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青羊鎮里多奇事 第232章 史上最屈辱時刻與偷雞不成蝕把米

眼見常元宗來使如此冷麵跋扈,李青雲心頭猛地一沉。

稍一撇頭,餘光向後瞧去,只見身後便好似暴風卷過的莊稼地,一片狼藉慘狀。

跟著自己出門迎客的數百位低階弟子,紛紛伏倒在地,各個面紅耳赤,滿面惶恐,掙扎著要爬起來。唯有遠處魏不二一個人,硬生生頂著威壓,勉強站著。

他心中一痛,只覺得好不屈辱。

這些弟子,都是被自己喚來迎客,以示對大宗使團尊重。卻沒想到,竟跟著自己,沒來由地一起遭受這赤裸裸的折辱。

自古弱宗無外交,當真是由得這幫狗仗人勢的欺負。

可不管怎麼說,雲隱宗也是常元宗的附屬宗門之一。

雖然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中等宗門,但也不至於連個好臉色都沒有罷?

他心中有些憋屈,可又知道,勢比人強,只能忍著。

常元宗向來霸道貫了,只憑自己硬抗,便如螳臂當車一般,毫無半點意義。

想想焚燭山乃是九大宗之一,那掌門說換就換了,有常自青的反面教材在前,誰還敢作出頭鳥。

只好悄無聲息地馭了一道法力,將常元宗來使的駭人威壓卸去,眼看著數百名趴在地上的弟子堪堪爬了起來,才轉過身,強行秉持一宗掌門的氣度,不卑不亢道:

「原來如此,還請調查使團移步宗內,本宗上下自當全力配合。」

說著,側步讓身,示意眾人往裡走。

不管怎麼說,被常元宗大張旗鼓地調查,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還是趁早把人請進去折騰,省得旁人看笑話。

那領頭之人卻一擺手,冷聲拒道:「不必。」

狗戴勝眼看氣氛不對,連忙上來快步走上來打圓場,緩和氣氛,又將常元宗的幾個地橋境修士與李青雲做了介紹。

這才知道領頭此人名叫何天仇,是常元宗執法堂的修士,此次作為常元宗特使,專門為調查青羊鎮角魔殺人一事而來。另外兩位地橋境修士,則是常元宗在附近的駐地長老。

李青雲一聽,便知壞了。

若此人是常元宗在鄂湘一帶駐地修士,倒還好說,總歸他還要在此地長駐,也需與周圍各宗處好關係。

但若是從常元宗宗內專門派遣來的特使,便著實有些麻煩。其中原因有三:

第一,派遣特使,便意味著常元宗內對此事頗為重視;

第二,但凡從常元宗出來的特使,哪一個不想立功,不把兇手拿出來,絕不會輕易離去;

第三,這些特使,大多少與外宗修士交往,你便是想找一個能跟他說上話的,一時半會兒也尋不著門路。

狗戴勝介紹罷了,又與李青雲說道:「掌門師兄,我本該早些把特使將至本宗的消息傳回來,但特使卻說不必走這些沒用的形式,我也沒個奈何。」

說著,又向何天仇拱手笑道:「我這幾日,陪同何特使一起調查此事,只見他們一行舟車勞頓,為調查此事宿夜不寐,片刻未得歇息,實乃我輩學習效仿的楷模。」

說完,便向李青雲使眼色,示意他給個台階,便說幾句都怪本宗處置不力,連累特使勞頓之類的。

李青雲明白他的意思,也並非不會說這等客套話,但眼瞧何天仇如此鼻孔朝天,實在不想與他應付。

狗戴勝一瞧,只好自己把這軟話遞了上去。

何天仇卻根本不吃這套,仍是一幅公事公辦的冷臉:「李掌門,貴宗的山門我就不方便進去了,咱們快事快辦,拿住了兇手,誰也痛快。」他心中已經十拿九穩,這兇手一定出自雲隱宗。這才會迫不及待地趕過來,只怕兇手提前得到消息逃脫了。

說著,眼神冷颼颼地瞧向李青雲身後眾人:「據我調查,這黃角魔多半是我人族地橋境修士假扮,而且似乎那人使出的法力,有貴宗某些基礎功法的氣息。還請李掌門將貴宗修士花名冊拿來,再將宗內地橋境修士盡數請出來,我等查驗過後,再論旁事。」

