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雨過天青雲破處 第1228章 抄查,救人

方醒的日子很悠閑,他很喜歡這樣的生活狀態。

院子里婉婉正在和土豆滾鐵環,兩個人你追我趕的,婉婉最後故意讓了,獲勝的土豆一聲歡呼,跑進去找平安顯擺去了。

「去擦擦汗。」

方醒站在台階上笑眯眯地說道,婉婉的嬤嬤趕緊帶著她進了廂房。

「老爺,小刀求見。」

木花長的越發的水靈了,莊上不少單身漢都對她饞涎欲滴,只等著她到了年齡之後就去找方杰倫轉達求親的想法。

方醒點點頭,一路去了前院。

于謙最近和黃鐘打得火熱,據說整日都在請教地方官吏的運作細節。

小刀在前院等著,看到方醒後,就過來低聲道:「老爺,趙王府被圍住了,孫祥帶著人進去搜尋。」

「哦!可惜射程不夠,否則非得要把朱高燧的老窩給端了不可。」

小刀嘿嘿地笑道:「老爺,那東西可是厲害的很,打了就跑,誰也發現不了。」

方醒目光一轉,小刀束手道:「小的錯了,不該提這事。」

「嗯,此事不可再提,對了,謝雨晴呢?」

「老爺,那女人估摸著已經快到通州了。」

……

被爆炸聲驚動的朱高燧以為是地龍翻身,馬上令人背著自己出了房間。

等得知是府中的一間庫房發生爆炸燃燒後,朱高燧大怒,當即令人拿了庫房的管事,嚴查!

