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54章 危機解除之後

「這就撤了?」

眼瞅見桓虎果斷選擇了撤離,趙弘潤心中驚訝之餘,對此人的威脅評估又往上調了一檔。

什麼樣的敵人最難對付?

是潛伏在陰暗中的敵人么?

不,是從不輕易涉險、一旦察覺危險便迅速縮回陰暗中的敵人。

回想起桓虎在率領那伙馬賊撤離時,那回望他趙弘潤時臉上所流露的一抹莫名的笑容,趙弘潤便有所預感:此人,或將成為日後他大魏的心腹大患。

直覺告訴趙弘潤,此番放任那桓虎離去,無異於是放虎歸山,但遺憾的是,趙弘潤沒有絲毫辦法,他手中並無騎兵,倘若他手中有一支騎兵的話,定會遵照直覺的警告,將此人擒殺於此。

可惜,他沒有。

桓虎的直覺相當準確,他前腳剛剛撤離,後腳那些外派出去支援羱族人部落的虎賁禁衛們,便紛紛回到他們魏人的宿營地,使得這附近的虎賁禁衛,一下子就從近百人驟升至三四百人。

「怎麼回事?」

「營地遇襲了么?」

「不知諸位大人安危如何?」

在竊竊私語聲中,虎賁禁衛們投入了善後的工作,他們將戰死的同伴的屍體收斂起來,同時撲滅營地內的火,而這些工作,自然不必趙弘潤這位肅王來指揮。

「什麼呀,那些傢伙膽子這麼小啊。」

羋芮不知何時來到了趙弘潤身邊,神情有些沮喪,要知道,她還在試驗一下她偷偷摸摸鼓搗出來的藥粉呢,看看究竟效果如何。

結果倒好,還未輪到她出場,桓虎便果斷地逃跑了,這讓羋芮大為失望,在那一個勁地嘀咕。

不過趙弘潤倒是樂於見此,畢竟羋芮所研製的藥粉,儘管這個蠢丫頭口口聲聲稱不會有什麼副作用,但鑒於此女沒腦子的前科,趙弘潤難免不太放心,因此,他只是將羋芮當成後招來使,倘若虎賁禁衛們當真無法阻擋那些馬賊的話,那就輪到羋芮那不分敵我的藥粉出場的時候了。

而對於羋芮,趙弘潤說實話不大放心,倒不是因為懷疑羋芮,他只是不放心這蠢丫頭的腦子而已。

「儘管沒幫上什麼忙,不過,許諾的事,本王還是會履行的。」

為了安撫喋喋不休在那嘀咕的羋芮,趙弘潤對她說道。

「真的?」一聽到這話,羋芮立馬就忘記了試驗新製藥粉的事,滿臉欣喜地說道:「那我要很多很多的糕食甜點,喔,還有昨日與前日吃過的乳酪。」

「回頭本王會向青羊部落的人討要一份的。」

趙弘潤點了點頭,旋即將目光投向前方,因為他看到,三衛軍總統領李鉦正朝著他走來。

「肅王殿下。」來到趙弘潤面前,李鉦微笑著拱手抱了抱拳,由衷地說道:「此番多虧了肅王殿下。」

「這位統領言重了,本王其實未幫上什麼忙。」趙弘潤謙遜地說道。

他並不認得李鉦,只是從李鉦的穿著上判斷出此人有可能是虎賁禁衛的頭領一類。

可惜他還是猜錯了,李鉦可不是什麼虎賁禁衛的統領,他可是「兵衛」、「禁衛」、「郎衛」這「三衛軍」的總統領,是大梁京防軍隊的最高將領。

一聽到那「這位統領」的稱呼,李鉦便猜到這位肅王很有可能不認得自己,釋然一笑,也不在意,岔開話題贊道:「方才肅王殿下抵禦那些馬賊時所用的戰法,著實令李某大開眼界。不愧是挫敗了十六萬楚軍的肅王吶!」

「李統領過獎了。」趙弘潤擺了擺手,旋即皺眉問道:「李統領,方才本王瞥見你與一名賊子對峙,可是那賊首?」

「唔。」李鉦點點頭,並不隱瞞,如實說道:「此人自稱桓虎,自稱來自韓地,依李某所見,是個狡詐卑鄙之輩。」

說罷,李鉦望了眼趙弘潤身邊正沉浸在糕食甜點海洋美夢當中的羋芮,對壓低聲音說道:「肅王殿下請移步。」

趙弘潤愣了愣,跟著李鉦向無人處走了幾步,這才聽李鉦壓低聲音說道:「這桓虎,是為陛下而來的。」

「什麼?父皇?」趙弘潤大吃一驚,在皺皺眉思忖了一番後,壓低聲音問道:「那賊人知曉父皇在此?」

李鉦默然地點了點頭。

「這……」

見此,趙弘潤感覺不可思議。

要知道,這回來此與陰戎會談,對外放出的消息,名義上是以禮部尚書杜宥為主的,外界應該不清楚魏天子的行蹤才是。

或許有人會認為,有可能是虎賁禁衛的存在暴露了魏天子的行蹤,可事實上,似此次這般與陰戎會晤的大事,哪怕出動虎賁禁衛作為名義上的主使節、禮部尚書杜宥的護衛,這也不是什麼說不過去的事,畢竟魏國這邊的風俗習慣,陰戎與韓人又如何會得知呢?

