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聽自己生命的鼓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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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在前幾封信裡說,我們應該敢於夢想,掙脫不必要的束縛,勇於開拓自己的人生。但這只是生命的部分故事。

所謂「夢想」並不是你想成為什麼,就能成為什麼;而所謂「選擇」,也不是在真空管裡做選擇。生命的可能性並非無限的,如果李遠哲夢想成為一個音樂家,而巴哈夢想成為一個科學家,那麼李遠哲是否能成為「另一個巴哈」,巴哈是否能成為另一個「李遠哲」,是有相當疑問的。

在「成為你自己」之前,應該先「認識你自己」,認識自己的根性或材質,稟賦或興趣。

一個人的生涯抉擇如果能符合自己的稟賦和興趣,那他幾乎已擁有人生一半的幸福。稟賦,使他比別人在那個領域裡較可能有傑出的表現;而興趣,使他比別人願意花更多時間在那件工作上,即使將來不是很出色,工作本身也是一種取悅自我的娛樂。

像巴哈,也許很容易從他的家族史知道他天生具有音樂細胞,但更多的人卻難以窺知自己的細胞裡含有什麼稟賦,因為稟賦只是一種有待開發的潛能,而一個家族可能好幾代都未曾開發過這種潛能。

也許你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稟賦,但你總該知道自己對什麼有興趣。稟賦和興趣經常互為表裡。一個人如果對某種東西有特別的興趣,那表示他對它有特別的感受力或理解力,而這可能是一種稟賦。

生產汽車、摩托車的「本田技研工業株式會社」創始人本田宗一郎,在小學三年級時,第一次看到轎車出現在他所住的鄉間,聽到那砰砰作響的引擎聲,即深受「感動」,而汽車排放出來的汽油味,更令他「陶醉」。他說他當時就發現了他終生最大的興趣——汽車,並決定將來要做跟汽車有關的工作。但能對引擎聲「感動」、對汽油味「陶醉」,應該也是一種稟賦。

因為這樣的興趣,使他在汽車修理廠當學徒時,津津有味地讀遍廠裡所有有關汽車的書刊,成天沾滿油污地辛勤學習、工作,但卻一點也不覺得累、不覺得苦,反而甘之如飴。而對汽車有特別感受力和理解力的他,後來從修理汽車、製造汽車零件、製造整部汽車直到把汽車賣到全世界。汽車是他的最愛,他希望生產讓自己滿意的車子,也希望大家能愛用這種車子。

不管你選擇修理汽車、製造汽車、開汽車或賣汽車,你都必須先對汽車有興趣。

就像人不能「發明」生命意義,而只能「發現」生命意義般,我們不能躲在家裡,靠思想「發明」興趣,而必須從各種實際的接觸中去「發現」它。當你發現它時,就像本田宗一郎發現汽車,你的內心深處會響起一陣「鼓聲」,召喚你、催促你前進。

W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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