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金陵夢 第494章 風雲變幻(9)

送張合離開後,唐超立刻站起身迎候。

蘇三看著唐超道:「離開聽潮軒是什麼心情?」

「輕鬆!」唐超老打老實地道。

「呵呵!想來也是。你明天也到定國軍中去報道吧!」

唐超一喜道:「三爺從軍已成定局了?」

「差不多吧!只是什麼職位尚不知曉。無論如何,定國軍必然是寧遠的親衛軍。我會把定國軍打造成一個特殊的所在,這就決定了定國軍的成員,必然是優中選優的存在。不符合標準的人,我是一個都不會留的,所以人數只會少,不會多。你正好進去歷練一番,多用些心,將來還有大用。」

「是!」唐超欣喜地道。

「我整理了一些資料,呆會你把張工叫過去,一齊研究一下,明天到了定國軍中先把人粗選一遍!心思不穩的人,先清理出去。京人雖然還沒有南下,但寧遠斷定,京人增兵的舉動,一定不是換防那麼簡單。定國軍要隨後護軍一起駐防江東路,就一定要儘快地進入狀況,所以,趁現在軍隊還在金陵,補給都還充足,趕緊地要操練起來。」

唐超見蘇三如此吩咐自己,顯然是讓自己暫時把定國軍負責起來。不由全身血脈噴張,緊緊地抱拳道:「屬下遵令!」

蘇三便把資料從箱中取出來,交到唐超的手中,在關鍵點上指點了一番。唐超在聽潮軒里的經歷,使他對這些文字資料還是很關注的,並不像其他的武者一樣,看到文字就頭痛。這也是他將來必然有一番成就的根本所在。相比而言,張工在這方面就要差上許多。

蘇三指點已畢,唐超這才想起杜如悔的囑咐,便道:「許家那邊已經開始動作了!」

「唔!要不是吳台銘遇刺的事情讓許文臣暫停了行動,只怕武科舉前,許文臣便有動作了。原本想著他會因此放棄針對寧遠,可是他始終還是咽不下那口氣啊!哎,懶得與他糾纏,這事就讓杜如悔安排吧。」

「那我給軒里回個信,就說三爺您今晚會去赴宴,讓軒里做好準備?」

「嗯!軒里的那些新培養出來的人手,也該讓他們活動活動,有些實戰經驗了。」

「杜先生讓我問一聲,刑天該如何處置?」

蘇三聽杜如悔這樣問他,便知刑天是不肯背叛趙允了。心中暗道了一聲可惜,刑天身手不錯,那天晚上暗殺於他,也沒有用偷襲的伎倆,而是光明正大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只此一點,便讓他生了愛材之心。

可是刑天被自己擒下後,卻仍然不肯背叛趙允,自己也只能暗嘆了。

「給他一個體面的死法!」蘇三淡淡地說了一句後,便不再去想這件事情了。這種事情以後只會越來越多,這裡面談不上正義不正義,有得只是順從不順從。順昌逆亡,如此而已。

許偉出頭,聯絡了許多尚在京中的同年於端午節聚餐!此事原本定得很好,請柬也已下到了蘇三這裡。可是節前,吳台銘遇刺一案,朝局振蕩,使這個計畫被迫擱置了下來。直到武科舉後,許偉再重提舊話。

這個聚餐的願望,自然是得到了眾多同年的雙手贊成的!如今蘇三在朝中算是一言九鼎,提拔個人,只要蘇三的一句話,東府里也不能不給面子。他們自然是很想在恩師面前遞幾句話的。因此,端午節,沒能與蘇三同席,這節後補上的願望,自然就非常的強烈!

其實聚餐只是借口,刺殺才是目的,這是許文臣的毒計。

想利用宴後蘇三回府之機,暗下殺手!赴宴是私下裡的活動,蘇三必然不會帶多少護衛。只要稍稍布置妥當一些,於途中刺殺的機會,把握很大。

可惜的是,許文臣自以為自己的瞞住了族人,便不會走漏風聲。但他沒有想到,聽潮軒的勢力已經伸進了許家在城外庄間蓄養的殺手之中。許文臣一有命令,雖然殺手們並不知道要殺的是誰,但聽潮軒把情況一匯總,便自然明白許家的目的何在。

蘇三原本想利用許文臣這一舉動,徹底除了許家這個後患!但是眼下自己已經風頭出得太大,再要把許家也一併端了,留下的仇敵也未免太多了一些。雖然,這些人拿自己不敢怎麼樣,但是自己身邊親近的人,只怕要落在他們的眼中。

再說許家不比趙允!趙允一去,趙允的勢力必然土崩星解;而許家與許多家族都有利益牽扯,若不把許家連根基一齊拔除,只怕後果會很麻煩。因此,儘管許文臣對自己起了殺心,他也不能痛下殺手。