然而,那個出身韓地的桓虎,卻知道魏天子就在此宿營地內,這就值得讓人猜想了。

「難道有魏人私通那桓虎?……難道說,是去年楚使熊汾遇襲一案的後續么?」

趙弘潤低頭不語。

這次遇襲,讓趙弘潤聯想到了去年那樁同樣是性質極其惡劣的襲擊。

記得去年的時候,國內那股「反魏勢力」襲擊了楚使熊汾,直接導致楚國對他們魏國開戰,而此次,性質同樣惡劣,竟然偷襲魏國君主所在的宿營地,簡直是罪大惡極。

趙弘潤絕不相信桓虎會無緣無故地襲擊一國的君王,除非是有人用重金僱傭他這麼做,而且,應該還是一筆不菲的傭金。

忽然,趙弘潤想到一事,對李鉦說道:「說起來,那撥馬賊的實力,有些令本王咋舌,怎麼看都不像是尋常的馬賊。」

「唔。」李鉦附和地點點頭,猜測道:「李某懷疑這些人是韓國的正規軍騎兵出身。這件事,李某會叫人去追查的。」

尋常的馬賊,竟能壓制虎賁禁衛這支不亞於駐軍六營的魏國精銳軍隊?開什麼玩笑!

二人聊了片刻,趙弘潤便提出了告辭,這令李鉦有些吃驚。

「肅王殿下,你不去見見陛下么?」

李鉦感覺很不可思議,要知道這位肅王殿下方才可是立下了大功,說他護駕有功毫不為過,若換做其他皇子,保准立馬到魏天子面前邀功求賞去了,而這位皇子殿下倒好,他連天子所在的帳篷都懶得進去。

可能是注意到了李鉦那倍感不可思議的眼神,趙弘潤連忙解釋道:「不是本王不願去拜見父皇,實是……」說著,他便將六王叔趙元俼受傷、目前正在昏迷中一事告訴了李鉦,只聽得李鉦面露震驚之色。

「俼王爺受傷了?」

「嗯。……據六叔的宗衛長王大哥所言,六叔的傷勢倒不重,只是流血過多,歇息幾日就能痊癒,不過本王還是有些不放心,是故……」

李鉦聞言釋然,點點頭說道:「那肅王殿下且去。……唔,李某也該回去向陛下彙報此事了。」

二人正說著,宗衛沈彧等人已牽著馬匹走了過來。

趙弘潤瞥見他沈彧的戰馬馬背上還掛著兩隻兔子,這才想起給他父皇的禮物還未送出,遂說道:「哦,對了,今日白晝,本王與六叔外出狩獵,成果不菲,這兩隻兔子,望李統領代呈父皇。」

「……兔子?」

伸手接過宗衛沈彧遞過來的兩隻兔子,李鉦臉上泛起幾分古怪的神色。

他也知道,參加狩獵的眾皇子們歷代都有向其父皇呈現斬獲獵物的習俗,可別人都是獻上一些貴重的獵物,比如白狐、白虎(白皮的老虎,非神獸),這位殿下倒好,送倆兔子?

「唔……話說倒是挺肥的。」

端詳著手中的那兩隻兔子,李鉦真不知該說什麼,待他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趙弘潤早已離開。

「這位殿下可真是……」

苦笑著搖了搖頭,李鉦拎著那兩隻兔子來到了魏天子下榻的帳篷。

說是魏天子下榻的帳篷,不過在預感到桓虎前來襲擊的時候,李鉦將禮部的官員以及留在宿營地內的襄王弘璟與他的宗衛們,都聚攏到了此地,方便他們保護。

而當李鉦撩起帳幕走入帳內時,他驚愕地發現,帳內眾人的情緒仍顯得十分緊張,攥著寶劍面色凝重,一副要與人搏命的架勢,哪怕是禮部尚書杜宥這位文官,都捲起了袖子、撩起衣擺。

甚至於,就連魏天子手中都攥著一柄明晃晃的天子劍。

「糟糕……只顧與肅王聊,忘了派人通知這邊……」

李鉦心中暗道一聲不好。

不得不說,當看到走進來的李鉦而不是襲擊此營的賊子,魏天子著實鬆了口氣,沉聲問道:「李鉦,帳外的情況如何了?」

「回稟陛下,在肅王殿下的協助下,我虎賁軍已擊退了前來偷襲的賊子,只可惜未曾擒殺賊首。請陛下恕罪。」

一聽這話,帳內眾人如釋重負,尤其是皇三子「襄王」弘璟。

「弘潤?」魏天子聞言微微一驚,驚訝問道:「弘潤趕來救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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