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武陵春 第193章 還是親一個罷

「再來一首好的……」

蘇三呵呵一笑道,「好,那就再來一首。」略一沉吟笑道,「雞叫一聲,撅一撅……」

蘇三把突兀地把屁股撅了撅。滿廳一陣『卟哧』聲,弄得院子外頭的人,都擠到廳口來看熱鬧來了。

天香看蘇三搞怪,倒沒想到蘇三有這樣的一面。真人不露相啊。

「雞叫二聲撅兩撅……」

眾人大笑,叫道,「雞叫三聲撅三撅……」

「這要撅一百下,老腰都要折了。哈哈。」

蘇三卻不緊不慢地一收笑道,「三聲喚出扶桑日,掃退殘星與曉月。」

這後二句,顯出了文采。眾人細細一聽,品出了一些味道,不由一齊喝了聲采。

「好。這首作得好,應該算了。」

天香哪裡肯唱,這一撅兩撅的,唱出去,不要笑死二個?因對著周濟道,「濟老,還得您主持公道。」

周濟便一指蘇三道,「帶點正經,好好地做一首出來。」

蘇三見周濟如此說了,便只好收住玩笑的心思,對眾人道,「雅俗共賞,俗的有了,這雅的,也來一首。」

便低頭悶悶地括了一下腦子裡的詩詞,這才慢慢地誦道:院大廳小,台階上下吵。醉里武音相媚好,白髮誰家翁笑。孫女陪侍席東,賓客酒意正濃;最喜孫婿無賴,席頭笑吟亂誦。

張合聽罷大笑道,「濟老,看來您這孫女婿今晚,是沒法正經了……那個誰,天香花魁,就這一首了,這回濟老做主都不成了,快快唱來。」

天香苦笑道,「那小女子,還是親一下蘇公子罷了吧……」

蘇三倒是有這個賊心,只是眾目睽睽之下,他卻沒有這個賊膽。他估摸著,真要是犟上去了,天香還真能親得下去,於是先打起了退堂鼓,笑道,「有事,兄弟服其勞,張大哥何在。這美差,小弟還是讓給大哥罷了。」

眾人都不肯,天香也不肯。

張合愛莫能助地道,「不是大哥不幫你,是沒人想讓大哥幫你。自己播的種,還是自己去收結得果吧……哈哈。」

天香見蘇三往後退,心中略略有些失望,自然也沒有上趕著往前湊的道理,便笑道,「應該說,有事,姐姐服其勞才對。盈兒姐,小妹這個美差,就讓給您了。」

這一讓,大家便不反對了。正是要看蘇三與周盈盈這一對的好戲。一時興起來了,喊破了屋頂,一個認親席,倒哄成了『成親宴』的架式。

周盈兒耐不住大家的哄抬……蘇三也知道,不親一下,是下不來台的。與其扭扭捏捏,不如光明正大。

他自然是無所謂的,這戲碼在前一世,那早就是見怪不怪的。只是在封朝,公然演這種肉戲,還是少見的,因此大家的情緒那是異常的高漲……

周盈兒再放得開,終究還是害羞。

他便高聲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大家轉過臉去嘛。」

卻沒人他聽說這個,越哄越鬧,一波一波兒的,再也沒個休止。

盈兒想想沒有法子,只能橫出去一條心,輕輕地親在他的臉上。

大家便『呼』地一聲喊起『好』來。可蘇三卻不想這麼快就結束了,他要用實際行動,向眾人證明,周盈盈從今天起,就是他的女人。

因此盈兒的嘴唇在他的臉上,輕輕一點的同時,他便把臉一轉,雙手輕輕一攬,把盈兒攬進懷中,雙唇深深地印在盈兒的唇上。

周盈盈再也沒有想到,大庭廣眾之下,蘇三會如此的豪放,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慌亂,雙手用力地想推開蘇三,卻哪裡推得開。

