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冬雪皚皚 第1107章 扎礱

衝出來的四條狗渾身金黃、小耳朵耷拉著,四條腿修長有力,一條尾巴短而粗壯,正是紅洋特產的水獵犬金短毛。另外還有一條金短毛待在門後,它似乎癱瘓了,只能趴在門口吼叫。

這些狗跑出來後也是汪汪汪的吼叫不停,狼大狼二率先發難沖它們撲了上去,將軍同樣撲了上去,不過不是撲向這四條狗,而是撲向狼大和狼二……

一條高大的漢子站在木屋門口,手裡舉著一把槍,雙管獵槍!

黑洞洞的槍口指著敖沐陽和楊樹勇兩人,讓兩人頓時就冷靜下來。

情況很混亂,混亂在將軍跟狼大狼二撕扯,而那大漢所屬的四條金短毛卻在周圍撲騰著汪汪叫,像是加油助威……

這他釀算是什麼事?!敖沐陽懵逼了!

從屋後繞出來的敖富貴叫道:「將軍,原來你他嗎的是個卧底!」

敖沐東則叫道:「狗屁,將軍肯定是看上這四條小母狗了,這狗東西,什麼玩意兒啊,龍頭你怎麼養的呀!」

大漢雙手穩穩的托著獵槍厲聲吼道:「卜諄動!卜諄動!聽我德,逗卜諄動!」

狗叫聲、狼嚎聲還有人的吼叫聲交雜在一起,搞得形勢越發混亂。

對方有狗有槍,自己處境危險,敖沐陽就舉起手道:「朋友,冷靜,冷靜!我們是周圍村民,周圍的村民,不是壞人,冷靜!」

「卜諄動!」大漢用怪異的腔調喊道。

敖沐陽指著眾人道:「都別動彈,都給我安靜。」

狼大狼二沒跟將軍真的撕咬,它們混在一起互相啃了兩口後,各自帶著一嘴毛跑回了敖沐陽身邊。

大漢看到它們三個後雙手不自覺的抖了抖,老敖的心也抖了抖:這種雙管獵槍他知道,十幾米開外沒什麼殺傷力,可十米之內近戰那絕對是無敵的,一槍打出來他們兩個人都得變成篩子!

還好,大漢雙手很穩,雖然稍微抖了一下,但沒有走火。

敖沐陽快速掃了大漢一眼,發現自己先前是印象流了,這不是大漢,而是個高大強壯的老頭,頭髮斑白、鬍鬚斑白,臉上好些地方長出了皺紋,恐怕得有六十歲了。

老頭身上穿了個大袍子,外面破破爛爛,而且像是兩件衣服給拼湊起來的一樣,有些地方貼著獸皮,有些地方還有暗紅痕迹——很像乾涸的血液!

龍德水哆嗦著嘴唇道:「老楊小敖,咱們不是碰上隱居山林多年的逃犯了吧?」

老頭卻是聽懂了他的話回頭給了他一個狠戾的眼神:「你悶食來抓握的?」

這下子連敖沐陽的心也開始哆嗦:真他釀是個逃犯?!

被人盯著,龍德水還沒種的舉起雙手,他趕緊說道:「不是不是,別誤會啊同志,我們是周圍村裡的漁民,就是前面,前面有些漁村你知道嗎?我們是老實巴交的漁民呀!」

老頭又厲聲道:「數的滿掂,沃有點不動。」

「我也不動,大家都不動。」龍德水點頭道。

楊樹勇不耐道:「瑪德智障,他是說他有點聽不懂,不是不動,他是讓你說的慢點。」

他畢竟當過兵,膽量更大。

清了清嗓子,楊樹勇主動開口,用緩慢的聲音說道:「老哥,我們不是警察,我們是漁民,不是來抓你的。」

老頭聽到『警察』兩字並沒有情緒波動,他點點頭道:「你悶食來趕神馬?」

「就是來山裡轉悠一下。」楊樹勇笑著解釋。

「狐說!」老頭眼睛一瞪,「騙人的,比盧遮那佛會割你的舌頭,挖你的眼睛,城發你!」

敖沐陽一聽,這兩句話說的倒是挺溜……

他又聽到老頭說『比盧遮那佛』,再看他的打扮和五官,這樣他便猛的醒悟過來:「啊,老哥,你是藏族同胞?」

老頭搖搖頭:「不時,沃食扎巴哇。」

琢磨了一下,他又不悅地說道:「你悶都碩沃悶是藏族,沃悶是古來的藏族部落,嗯,古老的藏族不撈……」

「阿爸,我們就是屬於藏族,扎礱人是藏族的分支。」一個小腦袋從木屋的小窗口探了出來,露出滿頭凌亂短髮,「叔叔,我阿爸剛才說,我們是古老的藏族部落,可那還是屬於藏族呀。」

看到小腦袋,老頭瞪眼道:「多瑪,會去。」

小腦袋並不怕這個面相嚴肅的老父親,他做了個鬼臉依然趴在窗口說道:「你漢語說的太不好了,我聽著難受。」

老頭用手擦了擦鼻子道:「沃悶不時喊人,喊人就會駢認!」

小腦袋孩子倔強的一梗脖子,說道:「誰說的?康老師就不騙人,文醫生也沒有騙人,他們就是好人,康老師說的對,哪裡都有好人,哪裡都有壞人。」

老頭嘟囔了一句話,敖沐陽沒有聽清,估計是藏語或者他們的部族土語。

小腦袋孩子笑著又想說什麼,結果他忽然臉色一白,接著支撐在窗台上的雙手捂著胸口縮身掉了回去。

老頭臉色一變,收起槍急匆匆往屋子裡走,他養的狗也先後跑進去,將軍遙望著它們一個勁的搖尾巴。

沒有了獵槍威脅,敖沐陽鬆了口氣,他先給了將軍腦袋一巴掌:「卧槽,你個狗日的現在是見了母狗忘了爹?」

將軍蹲坐在他身邊抬頭看著他,狗臉上的表情好像很糾結。

楊樹勇看著這座小木屋道:「是這個人偷伐的樹嗎?」

敖沐陽道:「肯定不是,他自己怎麼可能把那麼多樹給拖走?不過肯定跟他有關係,否則他的麻袋也不會丟在那裡。」

不多會,老頭抱著小孩出來。

敖沐陽看小孩臉色慘白、嘴唇發青,一個勁的縮著身子並且捂著胸口,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便立馬想到了曾經的朱朱,便問道:「這孩子心臟有問題?」

老頭陰沉著臉瞪了他一眼,把孩子擺正讓他曬太陽。

敖沐陽繼續問道:「他是不是心臟有問題?如果是的話,我可以給他治療。」

老頭又想瞪他,聽完他的話後,眼睛瞪得更大:「@#¥%&……」

他嘰里咕嚕說了好幾句話,敖沐陽一個字沒聽懂。

楊樹勇訕笑著問道:「老哥,你這是說外國話嗎?」

老頭反應過來,趕緊改成僵硬的漢語:「泥是深意?!」

敖沐陽大概琢磨了一下這句話,回答道:「你問我那話什麼意思是吧?我的意思是,這孩子是不是心臟有問題?這裡,心臟……」

老頭不耐地說道:「對,沃吻泥,泥是深意?」

敖沐陽恍然道:「噢噢,神醫啊?我不是,不過我有特效藥,專治心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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