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叩門驚 第2407章 還是舅舅靠譜

出了泰寧侯府,再次走過那個十字路口時,一個大漢從側面靠近。

辛老七看了他一眼,說道:「辛苦了。」

大漢笑道:「七哥說笑了。」

大漢沖著方醒拱手道:「姑爺,此事可還要小的盯著嗎?」

方醒笑道:「辛苦你的,大哥馬上要去邊牆巡查,你們肯定也得跟著去,回頭我讓人送些乾糧過去。」

這是隱晦的表示感謝,大漢聽了心中歡喜,就謝了。然後告退,悄然從側面走了。

這個大漢那天一箭逼退了追擊土豆的侯府家丁,真實身份卻是英國公府的家丁。

「我這個當爹的為了兒子的想法甘願躲著不出頭,連你們都不好出面,憋屈啊!回頭土豆那小子要是胡鬧,老子打斷他的腿!」

……

馮有為和土豆逃回馮家之後,知道了消息的趙氏和馮霖都有些慌了。

愁雲慘淡中,卻無人去問土豆先前打包票說能解決此事的話。

「怎麼辦?」

趙氏潑辣,但面對權貴也沒了辦法。

「夫君,要不去大理寺吧。」

「去幹什麼?」

馮有為面色慘白,一半是跑出來的,一半是絕望引發的。

趙氏說道:「豁出去鬧一場,當今陛下才免了一成糧稅,那話也傳出來了,就是心疼百姓的日子。咱們去鬧一場,侯府肯定就怕了,然後咱們再想辦法搬家,搬到遠些的地方去,讓他們找不著。」

這邊愁雲慘淡,馮霖在邊上問清了事情後,就說是去敲登聞鼓。

這姑娘是真的豁出去了,土豆急忙勸阻道:「這事你別急,陳家這是逼良為奴,只要他們敢,那就鬧,別怕。我告訴你,武學那些學員就是準備頂替那些武勛的,所以他們是過街老鼠,若不是他們在朝中不時發聲支持陛下,早就被棄了。」

這些朝中大事馮霖不知道,所以她只是搖頭,發狠想著怎麼去和陳家同歸於盡。

一個包子臉的女孩在兇狠的想著怎麼和仇家同歸於盡,那模樣看著是有些凶。

可在土豆的眼中,那些凶都是那個啥……

他想起了自家老爹讚美無憂的話:我萌噠噠的閨女喲!

