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來,看到地面上一片濕潤,原來,昨夜下了雨。
想必下雨的時候已是夜闌人靜了,好幾回我彷彿聽見有雨水滴落的聲音,在半夢半醒之間,竟以為那不過是自己的幻覺,當不了真的,沒想到還真是落了雨呢!
由於剛下過雨,水氣仍在,使得初春的清晨微帶著幾分料峭春寒的況味。
還記得小時候,常在大雨天摺紙船來玩。每一隻紙船都帶著我的希望遠航,其實明知是走不了多遠的,一俟雨停水退,紛紛擱淺的船昭告了我的夢幻逐一破滅。也許,孩子的心太單純了。每遇到雨天,無事可做,便以摺紙船為樂,且樂此不疲。在那積滿雨水的屋簷下,我曾小心放下一隻隻滿載著祝福的紙船……。
雨後的鄉下,也總是看到一些農家的孩子會跑出來,勤快地四處撿蝸牛去餵鴨、養豬。在那個純樸的年代裡,困窘的家境也使孩子們提早懂事,知道要體貼父母的辛勞,共同分擔家事,一起走過並不寬裕的生活歷程,卻在往後的回憶裏,格外感到甜美。
相形之下,今日衣食無缺的新人類,只知予取予求,甚且不知珍惜生命,飆車惹禍,有個因此脊椎受損,下半身癱瘓的年輕人說:「我只以為好玩,心想大不了一死罷了,要不,就受點兒皮肉之傷,算得了什麼呢?誰想到後果竟會這樣嚴重!」
當他明白,這輩子再也無法離開輪椅,連正常的走動都不可能時,對自己一時的莽撞,一定是深切懊惱的吧!然而,錯誤既已造成,儘管事後追悔,卻再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人在福中,要知福惜福,那麼,世間的遺憾才有減少的可能。
我仍然願意相信,還是有許多可敬的人們,就在我所不知道的角落裏敬業樂群、與人為善。他們的簡樸、樂觀而又上進,才是真正使整個社會向前邁進的動力。
想到這兒,我的心中充滿了歡愉,覺得清晨加倍可親,值得奮力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