她沒有想到,這僅僅只是個開始。

當他的舌頭如靈蛇般地撬開她的皓齒,帶著閃電一般的觸動,接觸到她的舌頭之後,她整個人已經有些暈了,失去力量的身體,鬆軟的癱在他的臂彎中,雙手已經不知不覺地勾緊了他的脖子。

整個現場安靜了下去……有人害羞地把臉給別了過去,有人則直勾勾地看著二人這番露骨的表現。

把臉別過去的是虞鳳;直勾勾地看著的,是天香。

周盈盈的舌頭無意識地跟著他的舌頭舞動,這一刻,她完全忘記了周圍的一切,完全墜入了他的溫情之中。

不知是誰帶頭鼓起了掌……掌聲經久不息。

可是這個吻也太長了一些。掌聲停了,二人還在激吻之中。

張合不得不出頭當個惡漢,叫道,「得了,兄弟,那裡頭比這桌上的菜還好吃?吃二口就得了,別一下子全吃光了。」

眾人一時笑翻。

蘇三這才略略有些心滿意足。這可以算得上是他真正意義上的『初吻』,草草收場的話,確實有些虧待了自己。能進行到這種程度,還算差強人意吧。

扶住喘著粗氣,把臉埋在自己懷裡不肯抬頭的周盈盈,氣定神閑地看了一圈大廳,目光落在大眼瞪小眼的天香身上笑道,「你,要不要試下?」

「啊……」天香奪路而逃,毫無形象地跑到了虞鳳的身邊,再也不敢看蘇三一眼。

眾人又是大笑……

虞鳳看著蘇三溫柔地拉著周盈盈的手,坐回了席間。便輕輕地撫開拉著自己手的天香道,「拉我做什麼?剛才你就不知道頂回去?他未必敢親。」

天香笑道,「下次再有這樣的機會,天香不讓給盈兒姐了,讓給鳳姐姐。嘿嘿。」

虞鳳臉一燒,罵道,「饒舌。」

林海錄從側廳出來,穿過回廓,急步走到大門邊,聽到裡面傳來一陣陣地鬨笑聲,心裡早已是恨意濤天……

回到府衙,吳同早就跟了過來。「大人,您沒事兒吧。」

「哼,沒事。正要找借口早些離開,這樣更好,最自然不過了。」林海錄一邊說著,一邊看著吳同把城防圖打開。

吳同指著圖道,「杜如悔是與何應文一道來的,從周府到何府,如果中途伏擊,杜如悔最有可能逃走的門,是東門。」

林海錄仔細地看了一眼城防圖道:「伏擊是打草驚蛇,目的是逼杜如悔走。你帶兵,一旦伏擊開始,便裝出緝兇的樣子,帶兵把提舉司衙門給我圍住,不讓杜如悔有進去的機會。東門是重點,但其它三個門也要有人盯著,畫像他們手裡都有,就讓他們在門邊死盯,不管他從哪個門裡走出去,至少都要有一隊人跟上去,我府里的那些護衛,都是好手,你只管去安排……然後,你就把城門給本府關上,明早之前,一隻鳥都不許給我放出去……」

吳同點了點頭,把圖一收,帶著人就走了。

何昊天見吳同走了,便輕輕地從屏風後走了出來。林海錄的眼光閃過何昊天,冷冷地道,「七年前,你被人追殺,渾身是傷,正好本府儀仗經過,救下了你。這事,你可還記得?」

「大人的救命之恩,小人沒齒難忘,……」

林海錄點了點頭道,「今天晚上,你若是能殺了李道明,那我還是個大人;若是你今晚殺不死李道明,那本府就不什麼也不是了……我也不要你沒齒難忘,七年里,你幫本府做了不少事,今天再為本府做這最後一件,做完後,不管你是留還是走,本府都送你五萬兩銀子的花銷。也不枉咱們相識一場,你可省得?」

何昊天並沒有因為五萬兩而動色,只是淡淡地道,「但憑恩公差遣。」

「你去吧,今晚驛館火起之後,你的任務就是找准機會,把李道明殺掉。」

何昊天一拱手,悶悶地應道,「是。」便乾淨利落地一轉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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