只好給他一個警告,讓他知道知道自己的歷害,從而不敢輕舉妄動才好。

有聽潮軒在金陵盯著許家,諒許家也翻不出什麼大的波浪來。何況,他還有用得著許家的地方。

因此,許偉『誠意』相邀,他也就欣然請往。

宴請的地點,自然是醉仙樓!席間許偉雖然略有些不自在,但也做足了虛應的本領,只是拿酒來勸蘇三喝。蘇三卻不多飲,對一眾慢慢開始沾染上官場習氣的新晉進士們,倒是多有訓導之語。

訓導的話,無非是結合眼下的形勢,訴說自己準備棄文從武的意思,又力勸眾人也積極投身軍伍,為國盡忠。

眾人原是來向蘇三求官的,卻沒有想到蘇三自己連官都不做了,心裡也不明白是蘇三有意推脫,還是真有要他們也從軍的打算。只嚇得不敢再往這上面言語,只拿些文事應付場面。

蘇三略飲了幾杯,耐心地應付完飯局,最後臨散席地時候才借著酒意對許偉道:「瓊林宴上的事情,恩師只是憑心而為。心裡頭也只是為皇家著想,並沒有針對渙之的意思。這個話,你回去後,告知你的父親。過了今晚,若是許大人還是有心結,那寧遠倒要親自前去的。」

許偉心裡想著得,是呆會半路伏擊蘇三的事情,對蘇三話里的深意,卻並不深解。只是唯唯地應著,並沒有往深處去想。送蘇三離開之後,許偉拉著幾名新近結交的好友,往桃源深處放蕩了半夜,是為避嫌之舉,這才急急地回到府中。

許文臣的臉色並不好看,甚至有些驚魂不定。許偉見到父親這般表情,心裡也不由猛地一沉。

「可是行刺沒有成功?」

許文臣搖了搖頭!

許偉一喜道:「那就是成了?」

許文臣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道:「為父也弄不清了,派出去的人,一個都沒有回來,街面上也沒有任何動靜。這可真是奇怪了。」

「啊!」許偉驚叫一聲。再也想不到,結果會是這樣。因想起蘇三最後那番話,便拿來與父親說了。

許文臣聽了又聽,最後打了一個冷戰!看著許偉道:「這事,就算揭過去了。以後再也休提,這個人,咱們許家惹不起。」

許偉獃獃地看著父親,又想起蘇三那年青的臉,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與蘇三似乎並不在一個層級之上。

隨後幾天,朝局漸漸趨於平緩!

吳台銘一案的風波,吳王被逐的風波,都漸漸地平息了下去。新得格局,還在私底下不斷地演變著。

直到幾天後!一道聖旨明發,才打破了稍稍有些沉悶的格局,在朝中又掀起一些波瀾;但此後,這些波瀾也回覆了平靜。

這道明發的聖旨便是蘇三從軍的旨意,聖旨全文如下: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特准九門總經略蘇三辭去九門之職,即命為前、後護衛軍總監軍,獨領『定國軍』代朕巡視邊防,欽此。

這道聖旨里有三層意思:其一,蘇三是前線諸軍的總監軍,有節制諸軍的大權;其二,蘇三是定國軍的統領;其三,蘇三是欽命的特別欽差大臣,代皇帝過問邊防。

最要命的便是這最後一條,代皇帝巡邊!這無疑給了蘇三極大的權利,這回別說是臨陣換將了,便是找個理由,直接殺了大將,只怕誰也無法在皇帝面前說理。

這個結果不是徐江錦的本意,更不是二皇黨人的本意。但,這卻是皇上從另一方面補給蘇三的獎賞。因為,他自己就很想擁有這樣的風光,現在只不過是借著蘇三的名頭,自己在心底里暗爽了一下而已。

不管怎麼樣,這道聖旨一下,蘇三雖然失去了九門總經略的職位,但權勢只增不減!成為一個超然的存在,便是樞密院里的大佬們,也不得不正視蘇三幾分。

最不滿的,自然是前護衛軍的蔣經原!

可是吳台銘已死,他失去了最可信的靠山,雖然還在太子黨的照應之下,但面對蘇三這個橫空出世的龐然大物,他就是想反抗,也只感到一陣陣的無力。

因此,不得不在表面上屈從。

好在蘇三接了聖旨之後,並沒有過多地過問前護衛軍的事情,而是把心思全都用在了『定國軍』上。

按下蘇三辭去九門總經略一職,把監軍大帳設在金陵北郊練兵不說。

轉眼過了六月,七月,天氣中的暑氣漸漸退去,秋意已經漸漸上來。正當有些朝臣開始非議前防大軍使國庫開始緊張的同時,忽然傳來一個驚天的消息!

京人真得南下了!

十萬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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