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80章 邯鄲戰役前夕

當晚,趙弘潤難得地喝至酩酊大醉,雖然他一向自詡酒量不淺而當代的酒水酒精含量較低,但架不住四皇兄燕王趙弘疆的頻繁灌酒,以至於趙弘潤、趙弘疆二人在喝掉了十幾壇酒水後,終於醉倒當場,看得趙弘宣與他們三名皇子的宗衛們大感意外。

看似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某位肅王殿下,其酒量居然能與燕王趙弘疆平分秋色?相信這件事讓許多宗衛大跌眼鏡。

次日醒來後,當趙弘潤迷迷糊糊地喊住口渴時,旁邊有人將茶碗遞到了他嘴邊。

趙弘潤勉強睜開眼睛瞅了幾眼,這才發現是自己的宗衛長衛驕。

「殿下,您感覺怎麼樣了?」

在問這番話的時候,可以看出衛驕是憋著笑的,因為他是第一次看到自家殿下喝酒喝到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還好,就是頭還有點暈。」接過茶碗,將碗里的水一飲而盡,趙弘潤扶著額頭有氣無力地說道。

衛驕聞言咧著嘴直笑。

宿醉的滋味嘛,他們這些宗衛們太清楚不過了。

豎起一根大拇指,衛驕輕笑著說道:「殿下,昨晚您真是太神勇了。……你不知道,昨晚到最後,曹焱那些人都看直眼了。」

他口中的曹焱,即是燕王趙弘疆的宗衛長,昨晚趙弘潤與其打過照面,感覺是一位較為穩重性格的宗衛。

「哦。」趙弘潤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勉強下了榻。

由於宿醉,此刻他只感覺頭重腳輕,彷彿天地失重,失去了平衡感覺,說實話,趙弘潤不喜歡這種感覺。

走出了昨晚居住的屋子,趙弘潤四下打量了幾眼,這才發現自己身處於一座較大的府邸中。

他依稀能記得昨晚的事,得知這座府邸正是燕王趙弘疆在山陽的府邸,燕王府。

但說實話,這座府邸根本比不上燕王趙弘疆在大梁的那座燕王府,看上去府邸的佔地倒是不小,但內中的裝飾、擺設,與大梁的燕王府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殿下醒了?」

在屋外,周朴、褚亨兩人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看到趙弘潤走出屋子,當即站了起來。

趙弘潤數了數人數,發現人數對不上,因為呂牧、高括、種招、穆青、何苗、朱桂幾人等並不在院子里。

不過經過回憶,他便明白了那幾名宗衛之所以不在這裡的原因——他們昨晚被燕王趙弘疆的宗衛曹焱等人給灌趴下了。

當然了,為此曹焱等人也付出了代價,至少趙弘潤依稀記得燕王趙弘疆最起碼有五名宗衛被當場灌醉。

「小宣起來了么?」來到石桌旁小坐了片刻,趙弘潤詢問道。

周朴告訴趙弘潤,其實桓王趙弘宣方才已經來看望過他的兄長,只不過當時趙弘潤仍呼呼大睡,於是趙弘宣便帶著周昪到前院用早飯去了。

之後趙弘潤又問了燕王趙弘疆,對此周朴笑著說道:「卑職猜到殿下醒來時必定會問,因此去探望過了,得知燕王殿下還在歇息。」

聽聞此言,趙弘潤苦笑著搖了搖頭。

顯然,那位四皇兄的酒量是要比他勝過一籌的,昨晚灌完了他又去灌他的宗衛們,完全是一個頂最起碼三個。

「難道性格豪邁的人天生酒量就好?」

趙弘潤有些想不通,他只知道,昨晚與燕王趙弘疆那批人的拼酒,明顯是他們一方輸了,他與趙弘宣兄弟倆以及兄弟倆的宗衛們聯手向燕王一方的人灌酒,到最後居然沒勝。

當然,其中也有衛驕在昨晚並沒有怎麼喝的原因,畢竟衛驕是宗衛長,需隨時抱持警惕。

趙弘潤暗自打定主意,等日後他鼓搗出經過蒸餾的高濃度黍酒,定要與燕王趙弘疆那批人再喝一回,挽回此次的失利。

對於燕王趙弘疆這位四皇兄,趙弘潤還是非常願意結交的。

當然了,這說的是如今的趙弘疆,而並非是四五年以前的趙弘疆。

在趙弘潤的印象中,燕王趙弘疆曾經在大梁時可不是一位消停的主,總是時不時地就鬧騰點事出來,比如說今日打了哪位朝中官員的兒子啊,明日打了哪位朝中官員的侄子呀,反正只要是燕王趙弘疆碰到讓他感覺不爽的人,不管對方是什麼樣的家世,先揍了再說。

正是因為有著這樣的性格,因此,燕王趙弘疆一開始就對原東宮太子趙弘禮極為不爽,畢竟曾經的東宮太子趙弘禮,總是會時不時地擺出長兄的架勢,就連趙弘潤看了都不爽,有何況是脾氣本來就耿直、莽撞的燕王趙弘疆。