於是他就說道:「別急,我會找人去打探消息。」

馮霖突然有些疲憊的看著他說道:「你回家吧,別來了,真的,回家吧。」

土豆被那疲憊的眼神給刺激到了,沮喪之餘,他回想著這兩次事件。

第一次如果他不在,最多是以馮家重新畫一幅畫為終結,但是馮霖大抵會被調戲。

而第二次就沒辦法了,陳家心狠手辣,想逼良為奴,看樣子還不是一時起意。

「我……你等著我!」

土豆急匆匆的出了馮家,正好遇到隔壁的李叔來馮家。

「這是被趕出來了?年輕人,別性子急,要慢慢的。」

李叔還在開玩笑,等進去看到那場景就問了情況,然後也是怒不可遏。

「那侯府當真以為自己就是律法嗎?」

李叔氣沖沖的道:「老馮你別怕,什麼狗屁的賭債,你沒簽字畫押誰敢說你欠過賭債?」

馮有為苦笑道:「當初侯府讓我簽了個保守秘密的契約,那紙……」

李叔明白了,一拍大腿道:「這是預先留了手腳啊!卧槽!畜生!」

馮有為絕望的道:「咱們平頭百姓哪弄的過侯府啊!哎!」

李叔也沒轍了,他獃獃站在那裡,這時外面衝進來一人,卻是馮霖的大哥馮祥。

馮祥大概是得了什麼消息,一進來就問道:「爹,他們說咱們家欠債了?」

馮有為哎了一聲,李叔說道:「是侯府想逼良為奴呢!」

馮祥一聽眼睛都紅了,轉身就走。

「哥!」

馮霖過去拉住他,馮祥回頭喝道:「朗朗乾坤,我就不信誰還能一手遮天了!放手!」

趙氏正在心亂如麻的時候,聞言就喊道:「回來!」

這個家裡馮有為是掙錢養家的慈父,而趙氏就是掌家的潑辣賢內助。

「娘,我去找幾個同窗到侯府鬧鬧,只要鬧大了侯府肯定不敢動手!」

「屁話!」

李叔和他家是通家之好,就罵道:「你懂個屁!那些學生哪敢去侯府鬧騰?敢的也是愣頭青,可你這樣坑自己的同窗也不內疚?」

「再說你鬧有何用?官府聽你的還是聽侯府的?你說侯府坑人,可你家就是平頭百姓,坑你們幹啥?」

李叔恨鐵不成鋼的道:「讀書讀傻了不成?這等事要等他們先動手,否則他們沒動手你就去鬧,鬧什麼?」

馮祥一愣,就看向了馮有為。

馮有為點點頭:「你李叔說的對,你別管這事,好生看著你妹妹和你娘。」

一種叫做天塌下來的壓力和絕望降臨了這個普通人家。

「爹,那人說去打探呢!」

馮霖想起了土豆的話,就得這人雖然呆傻了些,但是卻很有原則,不畏懼權貴。

馮有為想起先前土豆帶著自己一路逃出來的情況,說道:「那年輕人不錯,先前若非是有他在,為父怕是要簽下那個賣身契了!」

馮祥問了土豆的事,就皺眉道:「爹,還是我那些同窗靠譜,那人都跑了,可見是怕了。至於說去打探,那只是託詞。」

……

土豆沒回家,而是急匆匆的跑去找到了還在家的張輔。

張輔已經準備停當了,就等著時間一到出發。

這一次出去得不少時間,好容易得了個健康的嫡子,張輔把著張懋就不撒手了。

「見過舅舅。」

土豆行禮後,張輔就逗弄著張懋:「叫大哥。」

張懋雖然沒被太過嬌養,可才斷奶沒多久,看著肥頭大耳的。

「大哥。」

這孩子吐字倒是清楚,可就是不耐煩在屋裡,就在張輔的手中掙扎著。

張輔把他交給邊上的嬤嬤,說道:「注意別受寒了。」

等嬤嬤帶著迫不及待的張懋出去後,張輔問道:「看你神色焦躁,可是遇到事了?」

土豆點頭道:「舅舅,我惹到了泰寧侯府。」

張輔的眸色淡然,問道:「怎麼個惹法,說來聽聽。」

若非是方醒,此刻的張輔依舊是軍方第一人。

所以他這時候淡然的說了這番話,卻讓土豆生出了信心來。

「舅舅,那陳鍾……」

土豆說了馮家和泰寧侯府的事,又說了自己在其中的作用。

「逼良為奴?有意思。」

張輔依舊是不慌不忙的,土豆壓住心急,說道:「舅舅,我這裡卻不好去……」

張輔莞爾道:「好,此事我為你保密,保證不和你爹娘說。」

小兒女的心思張輔自然是懂的,從土豆來之後他就知道了來龍去脈。

少年慕少艾,一是羞怯,二是覺得父母會反對,所以覺得舅舅更可靠些。

而且土豆還有想隱瞞此事的心思,不想這事被家人和熟人知道。

張輔略一思忖就明白了,他笑道:「也好,若是你爹出面,怕是陳鍾要吃苦頭嘍!」

土豆赧然拱手道謝。

「來人!」

張輔隨即吩咐人去打探此事。

隨後張輔就考教了些土豆兵法方面的學識,兩人就在書房裡用沙盤來較量。

「哈烈人目前並未佔據亦力把里,這是想和大明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而大明也不去那邊駐紮,這也是緩衝的意思,明白嗎?」

張輔在給土豆解釋著大明目前在北方的各處攻守應對。

這時外面來了薛華敏,他一進來就笑道:「國公爺,大公子,泰寧侯據說是不喜書畫了,還燒了以前畫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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