

裴行儉面不改色的點了點頭,可是站在一旁的那個青年眼神稍微變了一變。

縱然不是所有人都認識薛紹,但是「汾陰」這個郡望,現如今天下沒有人不知道。

「這麼說,你就是二聖欽定的那個備選駙馬嘍?」裴行儉笑呵呵的道。

薛紹笑著點了點頭,「是有這麼一回事。但,一切還沒有定論。」

「河東薛氏,家世昌盛名仕輩出啊!」裴行儉手執魚竿雙眼微眯的看著微波瀲艷的水面,如同閑話家常一般地說道,「老夫與令尊薛駙馬,當年也算略有交情。」

「哦?」這倒是出乎薛紹預料的之外,他拱了下手,「既是先父的友人,便是在下的長輩了。」

「嗚……原來長者不是漁夫,倒是當大官的人!」妖兒有點害怕的瑟縮起來,藏在了薛紹的身邊,瞪圓了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怯怯的看著裴行儉。

「哈哈!小姑娘,你別害怕!」裴行儉笑道,「我現在只是一個江邊垂釣的老頭兒,一會兒還要教你離騷呢!」

「我可不敢,神仙哥哥會罵我的!」妖兒撇了撇嘴小聲的道。

「求學是好事,公子為何要罵你呢?」裴行儉笑眯眯的道,「更何況咱們可是早就說好了的,老夫既然吃你的糖又吃了大肉饅頭,豈能白吃一氣啊?」

「哈哈!」三人都笑了起來。

妖兒小聲的怯怯的道:「神仙哥哥,可以嗎?」

「當然可以。」薛紹微笑道,「長者學識淵博,連我也想請他賜教一二。他老人家肯主動教你《離騷》,當屬你的福份。」

妖兒眨了眨眼睛,「那、那不如讓長者教授神仙哥哥好了,神仙哥哥再教給我!那樣,我們兩個人不是都學會了嗎?」

「哈哈!這小丫頭真是聰明得緊哪!」裴行儉撫髯大笑起來。

「妖兒,你去那一邊玩泥巴好了!」薛紹搖頭笑了笑。

「噢!」妖兒乖巧的走了。

「小婢無禮,長者勿怪。」薛紹道。

裴行儉看著稍遠處妖兒纖步的背影,笑呵呵的道:「老夫有些年頭沒有見過這麼天真可愛又聰明伶俐的小姑娘了。真是喜歡得緊哪!」

旁邊那青年道:「既然明公喜歡,不如將這小婢買過來?」

明公,大唐時代的官員對上峰長官的一個較為普遍的尊稱。青年顯然很有分寸很守規矩,沒有說出裴行儉的官職和身份。

「君子豈能奪人所愛?」裴行儉稍稍提高了一點聲音。

「是。」青年謙恭的應了一聲,站在一旁不說話了。

薛紹聽出來了,這一老一少是在唱雙簧,無非就是想讓我主動讓出妖兒。看來裴行儉還真是挺喜歡妖兒。

「實不相瞞,妖兒只是我收養來的一個流民孤兒。」薛紹說道,「但是我已經將她轉為良籍了」

既然是良民,當然就不能被肆意的買賣與送人了。薛紹這算是提出了婉拒,也不會讓對方感覺特別難堪。

「流民孤兒?」裴行儉略感興趣,「她有何來歷?」

薛紹便將妖兒的來歷簡要的說了說,當然,沒提自己出手殺了四個流氓的事情,也沒提妖兒非凡的學習與記憶能力。

「想不到這麼天真可愛的小姑娘,卻有這樣凄苦的身世。」裴行儉輕撫須髯的點了點頭,「歸作良人,做得很對啊!薛公子真有一副菩薩心腸。」

「舉手之勞。」薛紹微然笑了一笑。

「對了,昨日公子和妖兒用一種敲擊木屐的方法來傳遞信息,老夫看了覺得頗為好玩與驚奇。」裴行儉切入了正題,「不知薛公子,可否賜教?」

「賜教不敢當,長者有問,在下必然知無不言。」薛紹淡然的微笑道,「其實,這只是我閑來無聊了逗妖兒玩的一個小遊戲。」

小遊戲?……裴行儉和青年的臉色好像窘了一窘。

薛紹用妖兒逗玩蚯蚓的那根小樹枝,在河邊泥軟的沙泥上畫出了一些格子,一邊講解道:「長者請看,我就用這樣的方法將不同的字錄入這些九九方格之中……」

裴行儉和那青年都圍在了薛紹的身邊,十分好奇且認真的聽薛紹講解「藍田秘密」。