庫房的管事一臉懵逼的被拿下拷打,結果沒問出關於庫房的爆炸原因,卻問出了這位管事貪腐了三百多貫錢鈔,以及和府中的幾名侍女有手尾的爛事。

庫房很慘,整個被炸塌了半邊,後來起火把周圍都燒成了白地,幸而這邊沒人,所以無人傷亡。

朱高燧一怒之下,就令人把那管事活活打死。

倉庫管事剛被打死,趙王府也被人給圍住了。

朱高燧剛聽說謝雨晴在府外寫了一串控訴他的大字,而後一頭撞死在牆邊,被氣的七竅生煙。

「殿下,謝雨晴也不知道死了沒有,混亂過後她人就不見了。」

「那個賤人!」

朱高燧的眼睛眯著,閃爍著寒光。

「殿下,東廠的人硬闖進來了!」

朱高燧的身體一抖,喃喃的道:「這是誰在背後整本王?是誰?!」

朱高燧目露凶光,看著異常懾人,就在稟告的太監以為他要發威,出去呵斥東廠的人時,朱高燧的身體重重的倒在床上,急促的道:「本王病了,馬上去找御醫來!」

等孫祥帶人進了王府候,見到朱高燧居然沒有出來,心中的火氣騰地一下就起來了。

「我們殿下病了。」

同是太監,趙王府的太監自然比不上可以在朱棣的面前自稱臣的孫祥,可姿態卻不低,大抵和朱高燧常年受寵有關係。

孫祥冷冷的看著這個太監,「奉陛下之命,咱家帶人搜查趙王府,你可有異議?」

這太監退後一步,看著孫祥手中的佛珠,冷笑道:「咱家不敢,孫公公請。」

他知道自己只要膽敢流露出抗拒的神色,孫祥就敢令人拿下他,事後朱高燧還得被牽連。

孫祥一揮手,身後的番子們如狼似虎的就撲向了趙王府的各處。

那太監在邊上只是冷笑著。

「孫公公,王府中的財物都是有數的,若是少了,東廠可賠得起?」

孫祥眯眼數著佛珠道:「你與咱家說這些無用,若是覺得不滿,可去向陛下申訴。」

那太監嘿然冷笑,看著那些番子們粗暴的把那些侍女們趕出來,尖叫聲中,直接破門而入。

「謝雨晴那個賤人!」

朱高燧躺在床上,也有心情罵人了。原因是東廠的番子不敢查這邊,讓他的心中有了底氣。

在他看來,趙王府被搜查,多半是謝雨晴寫的那些東西,以及那決然的一撞。

趙王府的搜查如火如荼,而在通州出去的運河上,謝雨晴悠悠醒轉。

「這是哪裡?」

謝雨晴在船艙里艱難的起身,摸摸臉,再摸摸額頭上被包紮著的地方。

「這是船上,此刻已經離開了通州。」

「誰?」

聲音來自於身後,謝雨晴捂著額頭,猛然回身,就見到一個陌生的男子盤腿坐在後面。

男子低聲道:「你別問我是誰,你只需知道自己逃過了一劫。」

謝雨晴的眼神漸漸的清明,她冷冷的道:「你們偷聽了我在客棧說話!否則不可能把我搶出來。」

男子點頭道:「是,謝忱坑了我家老爺,可罪孽已經由一家三口承受了,你的出現對趙王打擊頗大,所以我家老爺就令我送你去南邊,戶貼都有了,以後你就隱姓埋名,好好的過日子吧。」

謝雨晴冷笑道:「家父是坑了方醒,可方醒難道就沒有順水推舟嗎?不管是親自去蘭堅家探望那對孤兒寡母,還是故作姿態示弱,無不是在麻痹家父和趙王,只等著尋到痕迹,就行雷霆一擊!」

「果然是正大光明的興和伯,昨日你們是用了什麼手段讓我的身子麻了一下?」

男子嘆道:「你父親甘願為趙王爪牙,臨死也不肯透露趙王的秘密,至於你說的趙王用謝家三族作為威脅,這話我家老爺是不信的,不過你既然敢把趙王拖下馬,那救你又有何妨。」

「我想讓他死!」

女人的仇恨綿長而激烈,謝雨晴整理了一下頭髮,點頭道:「不管怎麼說,興和伯與我都希望看到趙王倒霉,那便多謝他了。」

「你想幹什麼?」

「我不幹什麼。」

謝雨晴嫣然一笑,「謝家已經斷了香火,我此刻最恨的是趙王,可惜卻無能為力,只有寄希望於興和伯了。」

男子聽著這話不對,就勸道:「你家有香火。」

謝雨晴的呼吸驟然急促,追問道:「你在騙我!家父潔身自好,不會去干那種事!」

男子笑道:「騙你我家老爺可有好處?難道你還有什麼值得利用的地方?」

謝雨晴的身體一軟,點頭道:「是了,男人難免。就像是那潘俊,家父在時,甜言蜜語不斷,等壞消息一確定,馬上就把那個賤婢給提了起來。」

「你是個聰明的女人,忘掉這一切吧。」

「我會的。」

謝雨晴笑了笑,船艙中有些昏暗,這笑容就像是陽光,讓男子有一瞬失神。

謝雨晴盈盈拜倒,說道:「小女懇請興和伯安置好我那幼弟,小女必日日焚香禱告,為興和伯祈福。」

男子嘆道:「我家老爺已經令人找到了一對多年無子的夫婦,很和善,家中也不乏錢鈔,想必令弟此生會安樂無憂。」

「多謝興和伯,小女感激不盡。」

謝雨晴鄭重的叩首,然後起身道:「小女要梳洗了,請大人見諒。」

自稱小女,就說明謝雨晴把潘俊從自己的生命中拋開了。

男子點點頭,起身出去。

船艙里有一盆水,還有銅鏡和梳子。

謝雨晴看著銅鏡里的自己,微微一笑,緩緩梳理著自己那一頭青絲。

方五在艙外和划船的船夫說話,這個船夫是方家莊莊戶的上門女婿趙米,話不多,方五說十句,他最多回一句。

能執行這種隱秘事的必然是心腹,趙米的大舅哥就是家丁方七。

「風送楊花滿綉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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