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雨過天青雲破處 第742章 對外戰略的變化

「被嚇死了?」

方醒一溜煙跑下去,沉痛的表情讓人一看就知道,這人是在深切的懷念著大明的友人。

使者們都圍攏過來,有人問道:「為何說他是被嚇死的?你可有證據?」

御醫指著占城使者嘴角的深色嘔吐物,不屑的道:「膽都被嚇破了!不是嚇死的,難道是被太陽曬的?」

呃……

使者們面面相覷,都不知道這位占城使者為何會害怕。

「讓一下讓一下!」

辛老七粗魯的推開擋路的使者,使者大怒,回身就準備呵斥。

可當他看到辛老七身後的方醒後,馬上就堆笑道:「興和伯也來了?」

唰!

瞬間所有的使者紛紛側目,看著方醒緩緩走進來。

占城使者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角的嘔吐物看著有些噁心。

方醒蹲下去,伸手一撫,嘆道:「都是大明的好朋友,你這是何必呢?大家好好的共享大明發展的果實不是更好嗎?」

這是在警告我等嗎?

那些使者都有些腳軟,再想起傳說中在大海上失蹤的榜葛刺使團,頓時臉上都堆滿了笑意。

這個大明啊!

方醒鬆開手,尷尬的發現占城使者的眼睛還是沒閉上。

「他這是想回歸故土吧,回頭交給禮部,讓他們燒成灰送回去。」

方醒拍拍手起身,沖著朱高燧笑了笑:「王爺真是古道熱腸啊!要不他的後事就請您搭把手?」

朱高燧看著那死不瞑目的使者,一個激靈:「本王是代替父皇來看看情況。」

朱高燧一溜煙跑回去:「父皇,占城使者被嚇死了!」

朱棣為之一怔,心裏面尷尬的無以復加。

他只是想震懾一番這些只想佔便宜的藩屬國,可沒想到居然會過頭,把人給嚇死了。

朱棣的地位不好處理此事,不管是慈悲還是嚴厲,都有些掉價,而且容易被這些使者誤認為是在表態。

朱瞻基察言觀色,就說道:「皇爺爺,要不就等著下次出海時帶上吧,然後讓禮部去一個人,把情況說一下,順便安撫一下他的家人。」

朱棣微微撫須頷首,心中估計有些得意於自己調教出來的接班人的表現,所以手用勁大了些,剛上來的方醒看到了朱棣縮回去的手中帶著一根長長的鬍鬚。

「咳咳!」

方醒低頭乾咳著,而朱高燧卻有些窘迫。

占城使者就算真是被嚇死的,可他也不該當眾說出來。

這話要是傳出去,對大明當然是鼓舞,可對四鄰卻有些不大妥當。

……

「此事應當讓它自由發散,趙王此舉有些把屎盆子往大明的頭上扣的意思,傻不傻啊!」

文官中有人嘀咕了一句。

朱棣起身道:「此事就由禮部照此辦理。」

呂震躬身應命,然後一行人跟隨著朱棣,浩浩蕩蕩的回去了。

方醒趕緊叫人把占城使者的屍骸帶上,追上了呂震。

「呂大人,這事陛下可是交給你們禮部了,趕緊帶走啊!」

方醒不二話,指指呂震的那匹馬,馬上有人把占城使者的屍骸放在了馬鞍上。

「呂大人慢走,下次再來啊!」

方醒笑眯眯的揮揮手,彷彿是在送一位多年的老友。

呂震面色鐵青的看著那具屍骸,在腦海里已經把方醒碎屍萬段。

這匹好馬帶了死人之後,他呂震還會要嗎?

那些文官看到這個畫面都笑而不語,誰讓陛下說了那句話呢!

若是呂震和方醒的關係不是那麼惡劣,聚寶山衛肯定會派人把屍骸送到焚燒的地方去。

如今……呵呵!

……

方醒一溜煙就回家了,而關於本次大閱的軼事在金陵城中飛快的流傳開來。

「那人真是被嚇死的?」

「肯定沒錯,禮部的呂大人回來的時候,他的馬背上都帶著屍體呢!」

「嘖嘖!我大明的軍陣果然是天下無敵,居然能把人活活嚇死!」

「不過呂大人真是盡忠職守啊!居然親自把那使者的屍體帶回去,這要是換了其他人,誰管你啊!最多在聚寶山下叫幾個人抬到化人場燒了就是。」

「……」

……

方醒一回家就抱起了土豆,真想湊過去親一口,可又擔心把土豆那嬌嫩的肌膚給弄傷了。

張淑慧一覺醒來精神不錯,只是室內不通風感覺有些悶熱。

在坐月子這件事上,方醒拗不過張淑慧,所以只是讓人送了熱水來,讓丫鬟給她擦擦而已。

「夫君,土豆很能吃呢!」

張淑慧看著這對父子,眼中的柔情都要化了。

「那就給他吃,小孩子白白胖胖的最可愛了。」

方醒想起以後可以去咬土豆那嫩藕般的手臂,不禁都有些期待了。

小白在邊上眼饞地說道:「少爺快些,我要抱土豆。」

張淑慧輕笑道:「等你家少爺給你一個,到時候你每日就有的頭痛了。」

土豆的身體不錯,只是有一點很討厭,那就是哭。

這位方家的大少爺一哭起來就很難收回去,一家人被折騰的惶惶不安。

問了焦晃關於張淑慧的情況,得知恢複的不錯後,方醒終於放鬆了下來,接著就有人稟告朱瞻墡和婉婉來了。

「他怎麼也來了?」

方醒有些不爽,如果只是婉婉來,那麼大家不用管什麼規矩,可朱瞻墡卻不一樣,大家沒那麼熟。

「方醒,我要看孩子,我是姑姑。」

婉婉人未到,聲音就傳來了。

方醒含笑看著婉婉衝進來,鈴鐺和大黃跟在後面屁顛屁顛的,就笑道:「自己都要人照料,你算是哪門子的姑姑!」

婉婉噘嘴道:「我就是姑姑,再小都是!」

方醒笑著摸摸她的頭頂,然後看向了在院門外有些羨慕看著這邊的朱瞻墡。

朱瞻墡已經九歲了,長的唇紅齒白。看到方醒過來,他拱手道:「興和伯好。」

方醒笑了笑:「郡王是陪婉婉來玩耍的嗎?」

朱瞻墡有些窘迫的點點頭,方醒就笑道:「等婉婉出來吧,到時候讓她帶你在莊上玩耍。」

雖然只有九歲,可在這個年代也多多少少得避諱些。

方醒去了書房,解縉正細細的品嘗著他的藏酒,黃鐘也不時的喝一口,兩人就著一碟子花生米,悠閑而洒脫。

看到方醒進來,解縉一點兒被人抓現行的愧疚都沒有,只是笑道:「當了爹就不一樣了,連酒都不喝了。」

方醒疲憊的坐下後說道:「這孩子太折騰人,半夜一哭就得起來哄他,還得送去餵奶。」

解縉笑了笑,然後問道:「陛下這是要改變對藩屬國的方略了嗎?」

「差不多。」

方醒抓了幾顆花生米丟進嘴裡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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