裴行儉可是大聰明人,薛紹也算是講解得十分的透徹。聽他一說完,裴行儉就雙眼發亮的連連點頭,「薛公子巧思,真令老夫佩服!」

薛紹扔掉了小樹枝拍了拍手,笑道:「長者莫非是想將這一套藍田秘碼的編譯方法,用于軍事信息的傳遞?」

裴行儉和那青年對視一眼,表情當中都露出了一絲異訝。

「薛公子好眼力。」裴行儉道,「老夫失禮,還沒有向公子通傳姓名。薛公子何以得知我二人是武夫?」

「就憑他腰上那把刀。」薛紹微笑,「那應該是一把上過陣殺過敵,飲血無數的殺人快刀!」

青年下意識的伸手握住了刀柄,雙眼略微一眯,「好眼力。」

裴行儉則是不以為意笑呵呵的點頭,「老夫,聞喜裴行儉。」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裴尚書,在下失敬了!」薛紹拱手來拜。

「不必多禮。」裴行儉笑呵呵的道,「你我二人既然是相遇在曲江濱岸,就當彼此都是江邊垂釣的漁夫好了!」

那青年忙道:「尚書真能說笑,漁夫可是賤籍之人啊!」

裴行儉和薛紹則是不以為意的哈哈直笑。青年很納悶,這有什麼好笑的?一個皇親國戚一個當朝三品,冒充賤籍漁夫很好玩嗎?

薛紹很想告訴他,漁夫如果冒充仕族肯定沒有好果子吃;但仕族偶爾冒充一下漁夫,還真是挺好玩的!

「薛公子既然看出了老夫的用意,老夫也就不隱瞞了。」裴行儉道,「不知薛公子可否將這一套『藍田秘碼』傾囊相授?老夫求之若渴!」

「些許雕蟲小技,尚書若是看得起,在下一定和盤托出,如實相告。」薛紹道,「如果此法能用于軍事,能給我大唐的軍隊帶來一點益處,在下是求之不得。軍威則國強,國強則民安,軍隊可是我們所有人的守護神哪!」

裴行儉眼睛一亮,「薛公子不愧是出身於名門大族的赤子,心繫社稷忠心為國。老夫佩服!」

「哪裡。」薛紹笑道,「我一向不學無術紈絝輕佻,為國為民是絕對談不上的。頂多只能算是——心系軍武。」

「哦?」裴行儉很詫異,「薛公子天潢貴胄出身書香門第,怎會心系軍武?」

薛紹呵呵的笑,「這可就說來話長了。」

……

月奴費了好大功夫穿上了一件文胸,再穿上了束身的胡服,感覺有點不太習慣,不停的在胸口和腋下這些地方摸來掖去。

虞紅葉在一旁看著吃吃的偷笑。

「你賊笑什麼?」月奴點羞憤,臉有點紅,「好似,還是緊了一點!」

「只能說,你的胸太大了!」虞紅葉幸災樂禍地笑道,「還好我此前專門給你量過尺寸。雖然穿上了會感覺稍有一點緊,但穿兩天就習慣了。」

「那我穿兩天試試。」月奴在自己胸前拍了幾下,又跳了幾下,胸前好一陣波濤洶湧。

虞紅葉掩著嘴,笑得東倒西歪。

月奴也嘿嘿的笑,「是不錯!以往為免行動不便我總是用抹胸把胸部緊緊的纏著,一天下來胸口漲悶得緊,有時睡下了都疼。這文胸很好,既不會勒著人,也不會胡亂跳動的丟人現眼!」

「而且呀,看起來更大了!」虞紅葉暖昧地笑道,「這天底下,估計沒男人能夠抵擋得住月奴姑娘的銷魂身段兒了!」

「胡說八道!」月奴好似有點難堪,紅著臉瞪了虞紅葉兩眼,「難道男人都只盯著女人胸前的兩團肉嗎?」

虞紅葉笑得更樂了,拍著手大笑不絕,「我就奇怪了,都是吃一樣米長大的人,月奴你的胸怎麼會這麼大?」

「我怎麼知道,你以為我願意嗎?」月奴很無辜很羞憤的把臉一板,「很多人都說我長得有幾分像胡人,興許就是這個原因吧!」

「興許?」虞紅葉好奇的眨了眨眼睛,「難道你還能不知道你父母是誰?」

月奴臉上的神色黯淡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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