據趙弘潤的了解,他這位四皇兄燕王趙弘疆,是一位頗有些豪傑氣度的男兒,說白了,你比他厲害他就會服你,否則,不好意思,不管你是什麼家世,在他眼裡都是一坨屎。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當初趙弘潤還居住在大梁皇宮時,遠遠看到燕王趙弘疆時總是繞著走,因為當時在他眼中燕王趙弘疆是個十足的莽夫,他可不敢隨意招惹,免得挨揍。

或許今時今日,肅王趙弘潤被戲稱為「大梁一霸」,朝野均不敢招惹,但是若往前再推幾年,這個稱號肯定是要落在燕王趙弘疆身上的。

不過,在五年前,也就是洪德十六年的時候,燕王趙弘疆做出了巨大的改變,他在楚國派軍進攻魏國時,放棄爭奪皇位,幾番輾轉最終來到山陽縣,著手訓練山陽軍,戒備著來自北方韓國的威脅,替當時第一次出征楚國的趙弘潤解除了後顧之憂。

平心而論,同輩人中趙弘潤就敬佩兩個人,其中一位是如今在齊國擔任左相的六哥姬昭(趙弘昭),而另外一位,便是這座府邸的主人,燕王趙弘疆。

值得一提的是,燕王趙弘疆在這五年里幾乎沒有回大梁幾次,將所有心思放在山陽這邊,甚至於,逐漸也在諸多韓將心中掛上了名——「山陽的魏公子疆」,指的就是燕王趙弘疆。

說起山陽,這座縣城著實是魏國北疆戰場上的最前線,曾屢次遭到韓軍的攻襲,因為只有拿下這座城池,孟門關韓軍才能放心進攻魏國的河東郡,否則,他們是很有可能會被山陽軍截斷歸路的。

在這件事上,韓軍已經吃過虧——記得初次北疆戰役時,燕王趙弘疆就聯合南燕大將軍衛穆,前後夾擊兵出孟門關的韓軍,讓「公仲朋、田苓」兩名韓將吃了敗仗。

因此從那之後,公仲朋、田苓便屢次攻打山陽,逼得燕王趙弘疆解除了山陽縣的兵器管制,採取了全民皆兵的戰術,總算是拚死擋住了韓軍一次又一次的進攻。

論功勞,趙弘潤覺得這位四皇兄才可稱作勞苦功高,因為無論是南梁王趙元佐也好,姜鄙也罷,都是屬於在初次北疆戰役期間的末尾才加入戰役的,而在此之前,皆是燕王趙弘疆獨力吸引著韓國的火力,同時吸引了當時天門關、孟門關兩地的韓軍,完全就是如履薄冰的艱難處境。

當然,在這件事上,南燕大將軍衛穆亦功不可沒,正是因為這位大將軍幾次支援山陽軍,才使得燕王趙弘疆堪堪守住山陽不被韓軍攻破,否則,魏國很有可能已經失去山陽這個戰略之地。

在前往前院的途中,趙弘潤路經府邸內一塊頗為空曠的空地,在那裡,燕王趙弘疆正赤裸著上身,在那彷彿是演武場的空地上習武,刺、挑、輪、劈,揮舞著一柄長槍,直將那桿長槍舞動地像是一條游龍。

「不是說四皇兄還未起身么?」

趙弘潤有些納悶地回頭看著宗衛周朴,畢竟周朴方才可是說燕王趙弘疆還在呼呼大睡的。

注意到自家殿下眼中的詢問之意,周朴亦是一臉茫然,畢竟他的確是聽燕王趙弘疆的宗衛長曹焱那樣說的。

懷著納悶的心情,趙弘潤邁步走了過去。

在場地中練武的趙弘疆顯然是注意到了趙弘潤等一行人,收槍而立吐了口氣,隨即將手中的長槍丟給迎著他而去的宗衛長曹焱,笑著朝趙弘潤走了過來:「弘潤,這麼早就起來了?看來為兄昨日灌得你不夠多啊,哈哈哈哈。」

趙弘潤一臉苦笑地應了上去,而待他的目光落在燕王趙弘疆的身上時,他眼中浮現幾許震驚。

因為他發現,燕王趙弘疆身上疤痕處處,那些疤痕就彷彿醜陋的長蟲,爬滿了前者的身體。

那一瞬間,趙弘潤說不出話來。

他不清楚這位四皇兄身上傷勢的來歷,但他可以猜到,這些疤痕肯定是在山陽這邊的戰場上留下的,否則,有宗衛保護的堂堂皇子,豈會受到這等傷勢?要知道迄今為止,他趙弘潤身上幾乎還沒有什麼傷痕。

見趙弘潤的目光落在自己赤裸的上身,燕王趙弘疆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後,便披上其宗衛長曹焱遞去的袍子,將身上的疤痕遮掩了起來。

「弘潤什麼時候起來的?」趙弘疆笑問道。

「剛起來不久。……四皇兄呢?」趙弘潤看了一眼趙弘疆身邊的宗衛長曹焱,說道:「方才曹宗衛長對周朴說,四皇兄還在歇息。」

聽聞此言,趙弘疆滿臉困惑地回頭瞅了一眼曹焱,卻見曹焱臉上露出了尷尬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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