這人非但不進山門,還要在山門口堂而皇之、毫不顧忌地調查雲隱宗諸位地橋境修士。這樣的做法完全不給雲隱宗半點面子,簡直欺人太甚。

李青雲自感受辱,心中直想破口大罵,卻只能強控著面色不發作。

少許,深吸了一口氣,回頭沖著眾人擺了擺手:「通靈境以下弟子回宗待命,各位院主、長老留下來配合調查。」

便是想這些地橋境修士在宗內皆是一言九鼎的人物,若是就這樣被灰溜溜地被當眾搜查,日後還有何威信可言。

「且慢!」何天仇忽然止住他:「叫這些低階弟子也留下罷,待會兒一併查驗,省得麻煩。」

李青雲怒氣沖頂,面上卻強自定著,雙目一睜,直正瞧著他:「何特使方才不是說,假扮角魔的是地橋境修士,本宗低階弟子,與此事有何干係?」

何天仇道:「誰知道低階弟子中,有沒有此人的幫凶?李掌門推三阻四,難不成是對本宗調查此事有所不滿?」

「我們小宗小派的。」

李青雲心內已氣憤到極點,但面上反而在笑:「哪裡敢對大宗有半點不滿?」

何天仇點頭道如此便好,拿著雲隱宗的花名冊,看了一遍:「怎麼還有三位地橋境修士沒有到場?」

狗戴勝見李青雲已經氣得不大好說話,連忙湊上來:「這三位都在外地。懷子院院主張貴現在西北駐守。苦舟院院主黃宗裳前幾日傳來消息,已被宗門臨時征派,在西南追捕焚燭山叛逆魁木峰。合規院院主顧乃春前幾日被青羊鎮那角魔所傷,現還在昏迷之中。何特使若是不信,可以自行驗證。」

何天仇聽了心道:「黃宗裳和張貴既奉了公差,應有證人作證,顧乃春就在雲隱宗,這便好查了。」

便擺了擺手:「我回頭自會查證。」

說罷,一揮手掏出個灰色布袋,口中喃喃而語,從布袋中飄出一團黑漆漆的霧氣,少許化作一隻黑色三頭怪犬,每個腦袋上又長了兩個鼻子,看得著實滲人。

「去!」

接著,他手指李青雲道了一聲,那三頭霧犬嚎叫一聲,便一蹬腿從足底鑽入了李青雲體內,接著便聽其一聲悶哼,眉頭一皺,整個人被籠罩在一片比夜幕還要漆黑的濃霧之中。

堂堂掌門,毫不抵抗地被人用霧魂搜查,只怕雲隱宗自生至今,也未曾有過這般屈辱的時刻。

緊接著,便是各分院的院主,宗內一眾弟子,一個不落地被查了一遍,連昏迷卧床的顧乃春也未曾放過。

那霧犬入體,難免侵蝕肉體和神魂,帶來一陣劇痛。諸位院主修為高深倒也撐得住,通靈境以下弟子,修為越是淺薄,劇痛來得越是猛烈,許多倒在地上抽搐,可見痛的著實厲害。

頃刻間,山門處又倒下一地人手,實在叫人憋屈。

雲隱宗自上到下,哪一個不覺得屈辱至極?但既然掌門都願意為保全大局而忍辱負重,其餘眾人也不敢給宗門再惹麻煩。

待那三頭霧犬查至最後一人,便是方趕回宗內的魏不二。

何天仇已然將雲隱宗弟子對著花名冊查了一圈,卻還是沒有半點收穫,先前的萬分篤定已然不剩多少。

眼瞧常元宗另外兩個地橋境修士滿臉看笑話的神情,心中冷哼一聲,想這些駐外的修士果然參差不齊,十分靠不住。但仍是不肯放棄最後的希望。

揮了揮手,那三頭霧犬猛地鑽入不二體內。

不二隻覺得似有股極其燥熱的氣息,充斥了自己的全部身體,整個人一陣抽搐,好不難受。

接著,那氣息便明目張胆地湧入內海之中。

便在此時,畢蜚額頭上的冰鳳紋身似察覺到了什麼,忽然藍芒一閃,沖著那燥熱氣息射出一道藍光。

緊跟著,便聽見一聲凄慘之極的尖叫。

何天仇聽得一驚,連忙要將黑犬召回來,但已然晚了。

下一刻,一道極藍之光閃過,那黑犬瞬間化作一團散亂的黑氣,飄散在半空之中,很快消失不見了。

「你找死!」

他心中一陣肉痛,那三頭霧犬得來不易,除了感查修士身上獨有的法力波動之外,還有諸多妙用。

便是用來戰鬥也抵得上通靈境中期的修士,但竟然被這小子一招毀了。

他當即怒吼一聲,地橋境修士的滔天威壓便向不二轟去。

「且慢!」

眼看那威壓欺到不二身上,李青雲一揮袖子,一道法力護罩已然加持不二身上,讓其覺不見半點不適。

接著,向著何天仇和氣道:「何特使,方才搜查本宗弟子,是為了查出真兇,現今仗著自己的修為欺負通靈境的小輩,不大妥當罷?」

何天仇剛想說這小子毀了自己的霧狗,真是罪該萬死。

李青雲卻忽然滿臉怒色,指著不二罵道:「你這混小子有眼不識泰山,竟然把常元宗何特使的霧魂毀去了,簡直混賬透頂!你眼裡還有沒有大宗的前輩高人?要不要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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